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開學

相逢總是在九月,開學了,那天是九月一號,我穿上新衣服,和我們村的佟帥、張強、林廣璀、解楊還有隔壁我姥姥村那邊的連州六個人一塊去的初中,初中中學叫堠固中學,以前是鄉級別的,後來因爲合鎮並鄉被歸併到鬥虎屯鎮了,所以鬥虎屯鎮下轄八十多個村,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儘管降級成了村,還是很大的,堠固中學也保留了下來,我上的小學叫三山希望小學,這個中學也算得上是一所希望中學,也是被人捐助蓋的,最早只有幾間,後來慢慢發展起來的,我姐姐那時候,班級裡有六十多個人,一個年級六個班,也就是十八個班,至少有一千個學生左右,當然單單我們小學是不夠一千人的,大一點的小學有堠固完曉小學、我們的三山希望小學、堠固東邊的興魯小學、堠固東南方的阮莊小學,堠固再南邊一些的南夏小學,大概在我們這時候是五個小學組成,可以直接來到堠固中學讀書,這一屆,招了一百二十個學生左右,爲什麼學生這麼急劇減少了呢?兩個原因:第一個是因爲我們已經到了95..96..97年,計劃生育特別嚴格的時候,再有一部分被家人送去了城裡讀書,比如我們班學霸張超、班長董潔、張愷、孔林等等都去了城裡上學,所以我們這一屆是三個班,一百多個學生,前兩年還是四個班,鄉鎮學生越來越少了。

我們去了學校,呆了半晌午不見老師組織分班、進屋,所以直接回家去了,然後又被叫回去的,也是醉了。

學校組織考了語文數學英語,簡單摸了摸底,給我們分了班,我在一班,和我在一個班的我們小學的男生有:佟帥、解楊、田鶴。女生有陳萍、喬靜(小學幼兒園都是同桌包括現在,初中也是同桌)、李欣、我們班主任叫餘玲玲,女班主任,嗯,聽名字也是女班主任,三十五歲左右應該是,因爲她閨女當時就上小學三四年級了,因爲開學,專門染的黃頭髮,再燙成卷,微胖,牛仔褲,高跟鞋,眼神犀利,嘴巴叭叭的可能可能說了。

她說的是普通話,嗯,是的,:“嗯!咳咳!都別說話了!同學們都別說話了!我是你們的班主任並且以後教你們語文和歷史,我姓餘,那個誰,你交什麼名字?”她指着解楊問道。

“解楊。”解楊回答道。

“嗯,好,解楊,以後你就是班長了,希望你以後發揚我的上一任班長呂凱的風格,把班風帶正,帶好頭!現在你組織分組吧。”

嗯,解楊就當上了班長,後來我想就是因爲解楊的眼睛炯炯有神當時又比較高,長的也帥一點,我也同意他當班長,這是我同年同月差二十天就同日的發小,我比他小二十天,不過發小的關係並不能怎樣,分組時班主任讓自己組織並選拔組長,我被我的發小拋棄,我和喬靜和興魯小學出來的成了一組,二組是南夏小學出來的,三組是阮莊小學出來的還有陳萍被髮小也拋棄,所以入了阮莊小學的三組,四組是解楊、李欣、佟帥和堠固小學出來的學生一塊組建的。

一天過去了,迎着夕陽回家,都討論着誰分到了哪個班,畢竟三個班,感覺好多,以前就一個班,張強和連州分到了三班,林廣璀分到了二班,當然還有其他同學,我就不過多說了。

“娘,俺老師讓俺帶着鋤頭啥的明天學校除草。”

“你帶着那個小鏟子就行。”我娘說。我娘四十多歲,一米六多一點,身架很寬,據我娘說那時候一百七十斤,我隨我娘,嘴脣很厚,牙有點一點向外凸起,鼻孔也大一點,眼睛也很小,笑起來眯成一條縫,脖子也短,我爸爸經常笑話我倆:“二短脖子。”但是身材不隨我媽那麼寬厚,反而隨我爸爸有點小巧,個子當時在同齡人中挺矮的,不是最矮的男生,也是倒數第三,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嘛。

來到初中,第一件事就是除草,其實後來我纔想,學校爲啥不打除草劑,反正每屆學生來學校不是學習,而是除草,並且初一新生的區域都是比較大一點的,新生實在又聽話,更好欺負,哪裡像初三生那麼那麼搗蛋。

班主任站在空地上指揮着:“同學們抓緊幹,早點幹完早點回教師昂,九月了天還熱呢。”又說:“看看人家二班,三班的比咱們快,咱們一班幹啥都得第一,就是除草也是要第一才行。”

我記得初三的就一小片的草區,人家很早就完工了,而我們曬了整整三天,見人家初三的“校溜子”天天打籃球,打乒乓球,去廁所解手(抽菸),再穿着稍微個性一點的衣服,留着長一點的頭髮,人見人怕又出了名的搗蛋,那時候感覺他們頭上就像有一個光環會閃閃發光一樣。是的,那時候就感覺那叫“帥”、“酷”、“拽”、“牛逼”,心想有一天和他們那樣就好了,有種強大感、力量感、霸氣側漏。

“老師,怎麼滴就咱們衛生區大啊?”說話的人是叫張斌,堠固小學出來的,矮矮瘦瘦的,一臉猥瑣還有點駝背。

“人家初二初三的衛生區也不少,二班三班也不比咱們少吧?人家幹活多快,拿着鐵掀,大鏟子,你們自己看看自己的傢伙事,拿着小鏟子、拿着比小刀大一點的東西那是啥?再看看那個誰,把家裡的熗鍋刀(剷刀)給拿來了,這速度,能快不?”

“也是,老師你要不借借人家初三初二的傢伙事,咱也乾的快點,要不怪曬得慌。”張斌說。

“你自己借哎,你就是堠固集上的,你認識的不得多,我不認識他們,你去吧。”班主任回道。

“同學們明天都帶大傢伙事來啊,嗯!”張斌說道,沒人應聲,只是有同學笑而不語,即使是堠固小學出來的也沒有回答他什麼,看來張斌在小學不是特別特別受人待見。

在曬黑了圈後,草終於拔完了,老師將我們四個組,把課桌對起來,當時國家已經免費提供課桌凳子了,再也不用自己搬着桌凳了,而且課桌凳子都是雙排的那種,所以我們一組二組都是八個人,四張桌子對起來就成了,三組是十個人,在後邊橫上一張課桌就可以了,四組是十個人,和三組一樣,所以我們班開學是三十六個人,剛分完組,老師讓解楊帶着幾個男生去搬書,發書了,還沒有發完,不知道爲什麼當時課本老是不一塊到,也不懂,反正有活就幹唄,老師是不會幹的,女生乾的也是少的,我就記得越是學習不好的,愛搗蛋愛玩的男生越是乾的活多,也喜歡幹活,老師指使去幹活也樂意。

輟學這個詞語在我們那時候是叫不念了,剛發完課本,從堠固小學出來的一個叫張進的就不念了,記得他特別特別黑,和現在得非洲黑人一樣,年紀應該和我一般大,95年的,頭髮特別長,聽說在小學上學成績也是倒數幾名,並且家裡兄弟姐妹四五個,他還有個妹妹,在三班,也特別黑,是的,初一剛打掃完草場,發了幾本書,就不上了,我無法理解爲什麼不上學,還是個小孩子,至少我感覺我是小孩子,記得他幹裝卸工,押車工,一天掙幾十塊錢,當時十分流行葬愛家族殺馬特,他就打理着那種髮型,在帶着假金鍊子從學校門口偶爾晃盪,後來過了幾年聽說結婚了,並且有了孩子,孩子不算黑,就在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了,因爲嚴格意義來說這並不算同學,毫無情誼。

我在一組靠牆從講臺開始數是第三位,我的左邊同桌是我小學並幼兒園同桌喬靜,她的另一邊同桌叫杭亞新,我的右邊同桌是杭亞琪(男生),然後對面從講臺一邊開始數分別是路鑫、夏涵、孫丹丹和杭亞輝,除了我和喬靜是三山小學升上來的,再就是孫丹丹是堠固小學升上來的,其餘五個同學都是興魯小學的學生,所以一開始我只和喬靜熟,並且能聊到一塊去。

而孫丹丹就不行了,放眼望去一個組就她自己一個人是一個小學出來的,並且內向,請了好幾天的病假不想去上學,然後想和三班一個要好的女同學調班,最後也沒調成,班主任說了一下,同樣是興魯小學出來的,在當時最胖並且比較黑,扎着大長辮子說話又粗聲粗氣的王靜舉手說:“老師,我和孫丹丹換位置。”

孫丹丹也同學到了三組,就再也沒鬧過換班,而且因爲王靜這樣做孫丹丹還認她當“姐姐”,然後我們一組就六個興魯小學的同學了。

我比較瘦小,因爲家裡並不好過,從小就跌歪(營養不良)了,還經常受杭亞琪杭亞輝兩個比較壯的人欺負,最疼的是捏手,我的手放到他手裡,然後他使特別特別大的勁兒就捏我的手,因爲手的骨頭多,一旦來回不規律不規則的動並且是受外來的力道擠壓,可疼可疼了,這個是對面杭亞輝發明和我“鬧着玩”的最佳方式,而我並不喜歡。

杭亞琪就是課本不知道放那裡讓我找,老師講到多少頁他不知道得問我,桌子上劃線,三分之二都是他的包括凳子也是,讓我及其憤怒,生氣,我打不過他們,只能姑且先忍受着,並且杭亞琪杭亞輝是一個衚衕裡沒出五服的堂兄弟,一組三個男生,自然我排老二,他家並列老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