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見。”他笑着應,又彷彿回到了從前,那種感覺真好。
“乾爹,晚上你還要與爹地一起都在喲,我喜歡看見你們兩個在一起。”小琪要出門了,卻不忘回頭添了這麼一句,駱曉雅的背挺了挺,可宇文楓卻彷彿沒事人一樣的笑道:“好,晚上讓你媽咪多炒兩個菜,乾爹與你爹地一起喝兩盅。”
“哦耶!”小琪終於歡呼着走了,那開心的餘音還飄在餐廳裡,久久也不散去。
吃完了飯,小張去收拾碗筷了,宇文楓坐在駱曉雅的對面,“曉雅,我父親醒了,他想見你。
早知道會有這一刻,可是,她現在卻不敢見宇文翔鋒了,“張醫生說不讓我見他,說怕我會……”
“曉雅,見見吧,畢竟,他是你父親,你瞧,我連我親生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所以,比起我,你已經夠幸運的了。我一直抱怨父親,卻不想,他並不是我親生的父親,現在想來,他這個不是親生的父親其實勝似親生,他把所有都交給了我,甚至於連你這個親生的女兒都沒有給半點,曉雅,其實細細想來,他是一個很重視親情的人,否則,他不會那般對我,即使我放棄了他,可他,從來也沒有放棄過我,菁瑜就是他安排在我身邊一直照顧我的人,曉雅,或者,你母親的事另有蹊蹺,不如,你跟我一起去見見我父親,怎麼樣?”昨夜,其實,他並沒有睡沉,一整晚都在回想這些年與父親的關係,其實,說到底父親對他還是不錯的。
人要懂得感恩,對你好的人你要懂得回報,這纔是做人的道理。
他知道駱曉雅走進他的房間,也知道她趴在他的牀頭睡着了,所以,他悄悄起來抱着她睡在了他的牀上。
睡着了的她很美,美的就象是一個天使,她與豔青一樣一直都是他生活中的天使。
所有的心結,在看到豔青的日記之時已頓去,再也不能夠因爲母親環佩而與父親抗爭了,也許,父親有錯,可也許,父親也沒有錯,那他,便看開一切吧。
駱曉雅還能說什麼,不管怎麼樣,宇文翔鋒都是她的父親,從小,就一直夢想着見到自己的父親,可現在,父親與她近在咫尺,她卻害怕見了。
因爲母親的傷害,讓她對父親已經有了隔闔。
但是,宇文楓說的對,父親永遠都是父親,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好,我隨你去見他。”
吃完早飯,駱曉雅便隨宇文楓一起去見宇文翔鋒了,那一路她的心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猶還記得宇文翔鋒在得知她是可兒的時候的表情,他是那麼的詫異,似乎她活着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醫院的住院區一片肅靜,駱曉雅來到了宇文翔鋒的病房外,她正要推門,病房裡突然間傳出了秦榮的聲音,“翔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這麼多年的。”
靜,宇文翔鋒並沒有立刻出聲,他足足停了有七八秒鐘的時間,才道
:“那個替可兒墜樓的小女孩是誰?”
顫抖的聲音敲打着駱曉雅的心,原來,還有一個女孩替她而死,聽着,讓她不禁可憐起那個小女孩了。
“翔子,不關我的事,是……是……”秦榮語無倫次,有些說不下去了。
“快說,別讓我查出來,否則,你知道後果的。”宇文翔鋒即使是躺在病牀上,可他的聲音也能讓人有如墜入冰窖中的感覺。
秦榮急忙道,“是環佩,是她,是她找到的一個小女孩,她是故意要做給豔青看的,她要讓豔青親眼目睹可兒摔死,她要讓豔青生不如死。”
“哈哈,看來,我容她自殺也是厚待她了,早知道她如此狠心,其實,我真的早該親手殺了她,我真的該殺了她,我容她,她卻不容我的豔青和可兒。”宇文翔鋒說着,就開始不停的咳起來,“環佩她,她真的該死,爲什麼我早不知她是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翔子,對不起,豔青她……”
駱曉雅再也聽不下去了,她猛的推開門衝到了豔青的面前,不管怎麼樣,是秦榮把她養大,所以,她還是喚秦榮一聲媽,“媽,你告訴我,我母親她是不是沒有死?”那是她的感覺,她感覺母親一定還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裡默默的爲她祝福着,所以,她才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現在,還治好了眼疾。
似乎是沒有想到駱曉雅會突然間出現,秦榮嚇了一跳,吞嚥了一口口水,她取了一根菸,然後向宇文翔鋒道:“可以嗎?”
宇文翔鋒點點頭,並沒有阻止她吸菸。
秦榮燃起了煙,嫋嫋的煙氣如霧般的籠罩住了她的一張化的精緻的臉,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實年齡,很難有人相信她是一個已經過了五十歲的女人了,她看起來就象是隻有三十歲的樣子。
秦頂監獄的生活,並沒有在她的臉上刻下多少歲月的痕跡。
又吐了一個菸圈,她輕聲向駱曉雅道:“我不知道,也許,她還活着吧。”
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知道?
也許,她還活着?
“媽,你的意思是說我母親有可能還活着?”駱曉雅驚喜的問道。
“可能吧,不過,那都是環佩做的,一切都與我無關,真的,就算是你,也是我偷偷把你帶走的,我先是把你寄養在一個朋友那裡,後來環佩死了,我纔敢把你帶在身邊。”秦榮在吞雲吐霧中小心翼翼的說道,她的眸光不住的掃向宇文翔鋒,對宇文翔鋒,她害怕極了。
“環佩把她藏在哪裡了?”宇文翔鋒已經從病牀上彈跳起來,他的手一把掐住了秦榮的脖子,“說,快說。”他黑色的瞳眸裡都是急切,急切的想要知道豔青的下落。
“啊……啊……真的不關我的事……”秦榮越說越小聲,臉色已經漲得通紅,她連呼吸都開始困難了。
“宇文先生,請你放開她
,讓她說。”駱曉雅衝到宇文翔鋒的身邊,“你這樣,無濟於事的,會讓我們更不知道我母親在哪裡。”
“你……你叫我什麼?”在聽到駱曉雅的規勸後,宇文翔鋒的手慢慢的鬆了開來,“我不是宇文先生,我不是,我是……”可說了一半,他卻說不下去了。
“宇文先生,讓我媽她說下去,媽,你說,環佩到底對我母親做了什麼?”駱曉雅親自掰開了宇文翔鋒掐着秦榮脖子的手說道,她在等待答案,如果母親還活着,那該多好。
“我只是聽別人說起的,至於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聽說那個摔下來的血肉模糊的女人原本就是一個死屍,聽說,那個死屍與那個小女孩一起從樓頂上掉下來的時候,豔青就在不遠處,聽說,當豔青看到可兒落地的那一剎那,她傻了,然後就瘋了,再後來,被送到哪裡我就不知道了。”秦榮顫着聲音說道,她已經被宇文翔鋒剛剛的舉動嚇壞了,那麼濃的妝上一張臉已只剩下了蒼白。
“都是你聽說的?”
“是的,我只是聽人說起,並沒有親眼所見,所以,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豔青,我也不知道。”
駱曉雅頹然坐到了牀沿上,秦榮這樣說了等於沒說,母親到底是不是還活着她也不知道。
宇文翔鋒卻並不泄氣,“阿榮榮,你說,你都是聽誰說的?”他一定要派人去查個清楚。
“不過是那座樓原本的老住戶罷了,那些人現在還健不健在我也不知道了。”
“阿楓,馬上派人去查,我要知道豔青所有的過去的事情,她一定還活着……她一定還活着……怪不得這麼些年我總是感覺到她就在我的身邊,可當我一轉身,她又消失不見了,阿楓,快去找,一定要幫我找到她,也許,她真的沒有死,也許,那些人說的話都是真的,我笨呀,爲什麼當初的我沒有想到這些呢?”那時的他完全沉浸在了悲痛之中,所以,凡事都安排下面的人去查了,而他的人給他的結果就是豔青去了,永遠的離他而去。
豔青的墳墓是他親自命人打造的,可是棺木中女子的屍體他卻從未辯認過,只因,手下人已經確定了那就是豔青。
他不敢看她,他怕看到豔青面目全非的樣子,他寧願把她最美好的一面留在自己的記憶裡,卻不想,那很有可能是假的。
天,不止是那個女人是假的,就連那個小女孩也是假的,他的可兒還活着。
“可兒……”他伸手就要抓住駱曉雅的手,駱曉雅下意識的一閃,不知道爲什麼,她還是有些排斥宇文翔鋒。
“父親,給曉雅一些時間,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了,相信我,等她消化了所有,她也就可以坦然面對一切了。”看到宇文翔鋒痛苦的表情,宇文楓沉聲勸道。
宇文翔鋒緩緩的抽回了手,表情木然的坐在牀上,半晌,他忽而擡頭道:“可兒,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