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看到安婆婆向自己衝過來,並且跟那羣官兵撕扯開來,她也是掙扎着,咿咿啊啊的叫着,神情緊張擔憂。
鄉親們看到這情況也開始大聲議論起來,有些跟老安頭一家人關係好的相親甚至也有要幫助安婆婆救啞女的意向。
那邊是小希的哇哇大哭跟老安頭的誘哄聲,這邊是安婆婆開始有些歇斯底里跟官兵的吵鬧聲。
許是時間太久了,怕耽誤回宮交不了差,一個帶頭的官兵衝過來,抓起安婆婆的衣領就往旁邊甩去。
安婆婆身子本來就不好,加上這個官兵沒有控制住手上的勁道,這一甩,安婆婆就像一塊破布一樣就被輕易的甩出了老遠。
這邊老安頭哄着受驚的小希,其實眼神也是一直注意着安婆婆這邊。
看到自己的老婆子被甩了出去,被甩出去的方向居然還是曬玉米的一塊空地。
平時空地上都會曬稻穀玉米,可是這次那地方正好放着耙完了玉米沒有收起來的橫放在地的耙子,老安頭一看之下大驚。
在安婆婆被甩出去的那一霎那,老安頭也憑藉着多年打獵,現在還算利落的手腳,竄了出去,趕在安婆婆落地之前,把安婆婆接住了,用自己的身體給安婆婆當了墊子。
安婆婆是沒有事,可是老安頭,卻當場死了,因爲安婆婆確實如同大家目測的那樣,摔向了那個橫放在地的耙子。
給安婆婆墊底的老安頭,卻被耙子刺破了胸腔,口吐鮮血,等大家把安婆婆扶起來,她還驚魂未定的時候又發現了老安頭當時的狀況,聲音都沒發出一聲,當時就暈過去了。
啞女看到這情形,居然大叫了一聲“爹”,然後就被那羣官兵捂住嘴不讓她發出一點聲音,就在啞女雙目欲裂的情況下把其就拖走了。
當時鄉親們忙成一團,沒有注意到啞女被官兵抓走,只顧着給老安頭找大夫,然後又把安婆婆擡進屋,等到了有人驚覺啞女的事情的時候,那已經是給老安頭辦完喪事之後了。
這下子,老安家是徹底的完了,兒子沒了,後來認的女兒也沒了,現今,連老安頭也沒了,這剩下家裡的兩個老弱幼兒,可怎麼活啊。
事情過後小希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也不跟同齡的孩子一起玩,她們祖孫兩人平日就靠大傢伙的救濟過活。
有一天王婆婆送飯給那祖孫二人,進門之後發現安婆婆還是那麼恍恍惚惚的坐在窗前,最裡面念念叨叨不知道說些什麼。
還不等王婆婆問小希在哪裡,就聽到外面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
王婆婆一轉頭居然發現小希渾身衣衫破爛隱約有血跡的站在她跟前,顯然也是爲王婆婆來家裡看到了她這副樣子而被驚嚇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婆婆看着眼前這個個子還不到自己胸口的孩子,手上拿着一隻半大的兔子,膝蓋上面還在流血,手上胳膊上還有被樹枝劃傷的痕跡。
臉上都是灰頭髮也三亂不堪,看到王婆婆打量她,居然靦腆的笑了下,然後揚了揚受傷的兔子,居然還露出了只剩一顆的門牙。
樣子是讓人多心疼,就有多心疼,王婆婆當時就抱着這孩子大哭起來,哭聲引來了左鄰右舍。
大家急忙趕來看到這情形也多少猜出了事情的原由。
村裡面有幾戶也想認養小希的,但是小希不同意,何況她奶奶還活着,大家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在平日裡更加的多照顧這祖孫。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後來漸漸的村裡面收的莊家越來越少,種什麼,死什麼,手都收不上來,很多人受不了就搬走了。
還有一部分是念舊的,年老的不肯走,也就留了下來。
尤其是近幾年連動物都沒有幾隻了,獵戶進山有的去一天也打不回來兩隻兔子。
幸好的是,抓不到活的,卻可以撿到死的,聽那些人說是被什麼兇殘的動物咬死的,在那些時候,大家也就是靠那些死了的動物果腹。
可是後來連那些都沒有了,莫名其妙的自家的家禽也都死了,而且死的時候都是全身潰爛,接二連三的不到一年全村裡面所有會叫的全部都死光了。
最可怕的是,最後開始就是人,村裡面的人開始就是愛睡覺,接着就是好好的一個人就發起高燒。
然後身上潰爛,散發惡臭,發狂的六親不認,這種情況基本上多了一個月,少了三四天,人就不行了。
這事情一發生,讓大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小安子死的時候的情形。
在人心惶惶的時候,村裡面的人湊了些錢請了個大夫,可惜大夫來了也一直搖頭說沒見過,不知道,連診金都沒拿,人就走了。
還有村民說是不是中邪了?大家在死馬就當活馬醫的心態下,請了這十里八鄉比較有名的神漢來。
結果人家早就聽說了這個村裡面怪異的情況,根本就不來,直說這個不屬於他管轄的範圍,什麼每一個方位都有屬於他們的正神,他們是不能越過界的。
一聽就是推脫的怕死說辭,看這樣,村裡面的人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沒有了。
“唉,再有就是你們剛剛看到的那些了。”王婆婆敘述完,用衣袖擦擦眼淚。
“王婆婆,講了那麼久,渴了吧,快點喝口水解解渴,休息下吧。”紫玉看憐卿若有所思的樣子,就把王婆婆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果然,一聽見紫玉說話,王婆婆臉色馬上就小雨轉晴,這要是天氣預報,也是一個雷陣雨的天氣。
這時候憐卿卻在想:潰爛、發狂、惡臭、高燒,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那麼的快,讓她都有些抓不住。
怎麼那麼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