夏元魁,自十六歲初登戰場,至今征戰已有二十多年,平生罕有敗績。
只是,他風格素來穩重,用兵如磐石,卻是不如夏氏家主那種風雷火山般的風格容易引人注意。
然而,無論戰績還是戰力,夏元魁都不容小視。
此次主持夏氏戰區,即是對夏元魁實力的認可。
雖然夏元魁名聲不顯,不過華夏軍中之人,卻大多知道他,也都清楚這是最讓人頭疼的那種對手。
兩名華夏將軍目光再掠過其它夏氏將軍,特別在夏元魁左手邊的少將身上格外多停留了一段時間,然後彼此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濃濃的忌憚。
夏雪域,夏氏公子之一,也算是自少成名的典範。
若不是夏天太過耀眼,他的名聲當不只於此,只是讓衆人沒有想到的是,繼展示出卓的指揮才華之後,夏雪域的戰力也突飛猛進,連連突破,此刻竟已是王之力第一次,一時與夏天並駕齊驅。
而在夏雪域身旁坐着的年輕人,夏狂紅,不過二十出頭,也是准將了。
至此,昔日的夏氏的公子們皆已是強者,從需要家族呵護,走到了能夠獨擋一面的地步。
而在另一側坐着的夏飛軍,雖然年紀大了些,但那也是和夏雪域、夏狂紅比。
現在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名少將,在軍方絕對屬於少壯派。
而這一輩中,夏氏還有夏林和夏傲雪,更是族內精華。
這就是夏氏,已不是人才濟濟可以形容。
這時,沉默許久的夏元魁終於擡起頭,環視一週,沉聲說:“此次接應張氏大軍,事關國運,意義無需我多說。”
“此戰就採用之前商議好之策,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無論在誰那裡出了紕漏,都軍法從事,絕無姑息!”
夏元魁說得聲色俱厲,衆人都是心中一凜,大聲應了。
從地圖上可以看到,在張夏二閥戰區之間的遼闊區域,座落着九座要塞,隱約成九宮佈局。
夏元魁道:“此次張氏敗退,異族各族必不會善罷甘休,大軍必是銜尾疾追,同時多路並進,迂迴包抄,要將張氏大軍盡殲於我夏氏防區之外。”
“這九座要塞猶爲重要,務必儘可能遲滯異族大軍,讓張氏軍隊得以順利撤退,進入我們防區。”
“除第一線三座要塞外,其餘要塞都至少要堅守三日,三日後我會組織援軍接應。”
衆將目光都落在九座要塞上,哪怕是不通軍事之人,也知道僅憑藉匆匆修築的要塞,想要阻擋異族大軍是何等困難,幾乎是必死任務。
見衆人面色凝重,夏雪域忽然展顏一笑,道:“此戰也不是全無機會!”
“在異族各族眼中,追擊張氏大軍顯然比拔下一個小小要塞重要得多,我們只要守住第一波攻勢,異族大軍必會留下一支小部隊繼續攻擊牽制,主力則會繞過要塞前進,繼續追擊。”
兩名華夏將軍臉色當即好看了些,都點了點頭。
這九座要塞的主將就是重中之
重,夏元魁環視一週,道:“諸位將軍中意哪座要塞,可以自擇。”
諸將有的皺眉,有的沉思,一時沉默。
選擇哪座要塞,不光要看自己,還要看周圍要塞的主將是誰。
在激戰中,要塞之間能否互相配合、彼此呼應,可是能否守得住的關鍵。
第一線的三座要塞因爲先接敵,更是要配備兩名將軍。
在完成任務後,一線守軍就要撤向二線要塞,加入那裡的守軍,以此類推。
就在這時,夏狂紅“啪”地站了起來,就欲伸手,指向第一線的三座要塞。
夏元魁不等他開口,即道:“紅子,你防守七號要塞。”
夏狂紅登時一怔,問:“爲什麼?”
七號要塞位於第三線,最靠近夏氏基地,也是防禦壓力最輕的地方。
雖然肯定會有異族各族的部隊從外圍迂迴,但是實力不比中路追擊張氏的大軍,又有前後接應,想要守住不難。
夏元魁面色微沉,道:“軍國大事,豈是兒戲,你哪有實力守禦前面的要塞?”
夏狂紅臉色陣青陣白,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夏元魁積威很重,既然命令已下,他也不敢公然抗命,只得鬱悶坐下。
有夏狂紅開了個頭,接下來就有幾名將軍開口,選了要塞。其中夏元魁自鎮中宮,以策應四周。
夏雪域和夏飛軍和兩位華夏少將分別選了第一線的三座要塞。
就在這時,夏飛軍忽然道:“再怎麼佈置,整個防禦體系也還嫌薄弱,人不夠啊!”
夏元魁不動聲色,道:“明日傲雪姐就會趕來,家中還有兩名將軍與她同行。”
夏飛軍搖頭道:“就是加上傲雪姐,也還遠遠不夠。”
夏飛軍能夠看出的事情,夏元魁如何不知?
他嘆了口氣,緩緩地道:“這事無法可想。異族各族兵鋒浩大,連張氏都敗了,哪還有輕鬆之戰?”
“空中華夏幾大機隊都在苦戰,或許只有等他們那裡分出了勝負,不讓異族各族再往天空增兵,才能輕鬆一些。”
若是華夏機隊敗了呢?不只一個人浮上這個想法,隨即都沒有再想下去。
若是華夏機隊敗了,到時候天空上十餘萬大軍註定全軍覆沒,或許只有少數世家子弟和強橫之人能夠逃得出去。
夏飛軍忽然道:“此戰至關重要,可是我夏氏力量,好象還未用足。”
此言一出,所有目光都落在夏飛軍身上。
夏元魁面色不動,根本看不出在想什麼,只是問:“爲什麼這麼說?”
夏飛軍吐了口氣,道:“莫非你們都忘了肖辰?”
夏元魁雙眉微皺,一時沒有說話。
夏飛軍繼續道:“若是肖辰也在,有他和小林子在外遊走策應,異族大軍必然顧此失彼,無法全力圍攻要塞,我們防守的壓力就會小上很多。”
夏元魁雙眉微揚,似是有所意動,不過還是嘆了口氣,道:“肖辰選的是自由獵殺,現在唐家那邊戰鬥,
他畢竟不是夏氏的人,也不在我們的軍團任職,我沒有調遣管轄之權。”
夏飛軍一聲冷笑,道:“他怎麼不是夏氏的人?你們別忘了,他可是在夏氏裡掛名的。”
“再者說,我們在這裡生死相搏,他卻在唐家那邊爲了自己的封賞戰鬥,怎麼都說不過去吧?我認爲,當時非常時刻,爲了大局,應對肖辰徵召令,命他即刻迴歸!”
夏雪域騰地站起,喝道:“不可!”
“爲何不可?”夏飛軍問道。
夏雪域向夏飛軍盯了一眼,才轉向夏元魁,說:“衆所周知,肖辰現在在唐家軍功榜上已經登上榜。”
“這一期軍功榜馬上就要結束,眼下正是關鍵時刻,如果肖辰能夠繼續安心獵殺,就有可能獨佔榜,那可是一顆風塵珠和一份鏡花水月!”
室內衆將幾乎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就算不考慮未知的用途,光是明面上的作用,就足以讓他們爲風塵珠瘋狂。
別說王之力雙第一層,又有幾人敢說自己一定能夠修煉到雙十二層?
夏飛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朗聲道:“這些東西再好,也不過是肖辰個人的收穫,與我夏氏何干,於大局有何益處?”
“爲大局計,爲整個夏氏計,肖辰他小小犧牲一下又有何不可?”
夏雪域胸膛微微起伏,勉強保持平靜,冷道:“剛纔已經說了,肖辰並非夏氏之人,我們對他沒有管轄調動之權,有何理由要他犧牲?”
夏飛軍不陰不陽地笑了一聲,看着夏雪域,拉長了聲音道:“這肖辰,真不是夏氏的人嗎?呵呵,傳聞不虛的話,只是不知道那肖辰有什麼特殊之處,值得貴府上下如此看重?”
夏雪域臉色漸轉冰冷,盯着夏飛軍的目光也越來越凌厲,等着他說出關鍵的那一句話。
看樣子夏飛軍聽到了什麼風聲,也不知道他對肖辰的真正身份究竟瞭解多少,只要他胡亂開口,夏雪域就有理由難,即刻將他拿下。
不過,話說到這裡,夏飛軍眼中閃過狡黠,就此打住,沒有再就這個話題深入,而是雲淡風輕地道:“再者說,不過是區區一個風塵珠”
夏雪域再也忍耐不住,重重一拍桌子,霍地站起,喝道:“區區一個風塵珠?不要說現在此物已是無價之寶,就是放在以前,你夏飛軍活了三十年,可曾賺過一顆出來?你連弄到一顆的本事都沒有,又有何臉面坐在這裡大言不慚?”
這番話聲色俱厲,會議室內一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向溫和從容的夏雪域竟也會如此不留情面,而且還是對着夏氏家主素來期許,將來有望繼承家主的夏飛軍。
夏飛軍則是目瞪口呆,血氣上涌,一時之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兩名華夏將軍悄然對望一眼,隨即坐得筆直,目光就落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分毫也不挪動,彷彿那裡有絕世美人,無雙武具。
這可是夏氏家事,衝突的又是年輕一代舉足輕重的兩位,他們可不想被牽連進去,惹上無妄之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