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不是這樣子的,以前但凡他有任何鄙薄羞辱她的舉動她都倔得跟頭牛似得寧死不從,而現在,她的那副倔強的脾氣哪去了?或者是她根本就是在應付敷衍他,連句反駁的話都懶得對他說?
君塵寰越想越生氣,對着一旁漠然站立的周沅淺道:“你忘了我的規矩嗎,誰準你站着倒酒?”
周沅淺的腦子裡突然就閃現出最初的最初,她頭一回見他的情形,那時也是在君候宮,也是在一間奢華異常的會所包間,他帶着幾分玩味戲謔的丟她說,跪下倒酒,我君候宮的地毯硌不壞你的膝蓋……
周沅淺心裡苦笑一下,行屍走肉失魂落魄的日子她都捱過來了,跪一跪又能如何,於是作勢要跪下。
膝蓋快要接觸到地毯的時候卻被君塵寰一把拉了起來,鐵臂一勾順勢就將她扣在了懷裡:“讓你跪你就跪?”
終於再次感受到久違了的溫暖安定的令人沉迷不已的懷抱,來自他身上的熟悉的古龍水的味道就近在鼻尖,可是周沅淺的心裡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幸福開心,她悲哀的看着他,開口說:“我以前誤會了你,還夥同別人算計你,剛剛我不是對你低頭甘願被你侮辱,我是在還你的情。”
君塵寰邪肆冷魅的冷笑一聲:“還我?那樣就算還我了?”那麼久沒見,原來她還是那樣的天真愚蠢,一點都沒有學聰明。
他那好看有力的手撫上她的臉龐,繼而順着她的脖子滑到她的前胸,神人共憤的俊美臉龐上一陣陰邪的戲謔閃過:“想還我的情也可以,只是不是那樣的還法,要不你留在君候宮做我牀上的奴隸,那樣的話就算你把欠我的還清了。”
不遠處袁昊,薇薇安,甚至還有一向不善言辭的虎子都在場,他居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周沅淺想也不想的大力推開他,同時罵了句:“你無恥!”
“關我什麼事,明明是你口口聲聲說欠了我。”君塵寰那挺拔結實的完美身軀懶懶得靠進沙發,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一旁無措地站着的周沅淺。
這個男人太善於狡辯,強詞奪理,邪的都能被他說成正的,這一點周沅淺很早前就清楚的知道。不想在脣舌上被他擠兌,她順手抄起茶几上果盤裡面的那把精巧的水果刀,看着君塵寰的眼睛直接道:“我以前差點害死過你,一命還一命,現在我就把這條命還給你!”
說罷握着那把水果刀朝喉嚨上割去。
君塵寰眸光一閃,身體已經先於意識做出反應,上前攔住她握刀的手臂,捏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噹啷一聲精巧閃亮的水果刀應聲落地。
居然連死都不能夠,周沅淺被逼得無路可走,只得蹲下來大哭起來。
這一路走來她感覺好累,真的是好累,自從媽媽去了以後日子就過得辛勞而艱辛,後來被陳叔設計接近君塵寰,雖在他的寵愛下享受過一段時間的幸福美好,可是心裡壓着巨大的仇恨,哪怕是喝蜂蜜其中也還是夾雜着一絲苦味。再後來君塵寰也出事了,她的生活徹底坍塌,現在回想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如何熬過來的。
而現在,曾經相愛的人再見面卻是這樣的光景,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不說居然還那樣的恨着她,這讓周沅淺還
能如何自處?
身體裡面那有限的堅強韌性終於耗盡,現在周沅淺感覺好累,她真的沒力氣再往下走了,死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很好的解脫。可是他的面前,她連死都不能夠。所有的疲憊心酸齊集心頭,周沅淺蹲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薇薇安見周沅淺這副悲傷模樣,實在忍不住了,估摸着周沅淺再在這裡呆下去還不知道要被寰少欺負成什麼樣,忙走上前去,扶起周沅淺,安慰說:“好了,別哭了,寰少剛纔那是跟你鬧着玩呢,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周沅淺此刻心如死灰,她一點也不想離開,趁着今晚這個機會和君塵寰把該算的賬都算清楚也好,省得以後總感覺自己欠了他。該還的都還清楚了,以後就可以徹底的和他橋歸橋路歸路了。
可是君塵寰似乎並不想再和她說話,他無力的坐回到沙發裡面,鐫刻俊臉之上泛着隱隱疲憊和悲哀,擡手在額頭上按了按,脣線清冷的薄脣微啓,冰冷淡漠的對周沅淺道:“你走吧,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
薇薇安聞言忙拉着周沅淺:“走吧,寰少都發話了,快走吧。”
周沅淺就這麼被薇薇安拉出會所房間,而後乘電梯離開君候宮正門。
就像周沅淺不知道薇薇安和袁昊之間是怎麼一回事那樣,薇薇安也並不清楚周沅淺和君塵寰之間是怎麼回事。她一路將周沅淺送回了她所下榻的酒店,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陪着她坐了一會兒,見她情緒穩定下來便告辭了。
接下來的幾天周沅淺再沒有心思去海沙市的什麼地方玩,悶在酒店房間裡,打算將十一節的七天假期熬完了回去直接上班。
十月四號這天,周沅淺一個懶覺睡醒已經快要中午,正準備出去吃早餐,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阿白的號碼,心裡不由有些嘀咕,阿白怎麼知道自己來了海沙市?電話這麼快就打來了?
接了電話之後,阿白的聲音有些焦急:“周小淺,大事不好了,我師傅出事了!”
周沅淺被阿白的焦急情緒感染,不由也緊張起來:“出什麼事了?到底怎麼回事,慢慢說。”
“哎呀,電話裡面說不清楚。把你B市的地址給我,我現在就訂機票去你那裡和你當面說。”阿白越說越着急,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六神無主。
周沅淺忙開口:“不用到B市了,我來了海沙市,現在XX酒店,你過來這個酒店找我就好,房號是xxxx。”
“你現在在海沙市?那太好了!”阿白喜出望外,“你等着啊,哪裡都不要去,我現在就去找你。”
周沅淺只在酒店的餐廳裡面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後就回房間等阿白了。
果然沒過多久門鈴就被急促的按響,開了門,阿白着急上火的走了進來,一把拉住周沅淺的胳膊:“周小淺,怎麼辦!我師傅被綁架了!”
“綁架?怎麼會這樣?歐陽醫生行醫救人做得都是善事怎麼會得罪人?”周沅淺聞言很是驚訝。
阿白嘆了口氣,解釋說:“你不知道,我師傅這人吧,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頭最要命,太愛財了。他從來都直接豪門大家裡面的病人,開出
的醫療費也都高的嚇人,可能是窺得了那個豪門大家的秘密這才被人綁架滅口的。”
“最近幾天過十一,今天上午我本來不打算去診所的,忽然想起來有東西忘在了那裡,這纔去診所取東西,誰知道一打開門,裡面的設備全都被砸了,地上還留有血跡,我拍了照片,你看看,當時真的是嚇死我了!”阿白一面急急的說着一面將手機裡面的照片給周沅淺看。
周沅淺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室的狼藉,顯然是被人爲的故意給砸的,最觸目驚心的是米白色地板上鮮紅的呈不規則形狀的血跡!乍一看見,真的挺嚇人。
看完照片周沅淺不由道:“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報警了沒有?”
“嗨,報警有什麼用!我師傅就怕被那個豪門裡面的老闆給盯上,專門花大價錢僱了保鏢,診所被砸成這樣,保鏢都沒有,警察會有用?”阿白焦急緊張的一頭汗水,“等警察找到我師傅的時候我師傅肯定早就沒命了!”
周沅淺不解了:“警察都沒有用,你找我做什麼?我自己都照顧不來我自己哪裡還有力氣幫你找人?”
阿白不得不開口提醒:“別忘了,你當初答應過我的事情。我以前幫你做了那麼多事情,現在我需要幫忙,你得我條件的幫我!”
周沅淺想起來當初找阿白拿那管脣膏的時候確實答應過她一個條件,可是當時是當時,現在她真的已經自顧不暇了,哪裡有力氣去幫別人。不由對阿白說:“我確實是想幫你,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幫到你?”
阿白斜了她一眼,不得不直接點破:“誰讓你幫忙?我是讓你找寰少,只要寰少出面,什麼樣的事情搞不定?”
是啊,以前君塵寰就已經勢力驚人隻手遮天,現在的君塵寰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有勢力,只要寰少一出面,所有的難題都不是問題。可是現在對於周沅淺來說,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寰少!
“阿白,我知道你現在很着急,可是事情一定有解決的辦法,不一定非要去找寰少啊……”周沅淺是真的不想再見君塵寰,見一次,心就被深深的傷一次!
阿白一聽周沅淺這話急的快要哭了:“小淺,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寰少那麼看重你,就算你現在沒和他在一起,只要你開口,他一定會答應的!你就答應我吧,現在我真的浪費不起時間,多浪費一分鐘我師傅的性命就危險幾分!”
周沅淺很是爲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救人一命,功德無量,算我求你行不行?”阿白近乎哀求的說。
周沅淺不得不開口說:“君塵寰的身邊已經有了別的人,他早已經不在乎我,就算我現在去找他,除了自取其辱一點用都沒有。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啊,他和歐陽醫生交情不錯的樣子,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阿白無奈的冷笑一聲:“你還是不瞭解寰少啊,他那個人,心腸最是冷硬狠毒,機關算盡,詭譎狡詐,巧取豪奪,陰險狡猾。沒有一定的利益給他,他纔不會浪費時間做出力沒收益的事情。”
“又何況我師傅這人很是愛財,當時可沒少藉着機會敲詐寰少的寶貝,早就多多少少的開罪了寰少,現在你讓我如何向寰少開這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