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艾克並沒有等來預想中的殺戮,而是半片神獸精魄碎片。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居然把手中的神獸精魄碎片一分爲二,扔給艾克的比她手上那塊還大些。
艾克接住神獸精魄,卻疑惑地看着龍雪琪,說:“這不像你啊?”
龍雪琪揚了揚手中的神獸精魄碎片,“我只需要這麼多。”她將碎片塞進揹包,就拋下艾克,向通往山外的溶洞通道走去。
艾克衝着龍雪琪的背影叫道:“喂!,我們只能說是兩清,別想我欠你一個人情!”
龍雪琪頭也不回,舉起的右手比出一箇中指,“婆婆媽媽,不象男人。”
“你……”艾克爲之氣結。
龍雪琪或許真的不需要更多的神獸精魄,但這半塊碎片對艾克來說卻是異常重要,有了這塊碎片,他之前在戰中所受重創可以全部恢復,甚至血脈根基還能更進一步。
艾克看着龍雪琪背影消失的地方,又想起她那個裝滿魔裔風格武器的大揹包,心情變得異常複雜。
在另一片區域,普希金滿臉鐵青,手裡握着兩塊狂血怒獸分身殘留的晶體,猛地一拳轟在對面石壁上。
這泄憤一擊,頓時在石壁上留下一個深達數十米的巨洞,幾乎生生開闢了一條新的通道出來。
不過,普希金心中清楚,再如何憤怒也沒有用,此刻墨甘娜想必已經逃得遠了,甚至有可能離開了神獸巢穴。
而神獸精魄碎片也一塊都沒有找到,狂血怒獸分身倒是遇見兩次。
可是,狂血怒獸分身留下的晶體,對普希金而言沒有絲毫用處,惟一能派的用場就是賞給手下。
但是,在普希金心中,所有手下加在一起,也沒有半個自己重要,所以拿到兩塊狂血怒獸分身晶體和全無收穫沒什麼分別。
“艾克!”普希金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名字,要不是艾克,他早就逼迫墨甘娜就範,哪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普希金越想就是越怒,同時心中漸漸泛起寒意。
別人或許不知,但普希金自己卻很清楚,當女王絲聽到是議會賜予他封號時,目光中那縷冰寒幾乎將他靈魂凍僵。
另一處。
唐笑猖手中寒水神兵遙指對面的兩名狼人和一個蛛魔,左手託着一塊神獸精魄碎片,意態瀟灑,道:“你們幾個,想搶東西就上來動手,彆扭扭捏捏的!”
與唐笑猖對峙的都是伯爵,明面上實力也就與唐笑猖在伯仲之間,可是他們都隱隱心生懼意,竟是不敢上前。
在地下溶洞世界的最後那段路上,唐笑猖和他手中這把寒水神兵已經殺出了偌大名氣,死在這把水晶劍下的都是各自種族有名的強者。
這三個黑暗伯爵雖然佔據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但是心中卻絲毫沒有把握。
唐笑猖卻不準備等待,徑自向他們走去,身周寒意大盛。
蛛魔伯爵終於又惱又懼地吼了一聲,帶着兩名狼人退後,隨即消失在迷宮般的通道中。
唐笑猖一聲長笑,說不出的狂傲,就這麼託着神獸精魄,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在另一條通向地面的通道中,夏天揹着雷火神槍,不疾不徐地走着。
這次神獸巢穴戰役中,他並未與夏氏戰隊一起行動,而一路走來,戰區和華夏兩大陣營也似乎沒什麼人遇到過他。
此刻,夏天如冰雪般昳麗的面容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彷彿世間萬物都和他再無關係,戰鬥就只是戰鬥而已。
現在無人知道夏天的實際戰績,惟一的證明就只有背囊中的一塊狂血怒獸分身晶體。
在華夏中軍大營中,靠在榻上假寐的夏天宗忽然張開雙眼,自語道:“小傢伙們這次幹得不錯!”他起身披衣,一步就消失在靜室門外。
主帳營區的中庭與夏林當初來時有了些不同,樹冠本就濃密的榕樹在短短十多天裡彷彿又茂盛了許多。
並且與戰區大陸的乾燥天氣格格不入,掛下了許多氣根,遠望有若垂簾,把後面數頂大帳遮得只能看見圓頂上的天窗。
然而如果有人一步跨入,會發現眼前景物完全變了個樣子。
那百多平米空地竟然是一汪漣漣碧水,乳白色的霧氣嫋嫋蒸騰,期間生長着各種不知名的水生植物,景色說不出的清幽雅緻。
這片區域明顯比外面溫暖溼潤,自然能量的氣息十分濃郁,顯然是一個大範圍的內力法陣。
水中央有個僅能容納一桌四凳的小涼亭,狼頭端坐一側,長髮半銀半灰,隨意披在身後,手捻一顆棋子,正自沉思。
在他對面,則是一個方頭大耳,面容和善,年過五旬的男人,身材很有些發福,只看外表,更像華夏內陸的富商而非軍人。
沈三萬比狼頭年長兩歲,不過眉梢眼角的歲月痕跡卻要深刻得多。
人影一閃,夏天宗已然出現在亭中,他向棋局掃了一眼,沈三萬手邊的棋盒裡忽然自行跳出一顆黑子,“啪”地一聲砸在棋盤上白方所圍的一片遼闊區域內。
此子一落,無論狼頭如何應對,都必是硝煙四起,短兵相接的慘烈廝殺局面。
狼頭嘆一口氣,將手中白子扔回棋盒,道:“又是這樣,你對局又不是我對手,卻總是來攪局,往往還不顧規矩。就算讓你搶先了一子,又能如何,還不是個輸?”
夏天宗淡道:“搶一子贏不了,就搶兩子、三子,總有贏的時候。你佈局固然精妙,可不是什麼人都肯陪着你按你的規矩來玩的。現在你倒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又把主意打到魔族女王頭上去,是嫌命長了嗎?”
夏天宗雖是對着狼頭在說話,但是對面沈三萬卻是滿臉尷尬,咳嗽一聲,道:“老夏,這個……我也是苦勸過的,可是老狼他怎麼肯聽我的?”
夏天宗終於向沈三萬望了一眼:“沈先生,上面這麼興師動衆地讓你把那座法陣搬過來,是想治好他的傷,不是想治死他的吧?病人就該靜養,別插手其它事情,你是醫生,這點常識難道還用我多說?”
沈三萬臉脹得通紅,卻沒有出聲。
夏天宗語氣很平淡,但已經帶上了殺氣,他絕非講道理的人,和他辯駁等同於找死,而且死了還是白死。
沈三萬再有風骨,卻也不願白死,況且他心裡也不怎麼贊同狼頭的冒險之舉。
狼頭嘆一口氣,道:“老夏,那個方案是我提議,自然由我去執行。此戰事關國運,誰多做點又有什麼關係。”
夏天宗冰冷地道:“華夏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觀星,既然事關人類命運,更該讓那些要和你分權的傢伙也到前線來,難道你想一個人把所有的戰功都立了?”
夏天宗話語中極盡反諷之意,狼頭也只能苦笑,轉開話題道:“你此時過來,應該有其他事情要說吧?”
提到正事,夏天宗臉色終於稍稍和緩,說:“這次小傢伙們幹得不錯。”
狼頭微笑起身,道:“這可是個好消息!都有哪些可造之才?”
“龍靈兒應已鋪平跨越王之力之路,後面只是時間問題,夏天的確不負盛名,我那侄兒雖然比他們兩個還差上一線,卻也沒有折墮家名。”
夏天宗又點了幾個世家子的名字後,突然說道:“此外,唐笑猖也給了我不少驚喜。”
狼頭神情有些複雜,說:“這個人啊,確實是不錯。那夏林呢?他在你麾下也打過幾場硬仗了。”
夏天宗淡淡地道:“他足夠聰明,但心思太多,總想借人成事,就像你一樣,將來登頂之時會有莫大障礙。”
“這你恐怕看錯了,夏林和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狼頭搖了搖頭,道:“老夏,你總是小看觀星之術,早晚要在這上面吃虧。”
夏天宗冷笑道:“至多讓我吃個小虧罷了,那時我的反擊,就是對方取死之道!”
兩人在此事上的爭論從來沒有結果,狼頭不再多說,而是道:“既然小傢伙們幹得比我預料的還要好,那件事就會容易得多,發動的時機就在眼前,我去做些準備,還要麻煩沈兄送我回首府市。”
“沒有問題。”沈三萬看着狼頭那頭已經過半失去光澤的銀髮應道,卻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狼頭不以爲意,和兩人打過招呼就徑自回房去了。
沈三萬也要離開,剛邁出一步,忽然全身僵硬,被無形大力束縛住,一步也動不得。
夏天宗眼望霧氣嫋嫋的碧水,淡淡地問:“首府市還有什麼我應該知道的變故嗎?”
沈三萬臉色微變,忍不住擡頭去看狼頭離開的方向,他甚至都不知道夏天宗是怎麼猜出狼頭瞞了些消息。
沈三萬猶豫了一下,說:“老狼留在首府市的替身死了第三個了。”
夏天宗出乎意料地平靜,只問:“那些大佬們不管管嗎?”
沈三萬苦笑,道:“老狼認準要做的事情,誰說都沒用,誰能拗得過他?”
夏天宗冷冷地哼了一聲,又道:“他的傷勢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那病就真的找不到任何恢復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