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辰?”洛世勳搖頭:“不可能,玉美和姓顧的早就鬧翻了。”
在他看來,就是因爲顧以辰和馮素雲上牀,才導致錢玉美和顧以辰分手。
洛鼎天瞥他一眼,說:“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錢玉美和顧以辰一直在一起……”
“爺爺!”洛家俊急忙阻止。
但洛世勳已經聽明白了,臉色大變:“爹地,您說什麼?”
洛鼎天先對洛家俊說:“家俊,你別攔我,這件事就是應該告訴你父親,他才知道他做了多少糊塗事。”
洛家俊見父親已經聽見了,知道阻止也沒用,索性閉嘴。
洛鼎天說:“世勳,這件事,家俊一直瞞着你,就是怕你受不了這個打擊,我之所以決定告訴你,是不希望你還沉浸在對錢玉美的幻想中,以爲她愛你,以爲她坐牢是被冤枉的,以爲你還可以救她出來。”
洛世勳說:“我沒覺得她坐牢冤枉,但她害死家文和綁架東宇,一定不是她的本意,而是有人逼她這麼做,我希望警察能抓到背後的真兇,玉美按罪判刑,該判多少年就判多少年,但她不是主犯,罪不致死,警察卻讓她在牢裡自盡了……”
“罪不致死?”洛鼎天冷笑着說:“可見你雖然把錢玉美娶回來這麼多年,卻對她一點都不瞭解,你不知道她這麼多年捲走了洛氏多少錢,不知道她把這錢給了誰!所以你更不知道,她開了一家叫辰美的娛樂公司,看這個公司的名字就知道,是錢玉美和顧以辰的名字各取了一個字湊成的!”
洛世勳有點茫然:“玉美還開了一家娛樂公司?”
洛鼎天懶得回答他,繼續往下講:“錢玉美是辰美公司的董事長和法人代表,顧以辰幫她管理,這家公司表面上是娛樂公司,實際上從事着販毒、跨國拐賣人口和走私軍火的違法生意,這幾條任意一條都是重罪,錢玉美是法人代表,你說她該不該被判死刑?”
洛家俊吃驚地看着他:“爺爺,您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看新聞啊,這件案子雖然沒有公開報道——可能是你那位警察朋友幫的忙——但國外有少量的報道,畢竟這事牽涉面廣,顧以辰犯下累累罪行,國際刑警在查這個案子,總要給民衆一個交代。”
洛家俊點頭:“周警官的確有幫忙,不過我沒想到爺爺還能翻牆看新聞。”
洛鼎天說:“你爺爺也不是那麼老不中用,我是旁觀者清,你爹地整天就困在錢玉美一個人身上,連電視都不看,更別說聽新聞了。”
洛世勳心裡難受得厲害,從錢玉美出事後,他就不敢看新聞了。
因爲他覺得新聞裡撲天蓋地都是錢玉美坐牢的消息,或者洛氏被傑森併購的消息,他不想看那些落井下石的評論。
他低聲問:“那判了嗎?顧以辰也應該是死罪吧?”
“判了,”洛家俊回答:“兩個都是死刑,但顧以辰在沙漠裡就被警察打死了。”
洛鼎天說:“錢玉美是因爲被判了死刑,她覺得沒希望了,才自殺的?”
“不是,”洛家俊遲疑地說:“得知她被轉入死囚牢後,我去看了她。”
洛世勳問:“她說什麼沒有?”
“她要我救她出來。”
洛鼎天說:“她想得天真,犯下那麼重的罪,就算花再多的錢,又怎麼救得了她?”
“我當時也這樣說,她很生氣。”
洛世勳說:“所以她就自殺了?”
洛家俊看着父親,說:“她應該不是因爲這個自殺的,而是我說了她不是我生母。”
“什麼?”洛鼎天大吃一驚:“錢玉美不是你生母?”
洛世勳氣得脹紅了臉:“又瞎說,我說過了,她就是你親媽,你還……”
“她不是,”洛家俊鎮定地拿出親子鑑定遞過去:“這是我跟她的親子鑑定報告。”
洛世勳看了報告,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這是怎麼回事?你明明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67.356
洛鼎天問:“家俊,錢玉美承認她不是你母親?”
“她承認。”
“那她有沒有說,你生母是誰?”
“我問了,”洛家俊說:“她說除非我把她救出來,不然她不會說。”
“可惡!”洛鼎天忍不住罵:“明知道她犯下的是重罪,還非要你救她出來!”
洛家俊說:“關於我生母,她是唯一的知情人,如果她被執行了死刑,我就徹底失去了生母的線索。爲了找到生母,我當時請了一個律師,希望能讓她改判死緩或者無期。”
洛鼎天搖頭:“改不了吧?”
“律師說有一半的把握。”洛家俊詳細講了律師的分析,說:“我見她的時候是星期五,跟律師談是星期六,律師說等星期一就找法庭申訴,請求重新審理,但今天早上,我接到監獄打來的電話,說她已經自殺了。”
洛鼎天看洛世勳一眼,只覺得他的臉色難看得厲害,不由一陣心疼。
這畢竟是他的親兒子,哪怕有錯,他當父親的還是心疼。
他又軟語安慰,說:“世勳,我知道,你不是捨不得錢玉美,而是無法承受她對你有那麼多的欺騙,但她已經死了,也算是罪有應得,你別一直糾結。”
洛世勳雙手捂臉,說:“她爲什麼這麼髒?爲什麼……”
“世勳!”洛鼎天生氣了:“你這是什麼思想?都什麼年代了,你這腦子還這麼封建!一味追求女人身體乾淨,那你還跟女人睡什麼覺?你就應該讓她一輩子都是乾淨的!”
洛世勳搖頭:“我不是……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她不守婦道……”
“她爲什麼會不守婦道?這都是你縱容、你不管造成的!如果你對她有一點關心,有一點警惕,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洛家俊看看爺爺,又看看父親,不解地問:“爹地不喜歡母親?”
洛鼎天嘆了口氣,說:“不管是馮素雲,還是錢玉美,你爹地都沒有真正喜歡過,他這輩子只喜歡過一個女人,可惜那人失蹤了。”
洛家俊知道爺爺說的一定是安如意。
他不理解父親,爲什麼不喜歡這兩個女人,還跟她們上牀。
他那時候雖然被父母強逼着和特琳娜結了婚,他也不願意跟她發生實質性的關係,因爲他心裡只有封蕭蕭,哪怕她已經嫁給了洛家文,他也爲她守身如玉。
想到“守身如玉”這四個字,洛家俊心裡有點想笑,他是男人,這四個字用在他身上似乎並不合適,但是他還是願意爲蕭蕭守一輩子。
他都可以做到,父親爲什麼做不到?
洛世勳哽咽着說:“爹地說得沒錯,我沒有愛過她們,她們要什麼我都可以給,錢隨便她們用,要買什麼東西,我從不吝嗇,但我就是沒辦法給她們愛情。”
洛鼎天搖頭:“你不給她們愛情,不代表她們不要,所以顧以辰纔會乘虛而入。”
洛家俊想起來,說:“錢玉美說,當年大娘是被顧以辰灌醉後發生關係的,顧以辰還拍了大量照片,威脅大娘如果不陪他,他就把那些照片寄給爹地。
“大娘知道爹地對這方面很看重,如果您看到照片,一定會逼她走,她只能忍氣吞聲,不僅淪爲顧以辰的陪睡工具,還被他不斷敲詐,從您這裡要錢。
“顧以辰那時候和錢玉美在熱戀中,他從大娘那裡要來的錢,全都揮霍在錢玉美身上,然後他們還不滿足,決定讓錢玉美嫁給您再離婚,這樣她就可以分到一半的財產。
“所以錢玉美和顧以辰聯手導演了那場出軌戲,讓您捉姦成功,您一怒之下把大娘趕走,錢玉美順利得到了您。”
洛成勳越聽越憤怒,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被錢玉美暗算了這麼多年。
但想想他又覺得不對,問:“那錢玉美爲什麼又沒有跟我離婚?”
“這還用說?”洛鼎天接過來說:“跟你離了婚,她最多得一半的家產,可她長期跟着你,想弄多少錢給顧以辰就可以弄多少。”
洛世勳無言以對。
洛鼎天說:“既然錢玉美已經死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世勳好好過日子,你現在有兒子有孫子,跟我老頭子一樣幸福,別再愁眉苦臉。”
“知道了,爹地。”洛世勳嘴裡答應着,但心情卻輕鬆不起來。
洛家俊還有話說,但見父親情緒不好,就嚥了回去,起身說:“爺爺,爹地,我先下去了,您們多保重。”
洛世勳沒有說話,他一點精神都沒有,只微微點了點頭。
洛鼎天站起來說:“你回去吧,叫蕭蕭注意身體。”
“好的。”
洛家俊往出走,洛鼎天跟着他,說:“我下樓轉轉。”
“我扶您。”洛家俊扶住爺爺的胳膊慢慢下了樓。
來到車邊,洛家俊問:“爺爺,您說我爹地知不知道我生母是誰?”
“他很可能不知道。”
“爲什麼?他和我母親同牀共枕,難道我母親懷沒懷孩子,他都不知道?”
洛鼎天回答:“你父親得知錢玉美懷上孩子了,可能就和她分居了。”
“爲什麼要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