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該死。”此時的雷諾還是後怕的,如果當時簡心若還是執拗的不肯解開電腦密碼,他都不敢想象,最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心若,公司不重要,資料也不重要。你沒必要爲了這些死物傷了自己。”
“可是那些都是你的心血,我不能讓胡一樹那樣的人用這種下流手段竊取。”簡心若住嘴了,因爲雷諾僅僅貼合着她,顫抖着把自己送進了簡心若那毫無血色的脣內,捻轉。
“不要。”簡心若有些羞怯地要推開他,可是雷諾那如火一般的熱情像是要燃燒了一樣,那渾身的溫度飆升,快要把簡心若給烤化了。
“別……這不是在公寓。”簡心若總算撿回了一絲理智,強硬的推開他,“一會給周姨看見該笑了。”
“不會。”雷諾深吸一口氣,壓制住那滿心滿身的熱力,把頭埋進了簡心若的脖頸處喘息,“媽只會讓我快點,因爲她要抱孫子。”
“討厭。”
“真的討厭嗎?”雷諾很不正經地靠着她,“我怎麼覺着你喜歡呢?喜不喜歡?嗯……?”那拖長的尾音讓簡心若渾身都酥掉了,原來男人也可以很感性呀!
良久,在那甜的膩死人的對視中,簡心若敗陣,“我喜歡……”聲音也害羞的低了下去,“只喜歡你!”
“天!我的心若!”雷諾的整個心歡喜地要炸開一樣,他的聲音都有些沙啞,肌肉都變得緊張起來,“你說喜歡?呵……你知道嗎?這是你從回國以後第一次說喜歡我,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不久你就會說愛我?”
“那你好好表現!”簡心若聽不得這樣的情話綿綿,紅着臉拉開了點距離,故意扯開了話題,“我剛纔迷迷糊糊聽到你說,聶先生被你送走了,是嗎?”
“嗯。”雷諾的眼神暗淡了些。
“送哪裡去了?”
“B市。”
“B市?”簡心若嘴裡無意識的重複了一遍,然後擡起疑慮的眼神看着他,“爲什麼送這麼遠?他身邊有人照顧嗎?”
“別操心了。”雷諾啐了一句,轉身看看一旁早已冷卻的燕窩,“都涼了,我讓吳媽去熱一下。”
“哎?”簡心若無奈地看着雷諾的背影,她知道雷諾不願意多說聶啓峰的情況,但是她真的很擔心。想到這裡,她輕手輕腳地跟在了雷諾身後,也下了樓。
雷諾把燕窩遞給吳媽,“熱一下,我打個電話就過來端。”
“好。”吳媽快手快腳地進了廚房。
雷諾拿出手機靠在了廊檐之下開始打電話。簡心若想了想,還是轉身避開。可是,當她的耳朵裡鑽進了一句,“不配合?由不得他……”的時候,她駐足了。
雷諾並沒有發覺簡心若的到來,他低頭皺眉,“明天我會讓我媽過去照顧他,這樣也許能好一點,你先讓醫生想想辦法,行嗎?”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雷諾似乎在考慮,但是他明顯是生氣的,並沒有多幾句就掛了。而躲在一邊的簡心若則慢慢地退回來,乖覺地坐在了餐桌之前,等着吳媽的燕窩。
片刻,雷諾進了客廳,準備給簡心若端燕窩,卻看見她坐在餐桌前,已經一口一口的開始吃了起來。“怎麼下來了?”
“我已經沒事了。”簡心若伸手摸摸脖頸處的紗布,淡淡地笑了一聲,“我只是暈血而已。來,一起吃一點。”
“我……”雷諾搖頭,“你先吃,我去找媽說句話。”
“是聶先生在鬧嗎?”
雷諾猛一下擡起眼睛,看看簡心若又看看門口的迴廊,“你聽見了?”
“是!我想聶先生是不會任人擺佈的,你就算讓周姨過去也無濟於事。”簡心若說的很中肯,“不如讓我去試試,我想憑着他對我的內疚,應該會有點作用。”
“不行。”雷諾想都沒想就回絕了,“這還在於他自己,我們其他人都幫不上忙的。”
“我可以的。”
“不行。”雷諾甩手上樓,“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修養好自己的身體就好,別的事不用你操心。”
“雷諾,你不要意氣用事。”簡心若追了兩步,雷諾終於在二樓上停了下來,他居高臨下地望着,卻發現簡心若連鞋子都沒有穿,那一雙光潔雪白的小腳就這麼站在地板上,蜷縮着。
“登登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雷諾風一樣的衝下來,彎腰抱起了她,聲音僵硬卻難掩關心,“小心着涼。”
“雷諾,讓我去照顧他吧!”簡心若在他耳邊祈求,“我會掌握好分寸的,你就同意吧!”
雷諾咬着脣,悶聲抱着她上樓,直到把她放置在那溫暖的牀上時,纔回了一句,“我怕他沒分寸,他……沒有死心。”
“你說什麼?”簡心若皺眉,“大叔對我並不是愛戀,他只是不願意讓你得到我,這你都看不穿?”
是你看不穿!雷諾凝神望着眼前明顯遲鈍的簡心若,心裡苦笑笑,這聶啓峰不過是對感情覺悟的遲了些,但是他對心若卻絕對真心!
“雷諾……”簡心若搖晃着他的膀臂,用軟糯的尾音撒着嬌,“我想過了,他都能在我出車禍的時候陪伴了我四年,那我爲什麼不可以在他困難的時候,陪一下他呢?你說是吧?”
雷諾不語。
“雷諾?你就答應我吧!”
“不可以。”門口,未關的門外傳來了周淑雲的聲音,“心若,你暫時還是不要出現在啓峰的面前,現在還不是時候。”
“爲什麼?周姨?”
周淑雲的聲音明顯充滿了無力,“一直以來,因爲沒找到你,啓峰都有着一個牽掛,如果讓他知道你過的很好,你猜他會幹什麼?”
會幹什麼?簡心若腦袋裡靈光一閃,卻捂住了嘴,“不會的!大叔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他會。”雷諾扳過她的臉,一字一句地說,“你就是他未了的心願,所以,只要他沒看見你,他就會努力撐着。”
門口,周淑雲輕輕說了句,“我現在去收拾東西,明天去B市。心若,你就在這裡好好養着,等雷諾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我會回來給你主持婚禮的。”
“謝謝媽,你放心去吧!我已經安排好了車子和人手,你到B市有需要就打電話給我。”雷諾交代完畢就回身勸慰簡心若,“B市的條件比東海好,你放心吧!”
“原來你不讓我見聶啓峰是因爲這個原因?”簡心若面色灰沉,默默低下了頭,“對不起,我還以爲你是小心眼,不想讓我見他呢!”
雷諾垂瞬,卻是淡淡的笑。
“來!”簡心若讓出半邊牀,雷諾卻躊躇了,他對自己的自控力並沒有信心,“心若,我……你先睡,我還有事情。”
“過來,就說句話。”
雷諾聽話地半倚在牀沿上,頭湊過去,“什麼?”
簡心若狠狠地吻住了他,在那氣息交融之中,兩人都有些控制不住了,良久,才結束。此時的雷諾倒有些意猶未盡了,他舔着脣又靠了過去,這一下再分開已經是一夜過去了。
天色從那薄薄的窗簾上透了過來,帶着一些微亮的晨曦霧氣,簡心若慢慢地推開身側的雷諾,光腳站在窗前深深呼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吐出。
“如果我一定要去,你會生氣吧?”簡心若回身坐在牀沿,低語,手指也無意識地劃拉着雷諾的臉,一夜過來,他的臉上冒出了不少的鬍渣,青色的有點扎手。
“原諒我,我不能在這個時候丟下聶啓峰,不管他曾經救了我,還是害了我,我都沒有辦法抹殺那幾年,他給我的溫暖。”像是下定了決心,簡心若起身從櫥櫃裡抓出一個簡單的旅行包,隨手塞了幾件衣服進去,轉身走了出去。
…………
當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雷諾才微微翻身,眼未睜開就開始伸手去摸簡心若,可是,屬於她的那一半已經冰涼。
“心若?”雷諾猛一下睜開了眼睛,喊了一句,可是並沒有人答應他。
“心若……”他直覺不妙,立刻下了樓尋找,一路找過去,直到遇見了吳媽,“你看見心若了嗎?”
“簡小姐?她早上和夫人走了,聽說去看少爺了。”吳媽回答。
“什麼?”雷諾心底的不安開始發酵,他的手抓起了客廳裡的電話,開始撥號,可是電話是關機狀態,再打周淑雲的電話,也是關機。
“這是簡小姐給你的。”吳媽遞過來一張紙。
雷諾揮揮手,讓吳媽下去,而他則顫抖着手打開了那一張對摺的信紙,上面只寥寥數句,“雷諾,等我。還有,放心,非必要,我不會讓聶啓峰看見我。愛你的心若。”
“簡心若!”雷諾的手收緊,再收緊,直到那一張紙變成了紙團,他才頹然鬆開,“心若,你怎麼就不理解我的心?我怕……”
對!無往不利的雷諾在怕!他怕自己的愛戀留不住簡心若的腳步,他怕簡心若同情心氾濫,被聶啓峰利用,他怕……
“啊……”一聲壓抑的嘶吼讓雷諾紅了眼圈,怎麼會這樣?他不由得恨起自己來了,不過是一夜歡愉,怎麼會睡的這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