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有沒有人說過,你雖然沒有絕世的容顏,卻是傾國傾城。”夙沙寧往一側的牀榻上一歪,看着憐卿的目光裡面,滿滿的都是羨慕和讚歎。因爲憐卿並不計較她這般散漫的性子,所以夙沙寧在憐卿的面前,也變得愈家肆無忌憚了起來。

若憐卿身爲一個男子,定然是不缺大將之風,於千軍萬馬之中,橫掃三軍的氣勢,絕對是輕而易舉。夙沙寧之所以說憐卿“傾國傾城”,只因爲這樣的女子天下無雙,僅得她一人。

憐卿手中所舉着的瓷杯,剛剛遞到嘴邊上,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雙眼看着夙沙寧,思緒卻是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了已經。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那首詩是這樣讀的吧?

以前讀到這樣的句子的時候,每每都會幻想不已,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女子,纔會得以如此的容貌。可是如今,竟是有人當着她的面前,言說她傾國傾城,有那麼一刻憐卿是恍惚的。

“我說的是真的,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夙沙寧抓起一旁的枕頭,蓋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順勢又在牀榻上面半滾了一圈兒。

憐卿這纔是收回目光,喝了幾口水潤喉,雖說憐卿對於自己的容易向來不怎麼關心。但是哪一個女子,在聽到了旁人的讚美之後,是不開心的呢。這種感覺,就好比是,塞了一枚蜜餞到了口中,那滋味兒,直接就是甜到了心裡面去了。可是憐卿的面上表情平靜無常,根本就是讓夙沙寧捕捉不住任何的情緒波動。

夙沙寧將牀榻上被子折了折,一手抱着枕頭護在胸前,一手支撐在了耳後,“大夫人那邊正在忙着轉移財產,二夫人也正忙着變賣首飾折換銀票,小舞的婚事也被對方以高攀不起的名義推掉了,整個丞相府都是烏煙瘴氣千頭萬緒,還是躲到你這兒來最清淨。”

“他們對我這個‘罪魁禍首’,肯定是恨得咬牙切齒吧。”憐卿放下手中的水杯,慢慢悠悠的說道。想想那日夙沙煥那張瞬間老去了臉,就覺得痛苦無比。憐卿並不是狠毒無情的人,但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試圖傷害她,以及她所在意的人的人。

夙沙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掩嘴的姿勢都懶得做,接着對憐卿說道:“確實,大家一致認爲,是因爲你固執己見而退掉與歐陽家的婚約,這才導致了後來外人有了可趁之機。總之呢,你就是那個開了外人可插針的縫隙。要不是因爲大夫人孃家也陷入了危機之中,恐怕早就上門來找你了。”

“又是一場內部互爭互斗的家族戲。”憐卿對此嗤之以鼻。一個家族內部的陰謀詭計,簡直是要比戰場上的廝殺動盪,還要來得精彩無比。陳家那邊,恐怕這一次,非要爭個天翻地覆方可罷休。大夫人陳氏因爲沒了靠山,自然也就囂張不起來了。更何況,大夫人陳氏與夙沙煥的婚姻,本來就是建築在陳家這個實力雄厚的天然屏障上。如此一來,兩個人多年以來所保持着的相敬如賓的嘴臉,也要被撕開來了。

自古官商聯姻,都不過是在對方最繁盛的時候。但凡是有其中一方出現了裂縫,這關係就很難繼續維持下去了。再者說了,這一次,是兩家都無了自保之力,更爲有趣。

“反正我是孤身一人,誰都不幫。隔岸觀火,我現在最喜歡看熱鬧了。”夙沙寧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孤身一人,這滋味雖然不好受,卻也總好過被軟肋牽制得好。

憐卿也從夙沙寧的這句話裡面聽出來了落寞,這世上的人,如果可以,誰都不願意是一個人的,嚐盡這人間的所有苦樂酸甜。誰,都不願意。

“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憐卿急忙岔開話題,避免夙沙寧的哀傷再提高一層。

夙沙寧聽了憐卿這句話,果然精神了起來,本是側身而臥的姿勢,又將自己的身子撐高了幾分,目光更是炯炯有神,宛然一副女俠的風範和架勢,“說吧,什麼事?”

“陳氏最近應該會有大動作。”憐卿淡淡地道,最近的風聲已經讓大夫人陳氏誠惶誠恐了,再加上其手頭上要轉移的財產不在少數,沒有了靠山,憐卿就此料想,大夫人陳氏很有可能會利用夙沙煥的罪證,爲自己扳回一局。

夙沙寧不解,“她翻不起什麼大風浪了吧,畢竟連孃家都亂成一團了。”

“她手裡,有夙沙煥的罪證。”憐卿搖搖頭,然後十分肯定的說道。那個女人,一點兒都不簡單。能夠在自幼無母的情況下,安然的活下來,讓陳明貴將一半的財產都寄到其名下,並且成爲夙沙煥的正妻,哪裡是簡單得了的人啊。

夙沙寧作出驚愕狀,“天哪,你也未免太神了一點兒吧,這都能猜到。”

憐卿但笑不語。她太瞭解大夫人陳氏這一類人了,自小就在血腥裡摸爬滾打,一個連自己都不敢深信的人,又怎麼會是相信其枕邊人呢。大夫人陳氏這樣的人,最會分析各種可能會遇上的境況,然後未雨綢繆。作爲一個在丞相府數年與夙沙煥都沒有拌嘴一句的女人,有關於夙沙煥的罪證,收集的決然也是少不了的。

“對於他們,你,真的狠得下心來?”憐卿反問夙沙寧,畢竟,夙沙煥的生父身份,以及大夫人陳氏的養母身份,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

“你不也是一樣。”夙沙寧斂下雙眸,與之一併斂去的,還包括她雙眸之中的某些情緒。

憐卿想說,“不,我和你不一樣”,話到嘴邊一斟酌,就又原路給吞嚥下去了。她並沒有立場說這句話,在某種意義上,她,其實是和夙沙寧一樣的。一樣無情,一樣六親不認。

“本想着在你這兒過幾天的清閒日子的,看來又不行了。”夙沙寧往後一仰,用枕頭直接將整張臉都遮住,如此嚎叫着。

憐卿上前拍了拍夙沙寧的手背,這麼久的相處,心,也已經早就柔軟了。以前對於夙沙寧還有過的恩恩怨怨,慢慢地,在時光的消磨之下,在兩個人的接觸之中,也隨着消失不見了。剩下的,便是她對這個女子的憐惜,還有那麼一些心疼。

知道這個時候夙沙寧的心緒脆弱,憐卿抱了抱夙沙寧,伏在夙沙寧的耳邊,細聲細語地道:“願你日後,得一人心,從此白首不相離。”

因爲枕頭遮住了整張臉的夙沙寧,原本就已經是溼潤了的雙眼,在聽到了憐卿的這句話之後,情緒終於是崩潰,眼淚在枕頭上,迅速地塗下繚亂的圖案,無聲地哽咽。這些年過得是有多辛苦多沒有尊嚴和顏面,她也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偏偏是在改邪歸正之後,被恢復了的除了良善之外,還包括脆弱和失措。可是,夙沙寧並不認爲,這樣的自己是無用的。野心勃勃的曾經,早就被她殺死;現在的模樣,才更像是真正的自己。

無疑,憐卿的這句話,直接擊中了夙沙寧的心臟。縱然以前她是一個壞人,也是渴望着,能夠有一天,在經歷了驚濤駭浪之後,然後遇上一個將她放在心上的人,被珍視被保護被獨有情鍾,讓她從此免於流離失所顛沛流離。當這話從憐卿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夙沙寧纔是發現,原來她竟然是這樣的渴望着,渴望着這一天的到來。

憐卿尷尬,又不好扒開夙沙寧的兩隻手,美目裡面均是無奈。以前見過狠絕無比的夙沙寧,如今梨花落雨起來,竟是讓她不知如何勸說了。本就是清心寡慾的女子,雖然有一個八面玲瓏心,卻是不習慣安撫人。她輕輕地在眉心處揉了揉,索性爲夙沙寧輕輕地拍起背來。

紫玉一進門,就看到夙沙寧躺在牀上,發出難受的嗚咽聲音來。而憐卿就坐在牀榻邊上,一下一下的拍着夙沙寧的後背,給以夙沙寧安慰。難得啊,張牙舞爪慣了的夙沙寧,也有傷心欲絕的今天。

“怎麼了這是?”紫玉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屋內正中央的桌子上面,然後開口詢問。

聽到紫玉的聲音之後,夙沙寧快速地將臉上的眼淚擦乾淨,在憐卿的遮掩下,將頭髮和衣裳也稍微的打理了一番,這纔是對着紫玉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來。

紫玉慢吞吞的蹭到憐卿的身邊,看清楚夙沙寧那一雙紅腫的眼睛,“寧小姐,這是遇上了什麼傷心事嗎?”

接收到夙沙寧求救的眼神,憐卿只得是開口爲紫玉解釋,“還不是在感時傷秋,無大礙。”

夙沙寧也覺得丟臉,因爲一時情緒失控,就大哭了起來。等情緒平靜下來,卻是發現,那個戳中她崩潰的點,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看來,是因爲最近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過於安逸,所以才又給了自己這樣一個發泄的機會。

丟臉是一回事,但是夙沙寧發現,原來不隱藏情緒,盡然是這樣痛快的一件事情。

“沒事兒就好,”紫玉一語帶過,本來就沒有詢問的心思,自然也樂得聽到這樣的答案。只是對着夙沙寧微微一笑,便將視線全數都傾注在了憐卿的身上。

“玉姐姐,你幹嘛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憐卿一邊摸上自己的側臉,一邊看着紫玉問道。

紫玉溫熱的手心正抵着憐卿的手背,聞言粲然一笑,“沒有,就是發現卿卿今天格外好看。”

憐卿失笑,“再好看也抵不過玉姐姐無雙的容顏。有你這個大美人兒在這兒,我還哪裡敢說自己的漂亮呀。”

夙沙寧在一旁看着,疑惑不已。爲什麼,她覺得,紫玉看着憐卿時候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瞧着自己最心愛的人時候的熱烈呢。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夙沙寧連忙打住,半仰着的頭,又不由得看了兩人一眼,發現還是沒有辦法擺脫這個念頭,索性移開眼去,十分拘束的坐在牀榻上面,開口不是,不開口也覺得尷尬。

正相互調笑的憐卿和紫玉,自然是都沒有發覺夙沙寧的異樣。

紫玉兩隻手都抱住憐卿的一隻胳膊,笑顏如花,“今天聽說你早飯吃得很少,特意剝了你喜歡的杏仁來拿給你。”

憐卿的額頭抵着紫玉的肩膀,語調更是歡快明暢,“辛苦你了玉姐姐。”

夙沙寧在紫玉的前句話開口的時候,就已經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那個矮桌上面,奶白色的瓷盤上面,一顆一顆的杏仁飽滿而又美觀。夙沙寧不由得驚歎,這手藝,剝得也太完整無損了吧。甚至是,連一點破皮都看不到。

那一盤杏仁,很快就被憐卿給消滅掉了。

當憐卿十分滿足的擦着嘴角的時候,另一隻手甚至是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玉姐姐,你再這樣縱容我,我是真會胖到不成樣子的。”話雖然這樣說着,卻是沒有半點兒的檢討意思。

紫玉見憐卿這樣,笑得也是一臉的滿足,“你現在已經夠瘦了,就應該多吃一些。”

自始至終,夙沙寧除了婉拒憐卿的邀請之外,都是坐在牀上看着“風捲殘雲”的憐卿不說話。唔,她在這太多餘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辭行。

紫玉將已經空了,只剩下星點碎屑的盤子挪到一旁,對憐卿提議道:“要出去散步嗎,走一圈回來正好吃午飯?”

“好。”憐卿眯着眼睛點頭。

“寧小姐,要一起嗎?”紫玉回身問道夙沙寧,當然,其誠意程度可想而知。

夙沙寧用招牌笑容作出迴應,“不了,府上還有些事情要忙。”

對於夙沙寧的這個回答,紫玉自然很是滿意,“那麼我們走吧。”

“可是……”被紫玉拉着手往外走,憐卿不由得回頭看夙沙寧,不知道紫玉今天這是怎麼了。

夙沙寧連忙擺了擺手,“我馬上就要回丞相府了,你們去吧。”

----一題外話-是不是我們的玉姐姐很不對勁啊?沒錯對勁就壞了,但是絕對跟妞們想的一樣哦,至於你們想的什麼。。。嘿嘿偶不知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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