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道密室內,藏身於此的喬治等四名年輕人,緊張的傾聽着牆外的動靜,他們聽到試探性的敲擊聲從牆外傳來,有人在機關牆壁上敲了兩下,又繼續敲擊附近的牆壁,發出“啪啪”的聲音。
“你們有武器嗎?”喬治用口型對三個同伴說,唐尼和格蘭特輕輕的搖了搖頭,羅賓從長靴的靴筒裡摸出一把匕首,朝他晃了晃,意思是:這是唯一的武器。
“見鬼!”喬治暗暗地嘆了口氣,朝着唐尼手臂上的傷口看了一眼,將目光落在唐尼的臉上,探詢的目光中隱含的意思是:你怎麼樣?可以行動嗎?
唐尼默默地點了點頭,舉起了自己碩大的黑色拳頭,喬治讚許的點了點頭,向格蘭特和羅賓使個眼色,兩人幫唐尼站起身來,喬治指了指羅賓又將手指指向牆外,羅賓會意,右手緊握匕首,左手掌心凝聚起一團魔光。
“裡面的人給我出來,我們知道里面有人!”密室的牆外,一個威嚴的聲音迴盪在走廊內,四名年輕人安靜而警惕的注視着牆壁,對外面的喊話不爲所動。
“這牆是空的,給我砸開它!”那個聲音大聲向身邊的人下令,隨即傳來一陣鍊甲“叮零噹啷”的碰撞聲,沉重的腳步聲在牆外停下,短暫的安靜後一聲巨響傳來,牆壁劇烈的搖撼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沉重的東西砸落在了牆上。
“他們要破牆了!”喬治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們,格蘭特和唐尼握緊了拳頭,羅賓緊握着匕首,託着左手掌心的魔光,喬治擼起左手袖子,手臂上露出從不離身的連發機弩,將決絕的目光落在前方的牆壁上。
一聲,兩聲,三聲,“轟隆”一聲巨響,機關牆壁被兩把沉重的鐵錘擊碎,磚石“嘩啦啦”的砸落下來,擊碎牆壁的兩名士兵向後退開,圍攏在牆外的伊塔利士兵紛紛舉起手中的火銃,瞄準了塵土飛揚的洞口。
不等塵埃散去,一串弩箭“嗖嗖嗖”的從洞內飛出,遭到突然襲擊的士兵們慌忙向四周躲避,一個紫色光球緊隨其後從洞內拋出,炸裂在洞外的地面上。
被光球能量波及的士兵們身上的鎧甲迅速腐壞鏽蝕,有的甚至直接從穿戴者身上掉落下來,驚慌失措的士兵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個皮膚烏黑的壯漢和一個紅頭髮的年輕男子從洞內衝出,揮拳將幾名士兵打翻在地。
其餘的士兵急忙舉起手中的火銃,瞄準唐尼和格蘭特扣動扳機,只聽“咔嚓”一聲,手裡的火銃槍管竟然斷成兩截,填充在槍管裡的彈丸從斷裂的槍膛內滾落出來,掉落在地上面上。
士兵們大驚失色,急忙丟掉手裡損壞的槍支,從腰間拔出軍刀長劍殺向兩人,唐尼和格蘭特從被擊倒的士兵身上搶過四把長劍,將其中兩把扔給從洞內衝出的喬治和羅賓,四人揮劍殺出一條血路,向地道口的方向逃去。
公國士兵們在後方緊追不捨,喬治邊走邊放箭,連發機弩裝配的箭矢很快便射盡了,羅賓見狀念動咒語,回身將手中長劍指向地面,一束褐色魔光照射在地上,如泥潭一般將接觸到光芒的士兵雙腿束縛,令他們行動緩慢,根本無法繼續追趕。
看到追兵漸漸被甩掉,四人稍稍鬆了口氣,繼續加快腳步向地道出口奔跑,昏暗的地道內只有他們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之前的種種喧囂似乎都已離他們遠去。
當他們終於到達了地道口,喬治警惕的攀着梯子爬上洞口,小心翼翼的將僞裝成野草的蓋子掀開,通過一條縫隙向外張望,在確定沒有什麼可疑情況後,他回頭對四人說:“一切正常,我們上去!”
說完他掀開蓋子探出身子,不料還沒等繼續向上,一排黑洞洞槍口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喬治吃了一驚,正準備大聲向三人報警,一名伊塔利軍官走上前來大聲說:“給我上來,下面的人也都不許動,否則我就斃了他!”
他讓兩名士兵將喬治拖上來,按倒在地上反綁雙手,然後命令其他人依次爬上來,趴在地上的喬治懊惱的看着天色漸亮的荒野,想到昨夜與羅格分別時的情景,忽然明白了他所說的那些話。
“道德救不了性命,也對抗不了小人,我如果不對卑鄙者下黑手,卑鄙者就會對我下黑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羅格的話在喬治的耳邊迴響,但此時的他所能做的,只是一聲默默地嘆息。
他看着唐尼、格蘭特和羅賓一次被繳械捆綁起來,帶隊的伊塔利軍官命人將他們從地上拖起來,將他們一一打量一番,大聲問:“除了你們,裡面還有其他人嗎?”
四人默默地瞪着他誰也不說話,軍官眉毛一挑,冷笑道:“不說話是吧,好,等我把你們帶回去,看你們開不開口!”
他讓士兵們把四人捆在一起,派一隊士兵看押在一旁,其他人將地道口原樣封死,繼續守候在地道口周圍。
天色漸漸亮了,折騰了一夜疲憊不堪的四人,在多番嘗試掙脫繩索無果後,只能無可奈何的低頭打起了瞌睡,而就在他們快要入睡的時候,遠處的田野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鳴響。
四人頓時打了個激靈,急回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但除了清晨明媚陽光下清風搖曳的原野外,什麼都沒有看到。
而此時,不遠處地道口的士兵們卻驚慌失措的起來,因爲他們的帶隊軍官腦袋被打穿了一個血窟窿,直挺挺的癱倒在草地上,飛濺的鮮血混合着腦漿濺落在草葉上。
驚慌失措的士兵們舉着手裡的長柄火銃四下觀察,尋找攻擊他們的敵人,片刻之後,第二聲槍響傳來,又一名士兵倒在血泊中,周圍的士兵們嚇得驚叫起來,四散倒地戰戰兢兢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突然,遠處的曠野中槍聲再起,一名探頭觀察的士兵中彈倒地,他身邊的同伴卻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火光,指着那個方向大聲示警,其他的士兵們一起舉槍向那個方向射擊,一時間槍聲大作,混亂的槍聲驚起大量的鳥雀。
當射擊暫時結束,重新裝彈的士兵們謹慎的向那邊張望,只見一個身披灰斗篷的人影在短暫的安靜之後從草叢中站了起來,邁步向他們走了過來。
“不許動,什麼人!”見對方兩手空空,士兵們壯着膽子站起身來,一排火銃指着對方厲聲喝道。
對方對他們的喊叫無動於衷,一邊邁着輕鬆的步伐走向他們,一邊不慌不忙的從背後取下一把一米多長的長柄火銃,舉槍隨意瞄準,只聽一聲槍響,一名士兵慘叫着倒在地上。
其餘的士兵大驚失色,慌忙扣動扳機向那人射擊,但他們的火銃射程根本無法觸及對方,子彈還沒到達對方面前便墜落在地上,灰袍人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冷靜的重新裝彈舉槍,再次將一名士兵擊倒在地。
“怎麼可能?爲什麼他的火銃可以打到我們,而我們打不到他!”士兵們徹底慌了神,愣了片刻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快逃!”人羣一鬨而散,驚慌失措的向伊塔利城的方向跑去。
灰袍人並不急於追趕,繼續不慌不忙的向前走,一邊走一邊冷靜而熟練的填裝、瞄準、射擊,每一聲槍響便有一名士兵倒地不起。
當灰袍人的腳步在喬治等人身邊停下的時候,她放下手裡的超級火銃,掀開頭上的斗篷兜帽,望着僅剩的三名已經跑遠的士兵,看到一團煙霧從他們面前陡然騰起,一個頭戴黑色高筒帽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嘿,先生們,不要着急離開,好戲還沒開始呢!”身穿燕尾服、手持短手杖的魔術師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止住三名士兵說:“要不要來參與一下我的魔術呢?”
“滾開,別擋路,否則打死你!”一名士兵惡狠狠的舉起手中的火銃吼道。
“那你不妨試試!”魔術師微笑着聳了聳肩說。
“幹掉這擋路的混蛋!”士兵惱恨的瞪了他一眼,大喊一聲扣動了扳機,伴隨着槍聲的響起,一團煙霧瀰漫開來,置身於煙霧中的士兵們伸手不見五指,想要逃離卻迷失了方向。
當煙霧終於散去,其中兩名士兵吃驚的發現,剛纔開槍的那名士兵站在剛纔魔術師所站的位置,胸口中了一槍仰面癱倒下去,而魔術師則站在他所站的地方,惋惜的搖了搖頭。
“魔術結束了,希望你們玩的開心,夥計們!”魔術師從兩名士兵身後走過,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伸手從他們的咽喉處拔出兩張不知什麼時候嵌入的金屬卡牌,兩名士兵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喉嚨突然鮮血狂噴,倒地身亡。
收起卡牌的“燕尾蠍”洛克悠閒的散着步來到喬治等人面前,看到凱瑟琳已經將他們身上的繩索解開,喬治等人謝過兩人的相救之恩,然後向凱瑟琳問起了羅格的下落。
“羅格先生讓我們從地道返回公會藏身地,他會在那裡等我們。”凱瑟琳指了指不遠處的地道入口說:“我們現在就過去找他吧!”
“我同意,如果我們去的晚了,就趕不上看好戲了!”洛克飽含深意的微笑着說。
“等一下,我們要返回地道里嗎?”喬治等人驚詫的睜大了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裡面全都是國王的士兵,我們回去不是自尋死路嗎?”
“孩子,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洛克笑眯眯的從喬治面前走過,美麗而狡黠的眼睛含着一縷神秘的笑意,輕聲說:“置之死地,才能後生,來吧,我們要錯過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