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嘰嘰喳喳地叫喚着,小碎步追上了蕭落,一把扯住了蕭落的大衣。
蕭落迅速轉身,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手槍,冰冷的槍口就頂到了護士的腦殼上。
護士頓時傻了眼,一動也不敢動了。
蕭落壓低聲音,聲音裡全都是危險因子,“再吵,我就讓你腦殼開個洞!”
護士只剩下嘴脣哆嗦了。
***
蕭落冷哼了一聲,收起槍,轉身就走。
護士呆站在原處,站了十秒鐘,眼白一翻,身子向後栽去,嚇暈了。
蕭落回到手術室門口,煩躁地吸着煙。
自己明明萬分擔心衣衣的身體如何,卻要呆在伍仁愛身邊。
自己的女人竟然是霍非奪守護着,這一點讓他如鯁在喉。
越想越氣!
“先生,這裡不許吸菸。”
一個護士提醒他。
他直接暴躁地吼回去,“閉嘴!”
護士吐吐舌頭,趕緊走了。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之前來了一大批黑社會的人,直接把醫院變成了他們的地盤,現在可好,又來了個兇巴巴的傢伙。
叮!
手術室的燈滅了,門打開了。
蕭落仍舊沉浸在擔憂伍衣衣的思緒中,竟然都無知無覺。
醫生護士推着手術完的伍仁愛出來,竟然沒有一個家屬迎過來問詢手術情況。
醫生護士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都左右看看,十分訝異。
門前,只有蕭落一個人呆站在那裡,擰着眉頭想着什麼。
無奈,護士只好揚聲喊道,“有沒有伍仁愛的家屬?”
“啊?”
蕭落那才驚覺過來,眨巴着眼睛轉身去看,“哦,手術完了啊。”
醫生護士都差點暈過去。
還有這樣的家屬?
無外乎這個女人要自殺,原來老公根本就不關心她啊!
老婆在裡面做着手術搶救着,這個男人竟然都可以走神?
這沒見過這種老公……
“伍仁愛已經手術完畢了,很成功,接着要轉去監護室。家屬趕緊去辦理其他的手續!”
“好的。”
蕭落丟了菸蒂,跟了過去。
伍衣衣所住的重症監護室在五樓。
整個五樓全都被霍非奪包下了,樓道里全都是黑帝會社的人,每個門口都有人把守着,還是精密的一個小時換一個班。
伍仁愛住在了六樓。
想要從六樓去五樓,那就甭想了。
韓江廷跑回去,看了看疲倦的霍非奪,小聲說,“霍老大,要不你先去歇歇吧,反正牀多得是,這裡我先守着。”
霍非奪看了看伍衣衣,然後又看了下韓江廷,搖搖頭,“我誰也不相信。”
嘎。
韓江廷又怔住了。
怎麼聽着霍老大說的話,那麼奇奇怪怪的啊?
就像是……衣衣是他深愛的女人一樣!
韓江廷實在憋不住,禁不住問,“那個那個……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衣衣啊?”
霍非奪眉頭皺了皺,沒有回答。
韓江廷不死心,還想追問,被進來的阿忠提起來領子,“你小子別在這裡了,你馬上回家!”
“爲什麼啊?我不想走啊!我還要陪着衣衣呢!”
阿忠不由分說,提着韓江廷就向外面走。
韓江廷空抓着兩隻爪子,“霍老大!你發句話啊,讓我留下好不好?你如果留下我,我就幫助你得到衣衣的心!”
“放開他。”
霍非奪突然啓脣下令。
阿忠愣了下,仍舊提着韓江廷的領子。
不是吧?他沒聽錯吧?老大怎麼翻臉就變卦?
剛剛還是他下令趕走韓江廷的,說這小子在這裡除了添亂,什麼用處都沒有。
***
怎麼轉眼間老大就推翻了他自己的命令?
難道……真的是因爲韓江廷剛剛說的那個承諾?
幫助老大得到伍衣衣的心?
韓江廷不滿地抱怨,“快放下我啊!老大都發話了,讓我留下!快放開我!”
阿忠鬆開了韓江廷。
韓江廷已經確定,霍非奪心裡肯定有一滴滴是喜歡衣衣的,否則他不會想要得到衣衣的心。
“嘿嘿,霍老大,您真是非常的英明啊,留下我那就太對太對了!我可是衣衣的發小,最鐵最鐵的鐵桿,我連她小時候穿的內褲的圖案我都知道,沒有我不知道的!對了老大,我有個小小的請求請你一定要答應,只要你答應收我做你的徒弟,關於衣衣的什麼忙我都願意幫你……”
“我討厭別人跟我談條件,更討厭別人敲我竹槓。阿忠,帶出去他,讓人給他洗洗澡,換一套乾淨衣裳。臭死了。”
“啊?我不臭啊!我今晚洗過澡了!真的!只是下雨的緣故才……別帶走我啊,我要留下來陪着我家衣衣……”
韓江廷的聲音消失了。
韓江廷被阿忠拽着他,他反正也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任由阿忠像是拽死狗一樣拽着他,他自言自語着,“我拜霍老大爲師,讓他收我爲徒弟,這就算是敲竹槓嗎?”
阿忠把韓江廷交給了手下,他就返回到了霍非奪的身邊。
霍非奪支着下巴,看着昏迷着的伍衣衣。
“老大,您先去歇歇吧,這裡我看着。”
“不用,我自己就行。”
“可是您都耗損了那麼多內力了,需要好好地調養。時間也不早了,旁邊就有牀,您不如先去睡個覺,醒了精神就好多了。”
霍非奪嘆口氣,“我哪裡能夠睡得着。我要等着她脫離危險才行。”
阿忠知道霍非奪一直都有主見,他決定的時候沒人能夠改變,嘆了口氣,退了出去。
顧在遠早就在旁邊一個病房裡呼呼大睡了。
蕭落安頓好伍仁愛,看看她還在沉睡,就悄悄走了出去,試圖去探望一下伍衣衣。
可是,他在六樓和五樓交接的樓道那裡,試了好幾次,都沒法過去。
黑帝會社的人守衛得太嚴密了!
蕭落後來想,不如在樓上栓一根繩索,他從牆體外面沿下去。
可是他剛剛把頭從窗戶探出去,他就發現了剛剛安裝在牆面上的高倍告警系統,這種系統只有深諳此道的武器專家纔有!
霍非奪竟然這麼精細!
連這個都想到了!
靠了!
黑帝會社的人都被霍非奪訓練成了專業特種兵了!
伍仁愛是渴醒的。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雪白的牆壁,看了好幾分鐘,她才確定,是她自己一個人躺在這個病房裡!
她身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守着!
頓時,她覺得人情淒涼,落下眼淚來。
護士進來測量她的體溫,發現她醒了,就趕緊問她,“你感覺着怎麼樣?有沒有發冷?”
伍仁愛輕輕搖搖頭,沙啞地問道,“誰送我來的?”
***
從冰涼的的病房裡醒過來時,身邊竟然連個親人都沒有!
連個陪護的人員都沒有!
這是不是最悽慘的人?
伍仁愛垂着的眸子,滑下一汪淚水。
就在這個時候,門響了,蕭落推門走了進來。
“哎呀,先生,你可回來了啊!你太太都醒了!剛剛她還找你呢!”
護士一轉身看到了蕭落,馬上高興地說着。
太太?
這個稱謂,讓蕭落和伍仁愛同時一驚!
說自己是他的太太……這,是不是蕭落告訴醫生的?
伍仁愛突然又升起來幾分驚喜。
“仁愛,你醒了啊!太好了!我總算放心了。”
蕭落趕忙湊到牀前,拉過去椅子,坐在牀邊,看着伍仁愛。
“你擔心了嗎?”
伍仁愛轉臉看着蕭落。
什麼時候什麼角度去看蕭落,都會爲他的英俊心動!
這輩子,她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蕭落點點頭,“當然擔心了!我進去看到血泊裡的你時,我整個人都嚇傻了。仁愛,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你這樣做既對不起生你的父母,更對不起你自己!生命是最寶貴的,你怎麼可以那樣輕視?以後不許你再這樣了!知不知道?”
伍仁愛苦笑一下,“我愛的人,一點都不愛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蕭落頓時啞然,低下眼睛,看着他自己的手,聲音低沉,“你是爲了你自己活着的,並不是單純爲了什麼。感情,不是你生命的全部。”
“是我的全部!就是我的全部!得不到你的愛,我這條生命就是等於白活了!”
伍仁愛突然激動地叫起來。
護士嚇了一跳,勸道,“病人不可以情緒激動的,現在還在觀察期,家屬不要讓病人太過於激動哦。”
蕭落看了護士一點,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
護士看了伍仁愛一眼,微微搖着頭,走了出去。
果然,同事們猜測地差不多,這個女人自殺,原來是因爲她老公出軌了。
真是可憐。
房間裡只剩下了蕭落和伍仁愛。
伍仁愛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小聲呢喃着,“如果你一直對我這樣冰冷,一直無視我的存在,不能給予我愛的回報,我真的不如去死。你又爲什麼要救我,不如讓我就這樣死了的好。”
蕭落長嘆一口氣,很怕伍仁愛因爲情緒激動而又陷入危險中,只好暫時安撫好她,拍着她的後背,輕聲柔氣地說,“好,我都知道了。我以後會對你好的。你休息下吧,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吧。別哭了,剛剛手術完,一哭身體更不好了。”
“那你給我擦眼淚。”
伍仁愛撒嬌。
蕭落心底不太樂意,只是猶豫了兩秒鐘,還是抽了紙巾,給伍仁愛擦了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