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一戰線、隱蔽戰線的活兒哪有這麼簡單。
但何順芝不點破的示意維信上說。
直到邱文芳推着個漂亮的小行李箱,跟燕青跳上那輛埃爾法。
倆姑娘才注意到她也背了個同款如小方糖的尼龍雙肩包。
不過她是巴寶莉經典的黃黑條紋格子。
品牌熟悉如宋思雨這才驚覺:“啊!青雲背的包是巴寶莉的?”
確實沒注意到。
一貫樸素的女警察簡直痛心疾首:“你在幹嘛,這些東西不是你很擅長嗎,被敵人摸到陣地上了,你都沒發現?!”
當然她這個出發點是建立在宋老闆自詡的商業範疇上,體制內是不關心這些細節的。
居然被偷襲了。
宋思雨被噎得話都說不出來,什麼時候輪到伱給我分派事情了。
還不能吭聲。
不過何順芝也沒多話,低頭在手機上健指如飛。
回到酒店下車時才順口:“你怎麼給他安排個這種車,他好像挺喜歡開越野吧。”
她就記得那個六座越野不錯。
宋思雨也沒好氣:“還不是因爲老闆們大多都限高!”
何順芝才從手機裡擡起頭茫然:“老闆限高?有多高,兩米三嗎?”
宋思雨終於噗嗤:“做生意的老闆們沒幾條訴訟限制高消費,都沒上體量,所以很多這類商務車都是給企業家們在國內轉移流動用的,你問這幹嘛?”
何順芝居然臉紅下,但還是承認了:“我申請到平京警察學院去進修,有時也可以去看看他,那我就不帶車過去了。”
白富美剛纔平緩的心情,又一萬匹草泥馬轟隆隆過去。
連我都要花錢才能砸個研究生名額,你這申請就有,你是寶可夢嗎?!
您這生活的確是能過得挺簡單啊。
所以回了爛尾樓越想越氣,腦海裡盡是那傢伙摟着嫩綠色的美女蛇在逍遙自在,還有個權大勢大的在周圍轉圈圈。
老孃就要面對這麼個爛攤子當黃臉婆嗎?
我還不是能想去哪去哪!
暴躁!
過去二十三年,宋思雨都沒這麼暴躁過。
這邊車上就和風細雨了。
阿芳還是知道當面上後排坐了會兒,等駛出城上了高速,才邁步到副駕駛:“她倆想當你的女朋友?”
燕青好笑:“你也別想,別來煩我!”
前娛樂顧問卻說:“我宣你是當然的,你又帥又有前途,我後來想過很多次,你那晚是故意試探我的,你也沒找其他女人陪,所以你是個好男生,值得追求的好男生,但你拒絕我也很正常,所以這個我不強求,能跟着你當助理就好,你不會虧待我的哦。”
燕青馬上問:“你不是想慫恿我爲寶島打奧運嗎?”
邱文芳搖頭了:“是我想得太天真,光是這幾天來到大陸,坐了飛機跟高鐵,還天天在酒店刷這邊的小視頻,才發現和我以爲的變化好大,你這麼出色的人很難爲那個又小又破舊的地方效力吧,更別說才那點獎金。”
蓋青雲都驚訝起來:“難道她不是五十萬?”
燕青搖頭示意,可能是隱藏得很深:“那你能助理什麼?”
邱文芳掰手指:“我在雲頂學了很多東西啦,怎麼照料貴賓,怎麼接洽媒體,組織身邊的團隊,最重要是怎麼安排好你的生活,包括你的女伴或者男伴不要被打擾到,我很專業的哦。”
說就好好說,帶着詭笑算什麼。
燕青其實在聽蓋青雲一心二用:“你說她這到底是不是五十萬呢,只能先接觸多看看,你要把持住啊……咦,芝麻發消息來了,老馮說上次足球隊那個事情還有後續,這纔是她催着你趕緊去平京的重點,嘿嘿,她又在悄悄瞄你……”
線索就在於那位金絲眼鏡當時到廬州,在交接款項時候順口提到另外兩位大佬。
是足球圈之外的其他項目名人。
現在是部督大案了。
體育圈本來就容易出窩案,卻又不約而同的不讓司法偵查插手。
就像足球圈的事情,出現任何違法違紀的經濟案,首先是內部自查自處理,甚至有交給洲足聯、國際足聯處理的情況,而不是給警方。
這纔是動不動從上到下全都沆瀣一氣的根源所在。
自成體系卻沒有監督,還有巨大經濟利益的各種體育聯合會已經成了重災區。
哪怕從外面調強力人手進去,都輕而易舉的被拉下水。
而且體育行業聯合會,在全世界都有各自形成獨立王國的趨勢。
因爲體育行業越來越成爲商業帝國,世界盃多少億的產業,田聯、排聯、籃聯個個背後都是無數贊助商,無數賽事堆積起來的搖錢樹。
就連燕青參加的射擊巡迴賽,本質上都還是在各地撈金的商業運營。 各家聯合會自然要把這些管理大權獨攬在手。
只要不把這種執法權、管轄權給項目聯合會,人家就在全球範圍禁止參賽,就問這背後的利益糾葛大不大。
哪怕強大如五常,在這種體育管轄上,都經常被收拾。
所以現在有機會肯定想全面清理。
警方的態度也很明確,早就想切入到這個水潑不進的體系裡面了。
體壇,可以說纔是最封閉又最不好參與進去的行業。
套用蓋青雲得到轉述的一個形容詞:
“近親繁殖”
因爲這是個幾乎所有人都得有體育天賦才能加入的圈子。
哪怕連體育圈子裡的行政崗位,也多半是沒法出成績的體二代、三代佔用。
幾乎都是圈子裡錯綜複雜的關係產物。
所有人都是這個圈子的既得利益者,所以自然形成封閉包裹的鐵板一塊。
普通臥底就沒法進入,外部清查幾乎不可能。
從上回足球資金的案子,就凸顯出來這有個體育行業的“臥底”是多麼珍貴。
人家得到消息立刻忙不迭的用上。
還一用就靈,成功打入內部獲得那麼多信息。
現在肯定想再接再厲。
聯絡員轉述的案情信息很少,甚至還沒蓋青雲從開始討論,立刻隨手在網上搜索的信息豐富。
各種項目裡面早就有很多爆料,操控比賽,決定勝負跟獎金,光這常見的套路背後都是巨大產業鏈。
但基本上後來都被壓下去了。
圈內人總得在圈子裡吃飯,沒法司法介入的情況下,說說鬧鬧最後利益分一口沒準兒就達到了目的。
現在就是全力支持“臥底”同志去辦案,幾乎是獨苗苗的進入體育圈子,絕對保密。
聯絡員問能從哪方面入手呢?
哪方面?
當然是錢財咯。
旁邊還有個絮絮叨叨的前賭場娛樂顧問,燕青多看她兩眼,蓋青雲都反應過來:“就像老費那樣資金轉移的時候抓馬腳?”
燕青嗯……
邱雲芳還以爲是在對她嗯呢:“你也贊成我醬紫想啦?從小阿婆就說我一定要嫁個好人家啦,所以大學纔去職棒當啦啦隊,就是希望認識個棒球明星,結果釀很討厭耶,他們好壞……”
燕青只覺得你到底是不是蠢:“所以你大學畢業又想去賭場找個有錢人?”
邱雲芳的思路居然是:“額從雜誌跟網路上看到的吼,什麼網絡新貴,資訊達人都喜歡出入賭場,不然捏,我有什麼機會能結識到這種金龜婿……”
燕青心思敏捷:“你纔是龜,你全家都是龜,喜歡去賭場的能是好人嗎?!”
邱雲芳得意洋洋:“你還不是去了,我覺得你是好人,我還真的挺喜歡體育人士的,小時候就蠻喜歡棒球,現在覺得射擊也不錯,還不容易傷病吼。”
蓋青雲也開始懷疑了:“你說她到底是不是五十萬?如果這都是裝的,那一定是個高水平特務!”
燕青慢慢搖頭,哪有這麼蠢的探子。
但顯然這時候他也意識到,甭管對方是不是探子,都能協助自己辦案:“你對疊碼很熟悉嗎?”
邱雲芳連忙如數家珍:“雲頂官方肯定不允許我們參與疊碼,但所有的疊碼仔你也知道跟公司是承包管理的關係,你還有資金要進出嗎,我能爭取最低折扣和最大收益,我很能幹的!”
蓋青雲忙着跟聯絡員對話,都哈哈大笑。
燕青卻保持表情,慢慢接近:“那……你接觸過多少內地客人?”
前娛樂顧問還以爲他問的是那個意思:“沒有!我真沒有,有客人出二十萬要我過夜我都沒有去,從來不賺香頭錢的!”
司機捂頭:“我是問你認識熟悉多少內地客人,特別是像上次那種體育圈的……你知道我如果真想從賭博賺錢,就要去收割這種羊牯。”
邱雲芳頓時來勁:“你也知道羊牯哦,他們這些正荷真的有錢,我們聯手殺他們個正將翻天!”
看燕青凝神注視她,才訕訕的又收斂斯文些:“怎麼啦?”
燕青明察秋毫:“你不是賭場派出來專門勾搭我再去輸錢的吧,怎麼說起這個就格外興奮?”
邱雲芳躊躇下,終於還是承認:“阿婆從小就在街頭開檔口,我去雲頂上班,也是阿婆託江湖朋友幫忙聯繫的機會,不然才半年多,想走也沒那麼容易……”
哎喲?
繼白富美、女警察之後又來個正兒八經的極道妹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