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七點半,樓上才傳來腳步聲,每一聲都砸在童璐的心尖上。
不管聊得如何,殷夫人自是一番當家主母的架勢,不急不躁,從容不迫,讓管家準備晚餐,大家入席。
童璐暗自嘀咕,和這些人比起來,她還真是夠嫩的,有得磨練。
她朝冷夜謹使個眼色,逮住機會將他拉出去,站在門外路燈下,緊張詢問:“你們聊出結果了嗎?”
他伸出手,將她拽到懷裡,讓她靠在他的胸口上,屋外並不明暢的燈光,印出彼此間一份的朦朧曖昧情絲。
童璐心急如焚:“你快說啊?到底怎麼樣?”
“你希望聊出點什麼?”
“我父親,同意不公開我的身世了嗎?”
“怎麼可能,哪有做父親的會這麼委屈自己的女兒?如果殷先生真答應,那就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了,你該懷疑他是後爹,和你的童爸爸一個德行,不拿真心待你。”
童璐的心懸着,沒的找落:“我父親立場很堅決?毫無商量的餘地?”
他問而不答,童璐心中的答案越來越清晰,臉也越來越酸澀,直到他說:“我們並沒有怎麼聊你。”
童璐猛擡頭:“那你們聊了幾個小時,難道純下棋嗎?”
“聊我們該聊的事。”
“……”
冷夜謹懶懶的勾起她的一縷長髮,卷在指尖把玩,低頭染着幾分無奈和幾分寵愛,看她情緒低落的小臉:“沒答應,但也沒堅決回絕,給個觀察期,看我能不能夠配得上你,值不值得你爲我犧牲,一旦覺得我配不上,立刻讓我有多遠滾多遠。”
童璐黯淡的眸色立刻染起一抹希望:“什麼意思,你說明白點。”
他捏了下她的臉:“嗯,是不是很高興,在我頭上懸了一把尚方寶劍?你哥真的很疼你,憑心而論,換做我是你哥,今天我連這個門都休想進。”
“觀察期是多久?”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
“……”童璐推開他,轉身進屋,這男人永遠霸道得沒邊,什麼事她都只能等個結果,過程怎麼煎熬他都是鐵石心腸從不肯給她個踏實,她看上他,絕對是找虐。
她打算去問她哥,可走了兩步又打消念頭,明擺着,她哥和冷夜謹是同一種人,樓上聽都不許她聽一句,哪裡會告訴她談話內容?
晚飯,本來是要一起吃的,結果總統閣下接到緊急電話,一駕海灣偵察機被鄰國打落,連殷戰都沒吃晚飯,一輛輛車駛出莊園,去處理國家大事;最後飯桌上只有她和父母用餐。
童璐幾次欲言又止,殷融看出來女兒有話說,他率先開口,直言不諱:
“女兒,有一件事我得明確告訴你,我們家和冷家永遠都是對立的,不可能因爲你而改變。你的哥哥,還有你在意的那個冷家臭小子,他們在將來或許可能在你面前同桌吃飯,但這不會阻擋他們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相互廝殺,參與政黨之爭,沒人會顧及你而手下留情。你要選擇這條路,就永遠別去過問男人不想讓你知道的事,否則你會左右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