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方凝站在客廳,柳霜不卑不亢的擋在那兒,“少奶奶,您請回吧,少爺有事,不便見客。”
“我是客嗎?”方凝沉聲,“柳霜,我知道你跟在茗身邊很久,眼裡只有他這位少爺,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過眼裡。可是,只要我還沒有與他離婚,我就是九方家的少奶奶!今天,我一定要見到茗!讓開!”
柳霜面無表情的說,“少奶奶,抱歉,我不能讓。”
兩人就這麼僵持着,要不是方凝身份特殊,柳霜纔不會任她在這裡大呼小叫,早就放倒她讓人擡出去了。可她說得對,只要她與少爺一天沒有離婚,她就還得叫她一聲“少奶奶”,還得禮讓三分。
這時,書房的門開了。
看到裡面的人,柳霜忙上前,推出九方茗,不經意的朝裡瞥一眼,卻看到蘇曉蕊睡在沙發上,身上披着九方茗的米色長袍。
“茗,”方凝精緻的臉龐,霎時被一片悲傷籠罩,眼淚溢滿眼眶,哽咽着說,“可不可以不要離婚,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九方茗來到她面前,擡頭,面色無波,“遲了。”
當她將那杯水潑到蘇曉蕊的臉上時,她就已斷了退路。
“茗,你現在需要我。”方凝不放棄的說,“媒體不會放過你和小媽的,你如果在這個時候跟我離婚,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那也是我的事。”
“茗,我這可是爲你着想,你何苦非要把我推出去?”
九方茗不答言,拿起放在膝蓋上的文件,“這是離婚協議。”
“我不籤!”方凝鐵了心。
“好,你可以不籤。”九方茗點點頭,繼續說,“我會讓方氏在三天之內破產。”
“你——”方凝跌坐在沙發上,望着桌上的離婚協議,全身顫抖着,神情絕望,又帶抹不甘。
“給你十分鐘,你可以考慮。”說完,柳霜推着九方茗離開了客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方凝僵坐在沙發上,突然想起九方庭對她說過的話。
“與其被拋棄,不如樹立自己受害者的形象,利用輿論制止他!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眯起的眸子,倏爾睜開,伸手進包裡取出一個藥瓶,那是臨行前九方庭交給她的。她知道,一旦她這麼做,無疑是徹底毀了九方茗,但是,她沒得選,是他不給她機會!
不再多想,擰開瓶蓋,將那一瓶藥全都倒進嘴裡……
九方茗的工作好像永遠也做不完,不停有電話進出,他都簡潔而又準備的下出指令。時不時的,他會看看睡在沙發上的蘇曉蕊。一抹笑,不經意的溜出。時光彷彿又回到了令人心動的三年前……
“少爺,不好了!”外面,柳霜顧不得其它,直接推開門,不想卻驚動了蘇曉蕊。她擰了擰眉頭,慢慢睜開眼睛,先是對上九方茗的視線,立即,別開臉,暗自埋怨自己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睡在敵人的書房?
“少奶奶服毒自殺了!”
柳霜一句話,頓時驚得她呆若木雞。
九方茗皺皺眉,“送醫院!”
“是,”
柳霜不敢耽擱,馬上派人送方凝送到醫院,蘇曉蕊想跟去,被九方茗制止了。
“外面全是媒體,你不可以露面。”
“不行,方凝她……”
“我去。”
九方茗溫和一笑,“如果,需要一個靶子,那還是我來當好了。”說完,直接隨車離開。
看到九方茗的車開了出來,那些記者也顧不得蹲點掩藏了,全都駕着車跟上來,直到跟去了醫院。想當然,方凝服毒一事也終究是紙包不住火,被媒體在第一時間曝光。頓時,輿論一邊倒,鋪天蓋地的全是對九方茗的指責和謾罵。
由於服毒量不大,再加上送醫及時,方凝脫離了生命危險。
病房裡,九方茗安靜的坐在窗前,低眸掃過樓下不時冒出的新聞採訪車。
牀上的人發出低弱的一聲,他回過頭,對上方凝迷濛的眸。
“茗……”
她掙扎着坐了起來,蒼白的臉色甚是惹人垂憐,“爲什麼要救我?”
“因爲,你死了,我會很麻煩。”他照樣淡漠無情。
方凝被他的話傷得體無完膚,縱使她用命去搏,似乎也換不回什麼了。有的,只是兩敗俱傷……
她深吸一口氣,在他面前,只想給自己保留最後的尊嚴,“好,我知道了。”
九方茗淡淡的凝望着她,“既然你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難爲她!”
方凝一震,不敢相信九方茗居然全都知道了!
九方茗二話不說,轉動手柄,離開了病房。
外面,柳霜神情凝重,“少爺,我們從後門離開吧,門口守了好多記者。”
九方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從大門走。”
“少爺……”
“別讓我說第二遍。”
“是。”
醫院大門一開,衆黑衣保鏢護着一位坐在輪椅上,身着長袍的俊美男子走出來。霎時,閃光燈全部聚焦到他的身上,拍個不停。記者們被保鏢攔着,可還是扯大嗓門問,“茗少,您的太太爲什麼要自殺?是跟您之前與繼母的緋聞有關嗎?”
“茗少,請問,您與九方夫人的關係是不是真如之前報道的那樣?”
“九方夫人是您的繼母,您這麼做,會不會對不起您的父親?”
各種難堪的問題層出不窮,柳霜氣得咬牙切齒,可又不得出手,只能推着少爺加快步伐。九方茗始終面不改色,清淡的模樣,一如他每一次面對媒體時的冷靜。
可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