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飛虹挽起衣袖,露出衣下一雙合金護臂。
護臂十分厚重,上面突起數道鋒利棱刺,即可作武器,又可以當臂盾使用,顯然夏飛虹大部分本事都在這副護臂上,而且走的是近戰搏擊的路。
肖辰懶得和他爭辯誰佔的便宜多一點,天罰神劍在手,也不出鞘,一步就到了夏飛虹面前。
肖辰手中天罰神劍連鞘在夏飛虹面前地上一插,隨着這個簡單至極的動作,整個操場上忽然響起雷鳴般的大海波濤呼嘯之音!
內力如海般鎮壓之力下,靠得稍近的一衆前鋒營戰士頓時東倒西歪,“嘩啦啦”成片倒下,只有寥寥數個足夠兇悍的還能勉強站着,回過神來後,立刻臉色慘白地往後退。
首當其衝的夏飛虹臉色已是陣青陣紅,全身骨節喀喀作響,看樣子只能勉強站立,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前鋒營那些戰士只是承受了肖辰內力的餘波,過半鎮壓之力都集中在夏飛虹身上,他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肖辰這一記毫無留手,全力而爲,見夏飛虹竟然能頂住不倒,不由微覺意外,然而他伸手一推,天罰神劍就如天柱傾頹,斜斜向夏飛虹壓下。
天罰神劍一動,空中竟有隱隱雷音。
肖辰心念動處,更是有一縷內力直接加持在天罰神劍之上,這一壓的威力便是瞬間增大不少。
夏飛虹臉色大變,雙臂交叉,拼死架住了天罰神劍。
然而,天罰神劍去勢只是稍緩,仍然不可阻擋地壓下。
夏飛虹暴喝三聲,每聲斷喝臉上都是涌上一片潮紅,可是卻絲毫阻不住天罰神劍,他雙膝發出喀喀脆響,終於支持不住,“噗通”一聲沉重地跪在地上,雙臂也軟軟垂在身體兩側,再也使不上力氣。
這看似簡單的一壓中,肖辰實際上已經運轉了自狂血怒獸分身餘燼和神獸精魄中傳承到的一些初步運動內力的技藝,因此威力大增,不光壓得夏飛虹跪地不起,還直接擊垮了他的護體內力。
肖辰手一動,天罰神劍凝停半空,然後劍鋒彈出少許,鋒刃恰好擱在夏飛虹的頸側,只消稍稍橫移,夏飛虹就是人頭落地。
“怎樣?”肖辰淡淡地問。
夏飛虹臉色慘淡之極,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敗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慘。
他嘴動了幾次,才咬着牙說:“我……輸了!”
“很好!”
肖辰收起天罰神劍,道:“既然你輸了,那就收拾東西,立刻滾出這裡,至於你以後要去哪,自己去向副總理說吧,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夏飛虹掙扎着站了起來,終於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恨恨地盯着肖辰,道:“好,你做得出來,咱們走着瞧!”
他向周圍的前鋒營戰士喊道:“願意跟我夏飛虹的兄弟,我們走,這裡不留我們,其它營地有的是地方可以呆。”
肖辰面色不變,一直等夏飛虹喊完,天罰神劍才閃電般探出,在他腹部輕輕一點,隨後徐徐收回。
天罰神劍飛射如電
,收回時卻沉凝如山。
看似輕輕一點,夏飛虹卻雙手捂住腹部,表情呆滯,慢慢地再次跪倒,蜷成一團,這一次連叫都叫不出來。
“想搞兵變?真是嫌死得不夠快!”
肖辰冷笑,擡頭掃過面前一衆前鋒營戰士,有幾人在剛纔夏飛虹振臂一呼時,已舉步跟從,此刻被肖辰一一掃過,全都臉色發白。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夏氏治軍如此隨意,分了營的部隊不奉軍令就能自行組合。”肖辰話一出口,那幾人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夏氏治軍極嚴,軍令如山,夏飛虹積功無數,又另有倚仗,纔敢打着切磋的幌子挑釁肖辰,他們可沒這個底氣,若肖辰繼續發作只怕連命都保不住。
當肖辰目光從這幾人身上挪開,他們已是汗流浹背,好像剛從死亡線上逃回來一樣。
“沒我命令,誰敢踏出前鋒營一步,以戰時逃兵治罪,格殺勿論!”
全場一片靜默,就算那些校將級軍官也都低下了頭。
若說肖辰和夏飛虹一戰立威,下手毫不留情,彰顯的是武力,那後面短短兩句話,表現出他對治軍可不是一竅不通。
不奉調令,戰時逃兵,那不但是重罪,對於世族私軍來說,甚至會禍及家人。
見無人抗命,肖辰目光又落在夏飛虹身上,天罰神劍輕輕一挑,他就如騰雲駕霧般飛出百米,重重摔出營門外,又連噴數口鮮血。
肖辰再不理會夏飛虹,而是對衆戰士道:“全體列隊集合,規定時間內不到者,軍法處置。”
命令一下,有一名軍官就拿出哨子,運內力吹出三短一長的急促哨音。
頓時軍營內一片沸騰,戰士們紛紛從營地各個角落內涌出,衝到操場上,頃刻間就排成兩個整整齊齊的方隊。
夏氏私軍之精銳,僅從集合速度就可見一斑,遠快於華夏普通的軍團。
等衆將士集結列隊完畢,肖辰只是點點頭,隨意指了個年輕戰士,讓他帶自己去主將的大帳,就把兩個營的戰士留在操場上,沒有再下任何命令。
沒有主將命令,依照軍規,這些戰士哪都不能去,也不能稍動,就只能在操場上靜靜站着。
肖辰進了大帳,就象是把操場上兩營戰士徹底遺忘,再也沒有任何命令傳出。
轉眼間就到了深夜,兩營戰士整整站了快十個小時,雖然以夏氏將士的戰力,還遠遠沒到累的時候,心中卻不免煩燥和不安兼而有之。
不過,這些戰士也知道這是肖辰有意懲戒方纔不奉軍令的行爲,就算是站到天亮也有可能。
就在這時,數名副總理的親兵走進營地,直入大帳,對肖辰道:“副總理有令,命你即刻前往晉見。”
肖辰聽罷,放下手中地圖,起身隨親兵而去,片刻後就站到副總理面前。
此刻,副總理並沒有象平時一樣處理軍務,而是在擺弄一套繁複的茶具,見肖辰進來,擡手讓他落座,又放了一個茶杯在他面前,然後就自己端起茶杯,細細品
着。
帳中安靜得繡針落地可聞,只有熱氣和茶香嫋嫋瀰漫。副總理不說話,肖辰也不說話,就那麼安靜地端坐着。
這一杯茶,副總理整整喝了半個小時,方纔喝完。
他輕輕將茶杯放下,擡眼望了肖辰一眼,道:“飛虹是員猛將,成年後即上戰場,在西陸前線呆了十幾年,殺敵無數,積功累累,前鋒兩營戰士,有不少是跟過他的老人。
“血族你和他有矛盾,動手切磋也很正常,但是爲什麼要打得如此之重,而且直接把他趕出前鋒營呢?”
肖辰淡淡道:“如果是我輸了,不見得會傷得比這輕,同樣無法在前鋒營立足。大戰當前,我最痛恨這等藉機尋釁之人,既然他跳出來找我麻煩,那我就絕不會容情,不管他背後主使之人是誰。”
副總理失笑,道:“你不會以爲是我非要依賴你不可吧?”
肖辰說:“如果是您這樣想,不用如此吧,不讓我帶兵即可。”
副總理不想肖辰直言不諱至此,微微一怔,隨即搖頭微笑。
只聽肖辰繼續道:“我只是想賺些軍功而已,夏飛虹身後主使者究竟是誰,我沒有興趣知道。”
副總理沉吟片刻,笑了笑,道:“也罷,這件事就到此爲止,我會讓人去敲打敲那些古武世家裡的那幾個小傢伙,他們若再生事,可就不會再這麼簡單過關了。”
“至於飛虹,他或許有些私心,但從來不會在大事上因此有誤,這次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是因爲一些過往人情的緣故。”
“如此最好。”肖辰語氣仍是平平淡淡,即不氣惱,也沒有感激。
副總理道:“現在族內子弟並不知道你的身份,看你得到如此優待,甚至比那些嫡子都不差了,難免心生怨懟,但是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處,可以少些其它事非。”
“不過肖辰,我一直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夠以誠相告。”
“副總理請問。”
副總理緩緩地道:“你在我夏氏之內,究竟想要得到些什麼?”
肖辰不答反問:“您此問意在何處?”
副總理倒是並不掩飾,道:“我夏氏培養子弟有因材施教之說,不僅在於秘法武技,還有發展方向,一方面是爲免個人走偏道路,另一方面也爲防止家族內耗過甚。”
“而你錯過了打基礎的時候,但是以你的資質和君度對你的看重,未來夏氏必然有你一席之地,所以,你所求爲何,關係到今後對你如何栽培。”
聽到這番話,肖辰心中不免有所觸動,副總理能有這個心意,就比單純堆砌資源要更爲誠懇。
說到這裡,副總理又飲了一杯茶,讓肖辰有時間思索,然後道:“我夏氏年輕一代中英才濟濟,但只有夏天和夏林,其他人都要遜了一籌。”
“雖說十年之後,夏氏就會是你兄弟的天下,不過我也不諱言,因你的出身,家主之位必然屬於夏天,可如果你一路走得順利穩當,至少謀個和我相當的成就,也是可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