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漆黑的夜空沒有一絲光亮,就好像一塊黑色的抹布高高懸掛在人們的頭頂之上。由於明天全村的百姓都要隨着部隊搬遷,所以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此刻卻沒有一絲他疲憊,他們的心裡充滿了不捨和憤恨,但是更多的卻是無能爲力的自責。雖然這次搬遷只是暫時的,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猶如是一種恥辱,雖然大家都只是平常的老百姓,他們只想平平靜靜的生活,可是面對小鬼子的暴行他們的心中也是會有憤怒,只是他們心中的憤怒一直被恐懼壓制着。直到現在將要離開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村莊的時候,他們才突然發覺原來自己是那麼的不甘心。所以在平常這個時候已經安然入睡的村民們,今晚卻全都失眠了。
有些村民睡不着在村子裡閒逛,被放哨的八路軍戰士勸回了家。
“鐵根,今晚這村民們不知道都怎麼了,這麼晚了全都不睡覺,全都在村子裡閒逛,有些還想出村子去。大晚上,他們都不知道危險嗎?”
“唉,雖說這次老總對鄉親們說是暫時遷移,但是鄉親們似乎不相信,他們全都是在這村子裡住了幾十年的人,突然間被迫要離開自己的家園,心裡也難免不舒服。而且鄉親們心裡都清楚,如果小鬼子真的再次來到楊村,見到整個村子都人去樓空,肯定會放火燒村的,所以他們心裡難免會不痛快。這都怪那些天殺的小鬼子。如果不是他們,鄉親們也不用被*着離開自己的村莊。”鐵根嘆息着道,雖然他從來不怕小鬼子,在戰場上也殺過好多小鬼子,但是對於猶如狼羣一般的小鬼子,他也有一種無力感,這些小鬼子就好像畜生一樣,完全沒有人的感情和思想,他們最拿手的便是欺負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然後當八路軍的大部隊趕到的時候,他們便躲在城裡不出來。
“要是我能跟着張旅長學本事就好了,你看看他們狼牙特戰旅的那些人多麼的厲害,小鬼子的機槍坦克,在他們面前根本就好像破銅爛鐵一般。要是我也學會了他們那些本事,再多的小鬼子我也能將他們全都幹掉。”
“嗯,是啊。其實我也好想向張旅長他們一樣,就拿昨天的那場勝利來說,本來小鬼子來那麼多人,而且還有坦克,迫擊炮,各種各樣的武器,若是在以前咱們肯定是邊打邊撤,可是這一次,咱們不但沒有撤退,而且還取得了一場大大的勝利,這一次剛只步槍子彈都繳獲了不知道多少,還有迫擊炮,輕重機槍,更讓人興奮的是還有坦克。咱們一二九師跟小鬼子打了這麼多次,就數這一次最痛快,當時我跟着師長一起當看到亂成一鍋粥的小鬼子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傻了。”
鐵根的話音剛落,突然暗處傳來一聲邪笑,道:“哦?這個張東北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什麼人?”鐵根和二寶幾乎同時出聲喝問,正準備轉身向黑暗處看去,突然之間,二人幾乎同一時刻定在原地,不敢再有絲毫動作,因爲他們明顯的感覺到息的脖子邊上一片冰涼,二人同時發現對方脖子邊上那閃着嗜血光芒的匕首,然後他們才發現各自身後不知道什麼出現的人,正是他們拿着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這兩個人全身黑衣,甚至連整張臉都用黑布頭套包着,只露出兩顆眼睛,如此的打扮在黑夜中很難發現他們的蹤跡。
“告訴我們,張東北和劉伯承在什麼地方,否則我立即要了你們的小命。”一個黑衣人冷聲道。
鐵根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找首長和張旅長?”這兩個人可以無聲無息的同時出現在自己和二寶的身後,鐵根心裡十分明白,這兩個人十分的了得,而且此刻又打聽首長和張東北的下落,肯定是來剌殺他們,所以他想盡量的拖延一點時間,只要讓村裡的暗哨發現村口的這個情況,那麼他的目的便算達到了。
可是身後黑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冷笑一聲道:“我想要的是答案而不是提問。而且我很討厭別人不回答我的問題。由於你違背了我的遊戲規則,所以你必須死。”說着手中輕輕用力,刀鋒瞬間劃過鐵根的脖子。鐵根只覺得脖子先是一涼,接着便是一股熱流滑過,他似乎都沒有感覺到疼痛,當他意識到那股順着脖子向衣襟之內滑落的有可能是熱血的時候,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想要叫喊可是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只是短短的幾秒鐘,看着剛纔還和自己有說有笑的鐵根瞬間死在自己面前,二寶心裡充滿了憤怒和恐懼。他想要大喊,想要讓村子裡的人知道敵人來了,可是就在他張開嘴正準備發聲的時候,他身後的黑衣人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讓他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你想要喊叫嗎?說實話,你比這個傢伙更蠢。告訴我村子裡的佈防,還有張東北和劉伯承的房間,只要你告訴我,我可以考慮放饒你一條小命,讓你成爲大日本帝國皇軍的一條狗。”殺死鐵根的那個黑衣人的聲音依然是帶着邪異的冷峻。
“原來你們是小鬼子。”由於嘴被捂的嚴實,二寶怒憤的聲音完全變成了哼哼唧唧,外人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可是那個黑衣人似乎聽懂了,冷笑道:“沒錯,我是森木和一,森木特攻隊。是大日本帝國最精銳的部隊。所以只要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是不會爲難你的。怎麼樣,想說了嗎?”
身後的人還將他的嘴緊緊的捂着,無奈之下,他只能點了點頭。看到他點頭,身後的人便將手從他嘴邊拿開。剛纔被身後的人用力的捂住了口鼻,二寶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深深的吸一口氣,正準備張嘴大聲呼喊,想向村子裡示警的時候,突然感到一根堅硬冰涼的硬物飛入了自己的嘴裡。剎時,喉嚨中傳來一陣剌痛,是對面那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在看到二寶竟然想要趁機大叫,森木和一直接將手中的匕首當成飛刀甩進了二寶的喉嚨裡。
“支那人還真是狡猾啊,可是狡猾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森木和一冷聲邪笑道。
看着對面那黑衣人雙眼中的譏諷嘲笑之意,二寶想要說什麼,可是卻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語出來,只是失去神采的雙眼中佈滿血絲的的瞪視着對面的黑衣人。
森木和一走到二寶身前,從他的嘴裡拔出匕首。看着二寶的腦袋無力的低垂着,但是雙眼中卻還充滿了憤怒,不禁冷笑道:“你的這種眼神是想要殺我嗎?只可惜你永遠都沒有機會了。”說着又是一刀插進了二寶的眼中。
“通知部隊,快速來村口集合,既然問不出他們的下落,那我們就自己進村去找,今晚一定要拿到這兩人的腦袋。”森木和一向二寶身後的那黑衣人說道。那人應了一聲,將二寶的屍體丟在一旁,便貓着腰迅速的朝着村旁的樹林裡奔去。而在那黑衣人走後,森木和一則趴在了地上,頓時便隱沒在了黑夜之中。
夜還是那樣黑,讓人的心情都有着一絲陰鬱,然而村口所發生的一切,對於楊村內的所有人來說,似乎沒有任何的影響。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村口的兩位八路軍戰士已經永遠的沉睡在了這無盡的黑夜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