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哪裡有傷?”封蕭蕭在洛家俊身上找。
“沒有了,就這點,我先去買飯。”
“我不吃,你把衣服脫了。”
洛家俊說:“不脫,這是醫院,醫生護士隨時會來查房。”
封蕭蕭打了他一下:“你瞎說什麼?我要看你身上有沒有傷。”
她這一拍正好打在洛家俊的肩膀上,那裡的衣服燒了個窟窿,他的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封蕭蕭看出來了,她趕緊把他脖子上的衣服拉開,一直拉開肩膀上的時候,看見了一大片紅腫。
她頓時急了:“這又是怎麼傷的?”
洛家俊還是輕描淡寫地說:“這是一塊木頭不小心掉下來,吻了吻我的肩膀,誰知我這肉太細嫩了,被它吻腫了。”
封蕭蕭不理他的油腔滑調,下牀穿鞋。
“你幹什麼?”洛家俊忙拉住她。
“帶你去找醫生。”
“我這沒多大事,我的皮膚再生能力很強,過兩天就好了。”
封蕭蕭不理他,自顧自穿鞋。
洛家俊又拉住她:“好,好,我去找醫生,你在這裡等我,好不好?”
“我陪你去。”
封蕭蕭固執起來,洛家俊也沒有辦法,他其實也很享受封蕭蕭對他的這份擔心和照顧,於是扶着她出病房找醫生去了。
他臉上和手掌上的傷不要緊,肩膀上照了個片,也沒有傷着骨頭,醫生給開了外用擦藥和消炎的吃藥。
洛家俊說:“我就說沒事嘛,不吃藥也能好。”
封蕭蕭放下心來,說:“治療一下總要好得快些。”
兩個人回到病房,封蕭蕭催着洛家俊吃了藥,她又親自給他上擦藥。
“先擦哪裡?”他問。
“臉上,早點擦早點好。”
“好。”
封蕭蕭說:“你坐在牀沿上。”
“行。”洛家俊坐下。
封蕭蕭站在他對面,用棉籤蘸了藥,小心地往他臉上擦。
洛家俊可沒有杜雲峰那麼老實,他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掃瞄,說:“蕭蕭,我發現你的胸大了。”
封蕭蕭瞪他:“別瞎說。”
“沒有瞎說,”他的手伸上去,隔着衣服握了握,說:“真的大了。”
封蕭蕭退後一步躲開他的手,斥責:“這是醫院,你幹什麼?”
“醫院怎麼了?不能聊天?”67.356
“醫院是公衆場所,可以聊天,不能亂摸不該摸的地方。”
洛家俊不懷好意地笑:“你在提醒我,外面不該摸,應該摸裡面?我錯了,馬上改正。”
他伸手就掀她的衣服。
封蕭蕭嚇得連退幾步:“洛家俊!你要不要臉!”
洛家俊哈哈大笑:“從跟你在一起,我就沒有要過臉了。”
“你不要,我還要呢!”
“知道你要,所以我把我的給你了,一個不要臉的男人和一個臉厚的女人在一起,正好天生一對,是永久牢固的互補型婚姻。”
封蕭蕭要被他氣死了:“洛家俊,你再胡鬧,我不管你了!”
洛家俊馬上收斂起嬉皮笑臉,正襟危坐:“我不胡鬧了,請老婆擦藥。”
封蕭蕭又瞪他:“不許亂叫!”
“是,親愛的。”
“叫我的名字!”
“遵命,蕭蕭。”
封蕭蕭警告他:“你的手再不老實,我給你綁起來!”
洛家俊右手擡起來在左手背上打了一巴掌,吼道:“你老不老實?”
他又自問自答:“要老實。”
封蕭蕭哭笑不得:“你真幼稚得可笑。”
洛家俊又把左手擡起來在右手背上打一巴掌問:“還亂摸不?”
他又自問自答:“蕭蕭叫我摸我才摸,她不叫我摸,我不亂摸了。”
封蕭蕭揚起拳頭:“我想揍你。”
洛家俊舉起雙手投降:“媳婦兒饒命!”
“你這嘴越來越討厭了。”封蕭蕭一邊抱怨一邊回到他面前,給他擦完臉上,又擦肩膀和手掌,忙了好一陣才弄完。
洛家俊說:“好了,我現在去買飯,你在這裡看電視等我。”
封蕭蕭嗯了一聲。
這時天都黑了,醫院伙食團關門了,洛家俊出醫院到外面買。
過了一會兒,洛家俊換了一身新衣服進來,手裡還提着幾個袋子,後面跟着送飯的服務員。
他把袋子放在牀上,說:“我點了菜後,去附近的商場買了兩套衣服,你出院可以穿。”
“哦。”
服務員放下飯菜出去了,洛家俊把筷子遞給她:“快吃,餓壞了。”
封蕭蕭想起他手掌有傷,用筷子不方便,說:“我給你喂?”
洛家俊眉開眼笑地說:“行。”
兩個人頭挨頭坐在一起,封蕭蕭自己吃一口,給他喂一口,十分親密。
一個護士進來查房,說:“冷不丁就被撒了一把狗糧。”
封蕭蕭笑起來。
吃完飯,封蕭蕭問:“你昨天回去看到東宇了嗎?”
洛家俊遺憾地搖頭:“我本來計劃要回去看他,但得知你要和杜雲峰結婚,立馬就趕過來了,沒來得及。”
封蕭蕭默然了。
洛家俊又安慰她:“你不用擔心,有我爺爺照顧東宇,他沒事。我父親說,東宇很依賴我爺爺,爺爺也很喜歡他,對他特別有耐心。”
封蕭蕭想了想,說:“如果你爺爺捨不得東宇,我們以後可不可以把他接到一起來?”
“好主意!”洛家俊立刻贊成:“這樣一來,爺爺更不會反對我們的婚事了,我父母也沒有理由不把東宇還給我們。”
封蕭蕭也興奮起來,說:“我真想馬上把他們接過來。”
“不着急,”洛家俊說:“你先好好養胎,等爺爺的身體大好了,我就過去跟他談這件事,只要說服了他,我們結婚的事就沒有障礙了,也能和東宇團聚了。”
封蕭蕭說:“好吧,我聽你的。”
洛家俊擁着她說:“這一年多時間以來,我一直在爲我們的未來計劃,可計劃總是不如變化快,希望這一次不會再生什麼變故。”
封蕭蕭點點頭:“我也希望。”
杜雲峰迴來了,他也換了衣服。
封蕭蕭看見就他一個人,問:“周小姐呢?”
杜雲峰迴答:“她回去了,零點要上早班。”
封蕭蕭說:“當保鏢真辛苦。”
“是啊。”
“杜少,”洛家俊問:“你奶奶什麼情況?”
杜雲峰說:“警察對我奶奶進行了詢問,她承認綁架蕭蕭,說怕洛少把她帶走,才下藥讓她昏迷,以方便把她藏起來。”
“她不承認要害死蕭蕭?”洛家俊很憤怒:“她企圖把蕭蕭燒死,這就是她要害死蕭蕭的罪證!”
“洛少,”杜雲峰不認同他的指控:“我奶奶說得沒錯,火是你燒起來的,她的確沒有故意縱火燒死蕭蕭的行爲。”
“火燃起來的時候她爲什麼不說蕭蕭在下面?”
“我奶奶說,”杜雲峰替他奶奶解釋:“她覺得蕭蕭藏在那下面,有蓋子蓋着,上面是鐵桌子,火燒不到她,想等你離開後,再讓我把她救出來,所以她沒有說出蕭蕭在下面。”
“狡辯!你沒聽見她離開祠堂的時候在大笑嗎?她笑什麼?爲什麼那麼得意?”
“你錯了,洛少,”杜雲峰繼續爲他奶奶辯解:“我奶奶不是得意地笑,而是傷心到了極點哭不出來反而大笑。因爲你燒了我們杜家的祠堂,把杜家所有的靈牌子都燒光了,她覺得對不起祖宗,又心痛又傷心,差點失心瘋了,所以大笑着離開。”
“全是謊言!”洛家俊憤恨地說:“蕭蕭幸好活過來了,如果她在那下面被薰死了,你還能站在這裡爲你奶奶說話嗎?”
杜雲峰也知道,這件事說來說去,他奶奶還是有責任的。
洛家俊憤憤地說:“我們要起訴!不能讓殺人犯逍遙法外!”
杜雲峰默然片刻,說:“洛少,你母親傷害蕭蕭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要把你母親送進監獄?”
洛家俊楞了楞神,說:“那能一樣嗎?我母親搶走東宇本意不是要傷害蕭蕭或者孩子,而是爲了更好地教育孩子……”
杜雲峰針鋒相對地說:“我奶奶綁架蕭蕭本意也不是要害死她,而是想留她做杜家的媳婦。”
“可她畢竟綁架了蕭蕭,對蕭蕭造成了實質性的人身傷害……”
“你母親也搶走了蕭蕭的孩子!對蕭蕭也造成了重大的心理傷害!”
封蕭蕭看着他們爭吵,心突然就寒了。
原來男人都一樣,平時口口聲聲說愛你,但當需要他們在至親的親人和所愛的女人之間選擇的時候,他們都會偏向至親的親人!
哪怕明知道他們的親人傷害了女人,明知道他們的親人做錯了,犯了法,也會爲他們辯護!
因爲他們有血緣關係,血濃於水的親情割捨不斷,而女人則如他們身上的衣物,割了再換一件就是了。
有什麼辦法呢?他們都有親人,就她沒有!
不對,她也有親人,有一個兒子,可是被錢玉美搶走了!
所以現在的她根本就無依無靠,沒有人會爲她出頭。
封蕭蕭的心裡發出冷笑,不勸他們,也不說話,躺下去用雙手抱緊自己,同時閉上了眼睛。
兩個男人據理力爭,互不相讓,吵得翻天覆地,都想證明自己沒有錯。
他們的爭吵終於驚動了護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