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着濃厚的血腥味,風吹打着枝葉沙沙作響,“咚”的一聲,一個物體呈拋物線落地,滾了幾滾,直到撞在一座無名的墳墓上這才停了下來。
昏迷中的林朵兒悶哼一聲,痛苦的扭曲着一張臉,裸露的後背模糊一片。
“走……。”花落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離去。
幾聲狼嚎劃破寂靜的夜,林間接着響起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林朵兒雙目緊閉的躺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處境是多麼驚險。
一頭體格健碩的狼雙眼泛着恐怖的綠光,定定的盯着林朵兒,露出尖尖的利齒,一個縱躍跳到了林朵兒身上,“嗷嗚”一聲,咬在了林朵兒的手臂上,硬生生的撕下來一塊肉。
“啊……。”
林朵兒尖叫出聲,艱難的睜開眼,對上那恐怖的綠光,嚇得連連後退,口中不斷的喊着:走開,走開。
這時另幾頭狼慢慢的圍了過來,一聲高過一聲的狼嚎讓林朵兒全身僵硬再也不敢動。
一頭狼突然撲到林朵兒臉上,那利爪刺進她的皮膚,絲絲鮮血沿着臉部輪廓一路向下,看起來甚是恐怖。
林朵兒的眼中爆發出徹骨的恨意,發了瘋似的拍打着身上的狼,不顧全身各處傳來的劇痛。
一個黑影飛速的靠近,停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幾聲槍響過後,一羣狼皆倒在地上斷了氣,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跟我合作。
林朵兒急促的喘息着,心有餘悸的看着一地的狼屍,並未緩過神來。
黑影欺近她,擡起她的頭,冷冷的注視着她,再次說道:跟我合作。
那聲音中的寒冷讓林朵兒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哆嗦着說道:“你是誰?”
“這個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記住我和你的目標一致就行,但你不許再輕舉妄動,不然你的這條小命不保。”
“你也想她死?”
“我想讓她消失,但不是現在,以後你就給我乖乖裝成一個廢物,具體該怎麼做我會再通知你,走……。”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黑影迅速的背起林朵兒,腳步飛快的向一條佈滿荊棘的小路跑去,漆黑的夜色很快就淹沒了她的身形。
當花落趕到時,看着眼前的情景,低咒一聲,接着眼底閃過一抹興味,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午夜,一幢古老的院落裡,只見一面容消瘦的女人坐在輪椅上,透過玻璃窗靜靜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眼神空洞而寂寞。
“咔嚓”一聲,厚重的鐵門被推開,藉着昏黃的燈光看清來人是誰時,女人的眼底閃過一抹欣喜,瞬間又黯淡了下去。
“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
來人的聲音冷冷的不帶絲毫情感,女人微微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是因爲她吧,果然我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她替代了我成了你最有用
的棋子。”
“既然知道你還要和我作對嗎,你已經因爲背叛我而廢了一雙腿,難道真想連這條命也丟了。”
“呵,悅,你難道不知道我現在活着就是爲了讓你注意到我嗎,不管用盡什麼手段。”
“趙靈,你已經是一顆廢棋了,對我再沒有任何價值,我不可能再把目光放到你身上。”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那麼愛你,跟在你身邊那麼多年,你一句話說拋棄就把我拋棄了,齊悅你難道真的沒有心嗎?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你居然連一點點愛都吝嗇於給我。”
“我有心,但不是爲你而跳動。”
他的心只爲她而跳動,但是她卻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從那一年起他的心便死,任何人之於他都是棋子,爲了達到目的他什麼都可以利用,誰都可以捨棄。
齊悅的眼中出現了一抹傷痛,轉眼便被冷漠所替代。
趙靈聞言癲狂的大笑起來,眼淚從眼角滑落,滴在輪椅上,“滴嗒,滴嗒”譜成了一曲哀歌。
“不是爲我而跳動……,不是爲我而跳動……。”
無意識的呢喃出聲,趙靈的眼神忽然一冷,她從未聽齊悅說過他的心爲誰而跳動,然而他現在這話是表示有人已經闖入了他的心。
是她嗎?他的身邊現在只有她。
趙靈握緊拳,臉上的表情更是冷了幾分,莫暖那個女人搶走了她的初戀還不說,現在又來搶走她的最愛。
她該死,一個被父母遺棄的人本來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趙靈恨恨的想到,眼神中閃爍着滔天的怒意。
齊悅一直在觀察着她的表情,見她一副恨不得殺人的模樣,面色一寒,警告道:“趙靈,你要再敢動她一根汗毛,我會讓你徹底的消失,背叛我的人下場本來就是死,看在你跟了我那麼多年的份上,我才留你一條命,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對你下手。”
“背叛?悅,不是你那麼無情,我會背叛你嗎?是你逼我的,我本來不想那麼做,是你的冷酷將我逼上了那條路。這條命你想拿就拿去,你不是一直擔心我把她是莫暖的秘密泄露出去嗎?殺了我,你也就不用再擔心了。”
趙靈自嘲道,面上露出哀慼之色,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叫囂,送她下地獄,送她下地獄。
“趙靈,你以爲我真的不會動你嗎?告訴你,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警告,你要再敢做出對她不利的事,下場就是死。”
齊悅甩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離去,留給趙靈一個決絕的背影,那麼冷,那麼寒。
“死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可懼的了,悅,我只想把她從你心裡拿出來,她不配得到你的目光。”
趙靈幽幽的說道,轉動着輪椅出了大廳,任冷風吹起她散亂的發。
齊悅一路驅車去了醫院,他要看看他的那顆棋子到底怎麼樣了。
加護病房裡,晨曦正滿眼柔情的看着莫暖,指尖描繪着她的輪廓,帶着憐惜。
見着她蒼白如紙的肌膚,晨曦像是受到了某種蠱惑似的,俯下身,愛憐的吻了一下她的臉頰,輕聲說道:“莫暖,我愛你,請你不要棄我而去。”
齊悅來到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他站在門外,眉頭不自覺的皺成一團,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不遠處的一個身影看着他的表情,指角深深的陷入白色的牆壁中,一絲鮮血溢了出來,她卻並不覺得痛,臉上佈滿陰霾。
今日偷看到攝像機中的畫面,她本來是想來看看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的情況,卻沒想到讓她發現這麼個秘密。
他難道愛的一直都是她,而是把她當成替身嗎?不然爲什麼他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一想到這兒,女人的一張俏臉變得猙獰,惱怒的拍打了一下牆壁,發出一絲聲音。
齊悅警惕的回頭,嚇得女人連忙將身體縮了回去,飛快的往樓下跑,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女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呼吸變得急促。
“啊……。”
一個不穩,女人向前撲去,哪知卻跌入了一個懷抱,錯愕的擡頭,見到一張帶着邪笑的臉。
“桑雪,你什麼時候喜歡投懷送抱了。”
陸謹痞痞的說道,他一下飛機就跟這邊的人打聽桑雪的下落,卻得知她在晨氏旗下醫院的加護病房,心緊了一下,連忙掛斷電話飛奔過來,電梯都不等,直接跑樓梯,哪知卻有人撞進了他懷裡。
他本欲大喝出聲,卻發現這懷中的人正是他要找的人,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不是在加護病房嗎?這健康的模樣也不像是出了什麼事,難不成情報有誤?
“放開我……。”
女人緊張的叫道,欲掙脫陸謹的懷抱,身後卻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
“是誰在那兒……。”
齊悅站在樓梯的階臺上,蹙眉看着那兩個隱在陰影裡的男女,剛剛就是他們在幹嘛?
“兄弟,我們倆談情說愛防礙到你了嗎?你這語氣怎麼好像我們欠了你幾百萬似的。”
陸謹調侃道,眼神卻凌厲的掃向齊悅,在道上打拼那麼多年,他的感官早就練就得非常敏銳,而這個男人的氣勢讓他覺得非常壓抑,直覺告訴他,他很危險,但他亦不是孬種,纔不會被他給唬到。
只是這小女人的舉動讓他有些興味,她和這人是什麼關係,怎麼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有些怕他似的?
“你們繼續,我只是來警告你們,有些不該做的事最好是不要做,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齊悅丟下這一句話就轉身離去,陸謹自然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他這是在警告他呢,不對,應該是警告懷裡的女人。
“桑雪,你剛剛乾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