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沉睡的時候,發生了不少的事?墨甘娜努力回想,記憶卻是一片空白。
想了片刻,墨甘娜終於斷定自己是由於傷勢沉重陷入了短暫的沉眠,而爲了恢復傷勢的沉眠,對血族來說就是最深沉的睡眠,根本無法喚醒,也就感應不到外界的情況。
墨甘娜走到神獸屍體前,這頭龐然大物現在體積只剩下生前的一半不到,就像被抽取了全部生機和精血,她看到了不知什麼力量造成的致命焦黑傷痕,發現了汲取精血的痕跡。
然而看到的越多,卻讓她越是沒有頭緒,奇怪的是再看幾遍,墨甘娜居然連哪個陣營的力量都不能很確定了。
墨甘娜發了一會兒呆,血怒狂獸意志無所不在的壓力使得她最終清醒過來,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奇怪天地中,實在沒有太多時間猶疑。
她一邊思索,一邊活動手腳,以儘快適應身體情況。
墨甘娜忽然停下,低頭看着自己胸口。上衣大半釦子都被解開,露出一片雪白胸肌,正是心臟的所在。
雖然肌膚上白膩如昔,看不出任何異樣,可墨甘娜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她將手放在胸口,心臟忽然跳得越來越快,她也感覺到莫名的驚慌。
彷彿彷彿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正在離她遠去。
一剎那間,墨甘娜幾乎被恐懼和驚慌所吞噬,心也宛若空白了一塊,卻不知道失去的是什麼。
靜靜站了片刻,墨甘娜終於收拾完畢心情,整理好衣服裝備,她用血氣在面前凝出一面鏡子,看了看自己,這時才發現臉上十分乾淨,一點也沒有激戰留下的血漬塵土。
她不禁呆了一呆,似乎有隻手,很溫暖,也很溫柔,幫她拭去了塵埃污穢。
輕嘆一聲,血色鏡面破碎幻滅,連同鏡中那絕美面容一起消失。
墨甘娜隨意選了個方向,向溶洞深處走去。
或許是心情激盪的緣故,墨甘娜檢查了溶洞大廳,卻沒有探索相鄰的通道,也就沒有發現外圍其實還有兩具屍體。
而就在數百米外比這個溶洞位置略低十多米處,有一條通道,肖辰拖着天罰劍,正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天罰劍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溝,是真正的沉重如山,而在前方拖行的肖辰,就象揹着山的蝸牛。
肖辰此時狀態不好不壞,是“鏡花水月”讓他這些日子以來連續戰鬥的傷勢好了大半,然而這只是身體上的恢復。
雖然在這個特殊的世界裡,狼躍成龍玄功無法汲取能量,不過可以找機會盤膝打坐,他就不用擔心內力的匱乏。
但是,肖辰連續失去兩滴源血後,心臟幾乎已經不再脈動,而血氣也全部回到符文裡沉眠,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了。
而在神獸意志壓制下的世界裡,這意味着戰力的大幅下降。
肖辰堅定地向前走着,或許以他現在的狀態,當走到怒血狂獸的中心會處於劣勢,但他也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退出。
先不說出去的路,不一定比前進更安全,到現在爲止
,肖辰已經遇到無數異族和人類陣營的強者,卻始終沒有夏林的消息。
而讓他牽掛的另一方面則來自唐笑猖的消息,
肖辰現在明白了臨行時夏林那句“你的機緣”和“我的戰場”的意思,顯然夏林參與了地面戰爭,那麼他又怎能輕易放棄地下這邊的戰場?
在數千米外層的一處溶洞中,普希金靠坐在石壁上,半身焦黑如朽木,可以說慘不忍睹,不過他的氣息還算穩定,至少沒有立刻死亡的危險,只是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
在普希金對面,坐着一名血族的二等子爵,此刻正一臉晦氣地瞪着普希金,顯得心情極是不爽。
這名子爵是在追擊墨甘娜的中途,被愛森召回,守護也可以說是監視重傷的普希金,這實在是一件麻煩的活。
況且普希金那一擊殺了他們好幾個族人,現在非但不能殺掉這個魔裔,還要讓他不能隨隨便便被路過的兇獸吃了,子爵的心情如何好得起來。
閉目養神很久的普希金忽然睜開眼睛,他似乎百無聊賴地四處看了一會兒後,把目光轉向血族子爵,然後笑了,“你說愛森現在是不是已經找到了神獸精魄?”
血族子爵臉色一沉,喝道:“閉嘴!”
普希金自顧自地說:“你們這些自以爲高貴的吸血鬼,其實距離議會真正的中樞還遠得很,看你這樣子,雖然跟着愛森,他也沒有告訴你神獸精魄的真正功用吧?”
血族子爵臉色變幻,起初怒不可遏,但聽到後來就是心驚了,忙問:“那你知道神獸精魄?”
普希金說:“我是魔族和血族混血,又在議會供職,如何會不知道?不過也無須瞞你,很快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神獸精魄可以助我們魔族直通公爵,原因就是它帶有血怒狂獸的一點殘魂,可以讓我們透過它去感悟虛空能量的秘奧,從而跨越那至關重要的一步。”
“這我知道。”
普希金似笑非笑,“可你不知道,神獸精魄除了直接吸收之外,就是在旁邊看上幾眼,也會受益不淺吧?”
“什麼!”子爵騰地站起。
普希金嘲諷地望着他,說:“還有,除了神獸精魄,別忘了血怒狂獸也是血怒狂獸之一,斬殺他的分身同樣有莫大好處。”
“否則的話你以爲各大陣營那些侯爵級強者會吃飽了沒事幹,來這個容易隕落的鬼地方?”
“還肯承擔起斬殺血怒狂獸分身的任務,甚至比搶奪神獸精魄和互相廝殺還重要?因爲這樣的戰鬥,只要參與了,同樣有領悟更高層次力量的機會。”
子爵面容扭曲,脖頸上青筋跳動,顯然已經恨到了極處,他算是明白了,愛森把他扔在這裡看守普希金,說明根本就不重視他,真正的好處完全沒有他的份。
這名血族子爵一把抓住普希金衣領,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嘶聲道:“你騙我!”
普希金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我用得着騙你嗎?”
子爵一窒,滿臉通紅,卻又說不出話來。
用這種隨時可以驗證的事情來挑撥離間毫無意義,何況在這次翻臉前,普希金和愛森關係親密,兩人是能夠平起平坐的大人物,若在平時的話,子爵連在普希金面前巴結的資格都沒有。
然而,普希金表情突然變了,顯得極爲震驚,如同看到鬼的表情,盯着子爵身後。
那名血族子爵實際上年紀不輕了,戰鬥經驗豐富,他原本以爲普希金是有意騙他回頭,可是轉念一想,普希金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哪有可能對自己動手。
緊接着子爵耳邊就傳來“嗒”的一聲輕響,他連忙把普希金推到一邊,擺出戰鬥姿態後,纔回頭望去,恰好看到一顆拳頭大小的銀色管狀手雷飛到自己面前。
“閃光彈!”他心中剛剛掠過這個念頭,一團耀眼之極的白光就在眼前炸開。
一時之間,子爵睜眼若盲,什麼都看不見了。雙眼中更如同有無數燒熱的鋼針刺入,一瞬間痛得他慘叫起來,雙手捂眼,拼命地翻滾。
龍靈兒如幽靈般出現,但並沒有靠近血族子爵,而是掏出個東西,向他拋了過去。
原本還在慘叫的子爵忽然一躍而起,手中寒光閃動,合金戰刀揮出,瞬間將那東西切成兩半。
龍靈兒拋出的是個銀罐,被剖開後立刻灑出一片乳白色液體,散發出濃郁的能量氣息,再細看竟是銀霧,而且濃度不低。
血族子爵雖然反應迅捷,可他現在雙眼還睜不開,頓時被澆了一頭一身,全身立刻輕煙四起,血肉肌膚眨眼間大片腐蝕,這次他就是真正的慘叫了。
普希金被推開後,一直靠坐在石壁邊冷眼旁觀,忽然口一張,從嘴裡吹出一縷黑氣。
子爵還在滿地翻滾,黑氣卻準確無誤地射入他心臟所在位置,發出嗤嗤聲響,立時蝕出一個大洞,竟將胸膛前後洞穿,心臟當然也灰飛煙滅了。
這纔是普希金一直留到最後的殺招。
噴出這口黑氣後,普希金的氣息顯得萎靡許多,他看着龍靈兒,苦笑說:“你是龍靈兒?見鬼了,沒想到最後居然遇到的是你。”
“對了,要動手的話,那就痛快點,你從我這裡得不到什麼重要情報的,如果想要折磨我的話,我就自己動手了結自己了。”
龍靈兒扔出銀罐後就一直沒動,用一雙空靈的大眼睛看着普希金結果了那名血族子爵,她神色有些怔怔的,直到普希金對她說話,才似乎有些不信地問:“我有那麼可怕嗎?”
“你覺得呢?”
龍靈兒竟是認真地想了一會,方點頭道:“你說的好象也有道理,我周圍的人基本都很怕我。不過你剛纔最後那一擊,難道你恨他更甚過恨我?”
普希金呵呵一笑,說:“種族仇恨有時候比陣營之分更容易讓人記住。”
龍靈兒似有所悟,認真點了點頭,然後說:“不過爲什麼我覺得,是因爲你認爲這一招對我起不了作用,才用在他身上的呢?”
“就知道瞞不過去。”普希金眼中閃過一絲愕然,旋即笑着坦然承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