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玩過火了
踏破鐵鞋無計可施，驅逐全不費功夫。
塗斯林的出現，讓她成功趕走了狗飛飛母子四隻，心裡頓時一陣舒坦，可回到公寓門口，心情卻突然憤怒起來。
她打開房門走了進去，莫梵睿已經穿得人模人樣坐在沙發上，犯賤的嘴解往上揚。
滿腔怒火的溫婉走了過去，冷眼望着莫梵睿，“爲什麼不出去追，你不是愛它嗎？”
“感情的事，需要理智。”莫梵睿擡頭望向溫婉，突然間笑了出來，“碗，你是不是很生我氣？”
“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溫婉咬牙切齒。
“我只是被你逼上梁山而已。”莫梵睿伸手去拉溫婉，一把拽到自己懷中，在她耳邊溫柔道：“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委屈？”溫婉冷笑道：“既然知道我委屈，你打算如何補償呢？”
“我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補償你。”
溫婉冷冷推開他，突然揪過一旁的抱枕發瘋般打着莫梵睿，“你這王八蛋，誰要你當牛做馬了。很好玩是吧，很好玩是吧……”
“碗，你聽我解釋……”面對母老虎般吃人的溫婉，不敢還手的莫梵睿不斷躲避着，“我這麼做都是想讓你認清自己的心而已，你是愛我的，想跟我在一起……”
“你有種啊！”溫婉崩潰的踹了他一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將我當成什麼人了？你找什麼人不好，非得找只狗來演戲？很爽是吧，簡直爽暴了是吧，你將我跟狗相提並論，啊啊啊……”
“我不是故意的……嗷……”莫梵睿摸着被踹痛的腳，“我找人類怕激發不出你的醋性，所以才找了飛飛幫忙……”
“是，我是愛你，甚至到現在都沒辦法忘記你。”溫婉淚流滿面，突然間對着他歇斯底里，“可那又怎麼樣，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你做什麼都沒有用！”
扔掉抱枕，溫婉衝了出去，淚水模糊了視線……
“碗……”莫梵睿慌了，忙跳着腳追了出去。
跌跌撞撞跑出小區，溫婉卻不知該往哪裡走，怒不擇路的她往馬路對面衝去。
“碗。”莫梵睿追了過來，伸手去拉她的手。
“別碰我！”一直隱忍的委屈跟羞辱全涌了出來，溫婉掙扎間揮開他的手，反手一巴掌打了過去，奮力推開他往馬路對面衝去。
匆匆衝過馬路，溫婉消失在街角，沒有聽到路上來傳來砰然的撞擊聲……
狼狽的奔跑着，淚水模糊了視線的溫婉腳下一磕絆，身體向前一撲重重倒在地上，劇烈的疼痛傳來。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溫婉身體動彈不得，連呼吸都喘不過氣來。
街路上的人羣好奇的圍了過來，溫婉掙扎着吃力的爬起來，鮮血順着額頭往下淌，她瘸着腳擠開人羣低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少，沒顧得上路人異樣的目光，溫婉在一處街心公園的亭子坐下，無助地抱膝哭了……
莫梵睿，他真的太過分了！
他拿狗來試探她，憑着她對他的內疚一直非爲欲爲，逼着她過了段非人的日子。讓人更可氣的是，她還真吃了狗的醋！
瘋了，他是瘋子，她也瘋了……
想着荒唐的事，溫婉哭得更厲害了，心絞痛起來。
抿門而問，她仍是愛莫梵睿的，可是……終始沒有勇氣打破沉重的世俗，邁過那道檻。
可是她的意識很清醒，忍一時痛苦，總會有淡忘對莫梵睿愛的一天，或許總有傷好的時候，比一生都活在倫理道德的掙扎中強。
意識越是清醒，越讓人痛苦。
溫婉很清楚，她對莫梵睿的感情相當複雜，並非愛情兩個字可以解釋的。患難與共過，她與他有主人與寵物的感情，亦有親人，愛情，恩情……
剪不斷，理還亂，像一團亂麻似乎再也扯不清了。恨起來牙癢癢的，抽死他的心都有，卻偏偏見不得他可憐的模樣，總覺得對他內疚，想照顧他補償他……
可他仗着她的內疚，一步步得寸進尺，領着狗飛飛上門不斷試探她的底線。
或許，她跟他做不得情人，只怕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難道，真的要將所有關係斷得一乾二淨，才能讓他徹底死心嗎？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溫婉不得不承認，同在一個屋檐下，她確實因狗飛飛的出現而醋意橫生，如果連她的意識都不堅定，將來跟他的關係必然糟糕透頂。
溫婉在亭子裡怔然出神，直到殘陽西下，才拖着疲倦僵硬的身體回家。
莫梵睿，如果要徹底斷了聯繫才能換回彼此正常的生活軌跡，別怪她心狠。儘管，心很難受，可身爲人類該有分辨是非對錯的思維，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
拖着麻木僵硬的身體，溫婉回到家時已時霓虹初上。屋裡髒兮兮的，到處瀰漫着動物的異味，溫婉走進洗手間，看清鏡中人影時嚇了一跳。
額頭磕破一道口水，血水凝固在傷口四周烏黑一片，眼睛紅腫的跟兩隻核桃似的，臉上盡是淚水浸染的痕跡。
取過手帕打溼將臉擦乾淨，溫婉用消毒水清洗傷口，貼了兩個OK繃在額頭，萎靡的形象相當銷魂。
手機鈴聲自房間隱約傳來，溫婉拖着沉重的腳打開房間走了進去，電話卻已經掛斷。
拿起手機一看，三十多個未接電話，嚇得溫婉一跳。電話全是同一個手機號碼打過來的，似乎有十萬火急的事，溫婉回了個電話，“你好，請問剛纔是你打我手機嗎？”
“溫小姐是吧？”手機那頭，有人操着一口濃濃河南口音的普通話。
“對，我是。”
“通了通了，天啊我終於打通了。”男子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半晌着急道：“你男朋友出禍送進醫院了，重傷仍在暈迷中，醫生說情況很危險，讓你盡趕過來……”
溫婉愕然，半晌緩過神來，“你搞錯了吧，我沒有男朋友。再說縱然他受傷了，也應該是醫院通知我纔對，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是醫院前臺工作人員，不知你普通話過了幾級？”次奧，這年頭的騙子還真是無處不在，前兩天還收到條她老爸車禍受傷，要她緊急匯款一萬到一個銀行戶口。
“溫小姐，我不是騙子，你男朋真的受傷進醫院了。他叫莫梵睿，對不對？”
“……”溫婉傻眼了。莫梵睿玩得是哪一齣，剛將狗飛飛弄走，又來了個車禍？
“他在人民醫院住院部435號病房，你點過來看看吧。”不標準的普通話相當饒舌，男子着急道：“他暈迷前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說想見你最後一面。對了，他還有個名字，叫什麼來着……赤那……”
溫婉的一抖，手機“啪”一聲掉在地上。莫梵睿他……除了莫名跳樓死去的蘇偉健，沒有人知道莫梵睿的真實姓名。
拿起桌上的包包，溫婉跌跌撞撞地往醫院衝去，撥打莫梵睿手機的她禁不住手發抖，他的手機關機了。
車往公寓外面衝去，保安眼疾手的放行，探出腦袋不忘提醒道：“溫小姐，開車請小心，外面的十字路口上午剛發生一起車禍，注意紅綠燈啊……”
尖銳的剎車聲響起，輪胎在地上劃出遠黑色的痕跡，溫婉臉色慘白的從車裡走了出來，着急地問保安，“外面發生車禍？”
“是啊，好像是一個人被大卡車撞了，流了出多血，交警跟警察全都來了。”
“你知道受傷的人是誰嗎？”溫婉的心揪了起來，脣齒髮顫。
“不清楚，我跑過去看的時候救護車已經走了，地上好大一攤血，估計是沒得救了。”
溫婉懵了，只覺得天旋地轉，腳下踉蹌幾下差點摔倒，“大概上午什麼時候出的？”
保安想了一會，不太確定道：“好像是十點到十一點左右吧。”
溫婉轉身往車裡走去，發動車子衝了出去。車禍的時間，正是她從公寓跑了出來，莫梵壑追出來拉她，在十字路口她打了他一巴掌……
車到了十字路口，溫婉看到一大灘黑色的凝固液體，嚇得心臟停頓。這不可能，不可能！！！
握住方向盤的手發顫，溫婉的呼吸急促起來，車子跟離弦般的箭飛向醫院……
莫梵睿，你不可以出事！
到了醫院，溫婉氣喘吁吁跑向住院部435房。
病房門緊閉，溫婉站在門前卻沒了伸手推門的勇氣，她緊緊握住門把，心裡七上八下的，良久之後才一個深呼吸用力擰了下去……
房間有兩個病牀，其中一張牀是空的，另一張牀上住着一個纏滿紗布、血跡斑斑的男人。
溫婉一步步走向前，男人失去血色的蒼白容顏出現在眼前，脖子上打了個厚厚的護頸，呼吸相當微弱。
膝蓋一軟，溫婉跌跪在病牀前，戰慄的雙手緊握住他冰涼的手，“莫……莫梵睿……”
抖動的雙肩，追悔莫及的無助哭聲在寂寥的病房響起，溫婉撲在莫梵睿身上失聲痛苦，“莫梵睿，你不能死，不要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