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莫名其妙的婚後吵架
閻縉一把拉住牀上的韓子格,剛她揮手的力度太大,整個人都摔在了牀上,他拎着她睡衣的領子,強硬的讓她擡起頭,“卑鄙?好啊,我卑鄙,你他媽作踐我,我他媽就讓他回不了國!”
赤裸裸的威脅再次挑起的韓子格心中的怒火,她雙眼猩紅,渾身哆嗦,雙手凌亂的揮打着眼前這張讓她噁心的臉。
“啪、啪、啪……”
閻縉肆虐的笑佈滿雙眸,耳邊的嗡鳴,雙頰的麻木,嘴角的血絲,竟讓他覺得暢快無比。
“啊……”
一聲悽慘的喊叫破口而出,她渾身發抖,雙手狠狠的掐住閻縉的脖子,猙獰的看着邪戾而享受痛苦的閻縉。
閻縉漲紅的臉掛着邪戾的笑,寵溺的看着狼狽的小女人,看着她爲他而狂,爲他而落淚。
他擡手,輕輕掠起她早已溼透了貼在臉頰的髮絲,動作輕柔憐惜。
“哇……嗚嗚……”
一聲嚎啕大哭,韓子格彷彿泄了氣的皮球,雙手鬆開垂了下來,整個人仿若沒了筋骨,眼看着就要癱倒牀上,閻縉一把把人攬進懷裡,輕輕撫着她瘦弱的後背,雙目清明的看着窗外搖曳着的枯樹。
作踐我可以,但我不準作踐你自己。
悲慼的委屈嚎啕在男人一下下的安撫下轉爲嗚咽繼而抽泣,良久懷裡的小女人睡了過去,他躬身把人抱進了浴室。
放水,泡澡,洗頭髮,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如是珍寶!
出了浴室,看了眼凌亂潮溼的大牀,他抱着她轉身去了客臥,輕輕把人放在牀上,拿過吹風機,學着她往常的樣子,一點兒點兒吹乾頭髮。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直接把吹風機拔電扔在了化妝桌上,反身回了主臥,從梳妝檯上稀里嘩啦的把韓子格的化妝品兩趟給拾掇了過來。
頭疼地看着一瓶瓶的東西,別看他這個人挺風騷的,可在護膚這方面,他還真是個大老粗,向來不在乎。
以前看到韓子格一層一層的上着保養品,倒也賴皮的讓她給搓上一搓,可那種香味在他老婆身上他各種稀罕,也不知怎麼了,抹在他臉色,啥感覺也沒有。
可這東西,他也不敢亂用,他媳婦這小臉這麼嬌嫩,萬一擦壞了,還不得悔死他。
他拿起手機給秘書去了個信息。
三分鐘後,能幹的秘書,就把這個品牌的化妝品的晚間使用程序給發了過來。
看着步驟,他很不熟練的操作着,兩千多一瓶的化妝水,這爺當自來水往外倒,哩哩啦啦從指縫裡流出去了再倒,磨磨唧唧地光拍水就浪費了二十分鐘,不敢拍重,小心翼翼的抹着水,自己心裡也沒個普,半瓶水下去了,他覺得差不多了,回身從一堆化妝品裡挑了半天才找到精華,對着手機上的使用方法研究着。
奢華的吊燈柔和的灑着暈黃的光,他紅腫的兩頰似乎還掛着血絲,有些地方都已經青了,微冒的清渣露出了他的疲憊,韓子格怔怔地看着這個強盜般霸道的男人。
其實在他拍水的那一刻,韓子格就醒了,只是疲憊的不想說話,就連趕他走的力氣都沒有。
“精華少量?少量是多少?”他自言自語道,良久才下定決心,“那就越少越好!”
剛轉身,韓子格倏地閉上了眼睛,忙忙叨叨一個多小時纔算順利完成。
他靠在牀上看着眉頭緊蹙的媳婦,一下下摩挲着她的頭髮。
腦海裡一遍遍回放着她猙獰的恨不得掐死自己的一幕幕。
忽然,嘴角輕扯,他贏了,他的卑鄙讓她不再作踐她自己,他就是最大的贏家。
他知道她噁心自己,哼,別說她了,就他媽的他自己都噁心自己,他承認他就是個變態,別說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都他媽的窮酸書生的廢話,他要的就是朝朝暮暮,時時刻刻,分分秒秒,甚至生生死死的纏綿,別什麼愛不愛的,那些勞什子對他沒用,他就是稀罕身旁的這個女人,他也知道她痛苦,要不然能一次次泡澡作踐她自己,嫌他髒?
痛吧,時間久了,傷口自然會癒合,他丫也沒佔便宜,她痛苦,他也不舒服,兩人一樣,平了!
脫了浴袍直接仍在地上,看了眼眉頭緊蹙的韓子格,他擡手關掉了屋裡唯一亮着的壁燈,轉身進了被窩,霸道的攬過平躺在牀上的韓子格,狠狠在她額頭印了個晚安吻,緩緩閉上了眼睛。
外面的人誰能想到,三閻王是這等賴皮貨?
深秋初冬時節的京都,常常夜雨淅淅瀝瀝,寂寥幽深的大院子風聲雨聲穿梭不止,熟悉綿長的呼吸聲從韓子格耳邊傳來,她慢慢睜開了眼睛。
幽怨的眸子恍惚無神,良久,她秀眉緊蹙,嫌惡地拿起環在她纖腰上的胳膊,慢慢起身,光着腳走向飄窗。
漆黑寂寥的夜空淅淅瀝瀝的哭泣,似乎在悼念她的逝去的寶貴,飄窗上,韓子格背靠着牆坐着,雙手緊緊環抱着小腿,下巴抵在膝頭,眼睛幽怨的看着寂寥的大院,她痛,真的很痛,遊戲還沒開始,她卻丟了最寶貴的東西。
倏然間,毫無生氣的臉上一絲求死的決絕突然閃出,只見她單手推開窗戶,幽靈般的寒氣從三公分的縫隙裡鑽了進來,清冷的雨絲隨風吹到她側臉上,竟有種說不出的被雨水洗禮後的潔淨,那種她此刻最嚮往的乾淨,她嘴角微翹,纖瘦的嫩手輕輕推動華麗的窗……五公分……七公分……九公分……
縫隙越來越大,直至整扇窗戶被推開,冷冽的夜風肆無忌憚的竄了進來,奮力追逐着房間裡的暖空氣,牀上,閻縉無比平靜的看着側坐在飄窗沿上的孤寂嬌小的韓子格,從她碰到他胳膊的瞬間,他就醒了,就這樣平靜的,淡淡的看着她。
不聞不問,只是看着,有些事,他知道的比她想象到的要多。
“砰!”
古銅色雕花的窗子砰地闔上了,急促的呼吸聲從她顫抖的身子裡傳了出來。
她不能死,不能!他還等着她,她不能死!
良久,直到顫抖的身子恢復正常,她決然從飄窗沿上走了下來,一回身,對上了閻縉那雙平靜的眸子。
“我……我有些悶!”
她聲音沙啞的開口,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的,心裡有些摸不準,莫名地,她有些怕閻縉。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閻縉眉頭一蹙,伸手按了兩下牀頭上的按鈕,梳妝檯角落的地燈緩緩亮了,三十秒後,昏暗柔和的燈光散開在整間臥室,同一時刻,飄窗前的兩層窗簾緩緩闔上。
閻縉起身下牀,隨手撿起仍在地上的浴袍裹上,赤着腳推門走了出去。
韓子格收回目光,踩着柔軟的羊毛毯走到閻縉那側的牀邊,秀眉緊蹙地看着閻縉嘻哩哈拉拾掇來的瓶瓶罐罐,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整來了,就連護髮乳,滴眼液都有,他這是直接把她梳妝檯上的東西一掃而來了。
她捻起滴眼液,輕輕擰開了蓋子,微微仰頭,一手執瓶,一手撐開眼皮,一股清冽的感覺隨之在眼球裡散開,微微閉眼,轉動眼球,接着重複動作滴另一隻眼,彼時一道身影籠罩住了她,她下意識睜開眼睛,擡眸看向閻縉,水眸中倒映着閻縉青腫的臉。
“喝點水!”
閻縉把水遞了過去,伸手接過滴眼液,蓋子都沒擰上就放在了牀頭櫃上。
等韓子格喝了水,他拿過水杯,轉身放在電視機下的矮機上。
“不早了,睡吧!”
說話間,走到牀前,躬身抱起了坐在牀沿上的韓子格,繞過牀尾,把人放在了牀上。
他平靜的心跳聲,透過浴袍傳至她心底,她低眉斂目,側身躺在牀上。
無聲中,他從另一側上了牀,啪嗒一聲,臥室的燈光慢慢柔和,直至熄滅。
夜風夾着着夜雨還在輕吼,她突然覺得旁邊的男人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這麼簡單……
淅淅瀝瀝的小雨不疲不倦地敲打着奢華的窗,整整一夜,不眠不休,習慣早起的小松果從半掩着的臥室門縫裡擠了進去,東看西瞧,尋了好久才從牀尾上披散着的髮絲找到它的女主人。
蹭地一下,它跳了上去,這裡嗅嗅,那裡咻咻,歡騰的不行。毛茸茸的大尾巴,時不時打在狄笙臉頰,氣的狄笙連眼睛都捨不得睜開,整個人都完全縮進了被窩裡。
剛擺脫了小東西,嗡嗡的鈴聲加震動聲從牀頭那邊傳來,一遍又一遍,牀上的人炸毛似的滿牀上匍匐,終於在鈴聲結束前找到了手機。
“嗯?”
她連眼皮都沒撕開,嘴巴也沒張,完全無意識地發出了個單音,仔細聽的話,濃重香甜的呼吸聲還在,整個人慵懶的趴在枕頭上,小松果調皮的站在女主人的屁股上跳來跳去,白色的羊毛毯上,屬於電話那頭某人的枕頭早已被踢下了牀。
一聲悶笑聲通過電話傳來,他完全就能想象的到他老婆目前的形象,他從來不知道爲什麼有人睡覺這麼能折騰,各種折騰,翻來覆去,各種伸展,睡前還能好好地躺着,只要睡着,她整個人都纏在他身上,肉嘟嘟的小臉整個埋進他胸口,纖細的胳膊抱着他的勁腰,修長秀美的小細腿跟靈活的蛇似的,緊緊纏繞在他雙腿間,每次他都怕壓壞了她,剛一拿出來,人家秀眉緊蹙的哼唧兩聲,尋着路線又鑽了進去,整個人跟樹袋熊似地纏着他。
這人的習慣養成的真可怕,他竟然因爲沒了老婆的‘折騰’而各種不適應,他掃了眼左手上精確無比的奢華表,現在是波蘭時間晚上十點,冬至將近,兩地時差大約7小時,此時京都應該是早上五點。
蹭着拖鞋他拿起杯子進了廚房,衝了杯黑咖啡坐在了窗前,閒適地看着夜景,再次開口“該起牀了!”
狄笙哼哼唧唧就是不想起牀,撕開眼皮,露了個縫,屋裡黑漆漆的,昨晚她把厚窗簾也拉上了,閻狼不在家,她莫名地有點怕。
夾着眼瞅了瞅手機上的時間倏地炸毛了!
“才五點,你就叫我起牀!”
有沒有道理,才五點啊,她七點起牀都不晚的。
“你昨晚的檢討書還沒寫完,聽話,起來,去書房開電腦!我把東西發到你郵箱裡了!”
感情人一大早是叫自己補‘作業’的?可昨晚睡覺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說的,他不說他幫她解決嗎?
什麼叫把東西她郵箱了?那東西能發嗎?
“閻狼你騙我,你說你幫我解決的,你騙人!昨晚我白賣萌了……氣死我了你!”
這下她算是徹底清醒了,抱着枕頭氣忿忿地發起了牛脾氣。
什麼嘛,昨兒自己一聽人幫她解決問題,她一個激動下各種撒嬌賣萌的手段都使上了,好哥哥,好老公,又是想人家,又是膩歪的纏着人家說話,那各種在言情小說裡看到的膩歪話,賣着力氣統統不要皮不要臉的說遍了,反正蒙着被子,也感覺不到害臊。
丫搞了半天,統統都是騙自己的。
“沒騙你!”
閻狼臉色一暗,什麼叫白賣萌了?他舒坦了一晚上的好心情瞬間湮滅了,還有自己說了幫她解決就幫她解決,怎麼叫騙她了?
他剛幫她寫好的檢討書給發到了她郵箱,怎麼叫騙她了?
“還說沒騙我,你想氣死我啊,你還兇我,哎呦,我讓你氣的胃疼!”
她蹭着拖鞋進了書房打開了電腦,看見了她郵箱裡人家狼爺發來的檢討書,她真是胃疼了,丫說的幫她解決就只是幫她寫了份檢討書?
他丫堂堂閻氏國際集團總經理竟然解決的方法就是幫她寫檢討書,能不能在逗比些?
那小說上不是說的,總經理總是萬能的嗎?一通電話就歐了所有的問題。
怎麼這事兒跑到她家狼爺身上就變樣了呢?要這樣,她昨兒早上貼吧搜去了,哪還用的上他大清早的叫自己。哎呦,氣死她了!
爲什麼?五千字啊,即使抄寫也是很累的好不好,她打小就不喜歡寫作業,胃疼,真胃疼!
“還說沒兇我,你聽聽你什麼語氣,就算看不到我都知道你啥表情,說變臉就變臉,你當你雜技演員啊!早知道,我昨晚纔不陪你聊天兒,我……”
“砰!”
一聲巨響透過話筒傳到了狄笙耳朵裡,咯噔打斷了她還要說出來的話,閻狼的好脾氣一下讓狄笙的不講理給滅乾淨了,憤怒地直接把手裡的咖啡杯砸在了地上。
從他出生到現在,他哪兒遇到過像她這樣不講理的人,生生被狄笙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咔嗒一聲,直接把電話掛了。
嘟嘟的切斷聲在耳旁響起,狄笙野脾氣也倏地上來了,丫還摔東西,還掛她電話了。
這要是在面前,他是不是打算揍她?
也不知道哪兒來委屈的,嗚嗚滔滔地坐在電腦前哭了起來,腦子裡各種轉不過彎來,嘴巴里倔強的嘟囔着他怎麼怎麼欺負自己,滿滿地都是委屈。
“嗚嗚,你不是男人,嗚嗚,你比我大那麼多,一點兒都不讓着我……嗚嗚嗚!”
她心底知道自己不對,夜裡她做夢,夢到閻狼跟別的女人結婚了,孩子都生出來了,不論她怎麼嘶喊,他冷冽的眸子吝嗇地看了她一眼,就讓海嬸把人給轟了出去了,她差點兒心痛地暈過去。
這種情緒讓她惴惴不安,心裡一團悶火無處發,結果又被告知檢討書事件,所有的情緒集聚在一起,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是錯了,可他是男人,就這麼對待她,她能不委屈?再說,她怎麼他了,不就多說了兩句,女人哪個不喜歡嘟囔,他還給她摔東西,掛電話,這是要幹嘛?
是不要她的前兆嗎?
一把鼻涕,一把淚,手裡還忙叨着給鋼筆灌水,婆娑着雙眼抄着電腦上的字。
咕嚕着大眼睛時不時地看着手機,人家根本就沒再打過來,她越想越氣,頭疼,眼疼,胃疼,各種疼。
七點四十,她澡都來不及衝,簡單洗漱了一下,蹭蹭下了樓。
“小嫂子眼睛怎麼這麼紅?”
大波浪披散着腰間,棗紅色鏤空蝙蝠毛衣,毛衣恰到好處地遮上屁股,黑色及大腿的長靴與毛衣下襬間隱約露出性感的大腿,整個人熱情洋溢地看着自己。
沙發上的遊敏之等人被左璇的驚訝的聲音吸引了過來。
狄笙脣角一勾,丫我就不說,氣死你!色迷迷地瞅着她胸口微露的小鮮肉,一副垂憐已久的猥瑣,噁心的左璇忽地變了色,想說些什麼顧着這麼多人在場,生生憋了回去。
狄笙讓她家狼爺憋屈了一早的心情瞬間變好,熱情地給衆人打着招呼。
宋淑梅昨天還憔悴的臉,今天格外的精神,昨兒,閻遜正式接管了斐麗,下一步就是打造‘新斐麗’這個品牌,而他目前的競爭對手就是老二家的閻策。
說競爭對手都是擡舉他了,就他那樣的配做她家遜兒的對手?
透過大廳的落地窗,狄笙看到了一大早就在亭子裡練功的閻博公,旁邊,閻遜跟閻策陪着老爺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老爺子欣慰地眼光看着閻遜,拍了拍閻策的肩膀信不朝屋裡走來。
房媽接到遊敏之的眼神,反身進了廚房,吩咐開飯。
“老四什麼時候回來?”
寂靜的飯桌上,老爺子瞥了眼悶頭吃飯的狄笙,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
沒名沒姓的一句話,讓狄笙一愣,良久才反應過來,“走的時候說五六天!”
一看她呆呆傻傻的樣兒,閻博公眉頭一蹙,他本來沒打算跟她說話的,一看到她身旁的空位子,也不知道怎麼了張嘴就來了這麼一句。
“景大畢業的?”
狄笙剛夾起來的麪包片只能放進了盤子裡,丫老爺子腦子抽風了,不好好當你的殭屍王,怎麼就跟自己幹上了,他一向不是誰都不待見的嗎?
真是起了怪了,一大早跟倆孫子還沒散發萬愛心,這是打算贈送點兒給自己?
“嗯!”
景上大學跟京都大學不相上下,都是國內一流學府,兩所大學各有所長。
景大的中文法律系,是國內首選,京大的金融,醫學系一般人很難進,兩所並駕齊驅的大學要麼是有資深背景,要麼是真才實學。
老爺子淡淡看了狄笙一眼,說實話,她還真不知道她的真才實學在哪?
閻博公是真不知道狄笙的任何事情,他完全不屑知道,可今天的表現卻讓桌上的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雲裡霧裡地聽着。
“中文系的?”
他估摸着,就她那腦子法律系是玩不了。
“嗯!”
“敏之,待會給廣漠打個電話,安排老四家的禮拜六,禮拜天過去上課!”
深深看了眼狄笙,執箸端碗,結束了對話!
老爺子一說廣漠,遊敏之心裡就有數了,並沒有很驚訝的應了老爺子的話。
沈廣漠是京都大學的校長,老爺子這是要讓老四家的鍍金,可這轉變也太快了吧,他到底有什麼打算?之前反對的最厲害的不是他嗎?
這樣的疑問每個人都有,可誰也沒有表現出來。
閻怡鳳跟老公對視了一眼,心裡的不滿生生壓了下去,那天的事情還沒解決,今天就來這一出,她真摸不懂她哥怎麼想的了。
狄笙最是疑惑,上課?上啥課?可看着老爺子一副不再開口的殭屍王形象,她心裡還是有點兒慫他,閻狼不在家,她可不敢得罪她。
一想到閻狼,她那氣倏地就冒了出來,竟然敢摔打她?氣急了,姐我離家出走!
飯後,老爺子去了一品居,軍區一號院的冷老頭約他打球,下棋!
對於老三沒下來吃飯,老爺子問都沒問,可見他有多不待見閻縉。
遊敏之交代了狄笙幾句就去打電話了,沈廣漠的老婆是遊敏之在蘭桂坊會所結識的好友,這件事情由遊敏之開口最合適。
狄笙從樓上把小松果拎下來交給了福嬸,然後從隨身的揹包裡拿出一管凍傷藥膏,交到福嬸手裡,然後悶悶不樂地上班去了。
福嬸看着手裡的凍傷膏,心裡涌起滿滿地心疼,這孩子受苦了!她在閻家呆了三十多年,很多事情她看的最清楚。
雷傲透過觀後鏡看到狄笙無精打采的盯着手機,她剛纔給福嬸送藥膏的事他看到了,這讓他對狄笙更加另眼相看,車裡除了小狼崽時不時的嗚咽聲,靜悄悄的!狄笙不說話,他更不會主動開口說話的。
下了車,狄笙穿過馬路進了公司,一進大廳就遇到了黑着一張臉的付萌。
昨天付萌沒去約會,晚上人家就打電話過來,很委婉的說了不合適。
“他怎麼委婉說得?”
“他說想要一個賢惠的妻子,他工作時間不穩定,希望妻子能準時回家照顧家裡!還有,他說了,希望妻子有份穩定的工作,不喜歡全職太太!說那樣的女人太無趣!你說,我好不容易遇上這麼一個合適的,怎麼就這麼坎坷?”
“這是老天對你的恩賜!”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不用回頭,狄笙都知道是誰。
“哦,向經理這話我就不明白了,能否不吝賜教一下?”
狄笙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向前向前走了一步,清冷的眸子淡淡看了狄笙一眼,狄笙二腿子性子立馬上身,迅速按下了電梯按鍵。
“那種連妻子都養不起的男人不要也罷!”
叮,電梯門開了,向前嘴角微挑,信步走了出去!
這話說的,狄笙覺得很帥,你說她要是沒結婚多好!
晨會,狄笙聲情並茂地朗誦了她的檢討書,長篇大論的五千字,最後就換來領導一句,‘還算深刻’!
丫你說一個裴翌晨引發了多少事兒?
昨天會議上,支援部成立了週年活動專項組,專項組長向前,助理莫小凱,專項組分兩隊,付萌跟劉錚各一隊,這三天付萌將帶領狄笙,安淳,陳訴和另外兩名資深市場調研人員做這次活動的京都市場調研,採集回來的信息整合後統一交到向前那裡。
劉錚的任務卻是外圍市場。
其餘專案組之外的人員同樣分兩組,一組配合公司其他部門的工作,另一組由莫小凱親自帶隊做文案調研。
市調說累人絕不輕鬆,一天下來,狄笙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晚上下班,誰喊也沒心情出去,抱着跟她一樣蔫蔫的小狼崽上車了。
小東西今天格外的情緒低落,整個身子窩在狄笙懷裡,幽綠的眸子裡滿是憂鬱。
“崽兒,怎麼了?”
狄笙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它的異樣。
小東西一聽狄笙心疼的暱稱,小鼻子一皺,嗚咽了一聲緊緊抓這狄笙的衣服,深深埋在她肚子上。
狄笙這下不淡定了,小東西向來活潑的緊,哪有過這樣的表現,她溫柔的摩挲着小東西的後背,“崽兒,來,我看看哪不舒服了?”
可偏偏這小東西隨了閻狼的性子,就是不擡頭,不知道狄笙碰哪了,‘嗷’一聲,下了狄笙一跳。
“嗷嗷,對不起,寶貝,碰哪了!”
她倏地放開手,焦急的看着小東西,這下,她算是明白了,丫肯定是小東西受傷了。
她這幾天光顧着上班的事了,根本就沒時間過問小狼崽是怎麼訓練的。
“雷傲,公爵受傷了?”
狄笙本來心情就不好,一看到向來活潑的小東西蔫兒成這樣了,頓時好脾氣一點兒都沒了。
雷傲背脊一顫,沒想到他家嫂子的冷起來的樣兒竟有幾分他家狼爺的感覺。
“今天上午訓練的時候,它精力不集中不慎從圍牆上掉了下來,左前腿輕微拉傷,不過已經處理好了!”
“拉傷?多高的圍牆?”她家狼崽機靈的很,兩米多的書架梯蹭蹭來回跳也沒見拉傷了,這得多高的地兒?
“八米!”
話音一落,狄笙臉第一次黑了,極爲冷靜地再次開口:“八米?每天都這樣訓練嗎?”
“是的!”
他硬着頭皮回了狄笙的話。
“都有什麼訓練項目!”
“通過障礙,登降階梯,竄越跳臺等一系列綜合訓練項目!”
雷傲看了眼狄笙,把各項目簡單介紹了一通。
狄笙倏地不再說話,憐惜地抱着小東西,怔怔看着窗外,她知道這些都是閻狼安排的。
車子沒進大門,狄笙就讓停了下來,她心情不好,想走走!
“路上開車小心,對不起啊雷傲,我不是針對你!”
狄笙有些愧疚的開口,人家雷傲性子這麼耿直,人這麼老實,自己剛纔那是什麼態度嘛!
“我……知道,嫂子!”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自己哪被人這樣道歉過,臉都微微紅了。
狄笙看着他開車離開,這才進了門。
這才五點多,天才微微暗了下來,不過還沒徹底黑透,院子裡的燈光都亮了起來,嘩啦的流水聲別有一番情趣,只是,她沒有心情欣賞。
狄笙心疼的抱着小東西沿着小路朝主屋走去。
小東西今天格外安靜,不論狄笙低估什麼,它只是咕嚕着幽綠的眸子靜靜看着她,跟小孩子生病了格外纏着媽媽一樣的小眼神,弄得狄笙各種心酸,崽長崽短的柔聲叫着,跟哄孩子一樣。
小東西安逸的躺在懷裡,小眼睛迷迷噔噔地一直看着狄笙。
“小嬸嬸,你回來了!”
閻古語嗖地拎着籠子從狄笙右側的亭子裡跑了過來。
“古語,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狄笙看了眼周圍,沒看到經常跟在閻古語身邊的家教。
“我心情不好,媽媽生病了!爸爸讓我跟蘇老師睡覺,可是我想媽媽!”
其實閻古語是害怕閻縉的,昨天她一放學,蘇老師就告訴她,她媽生病了,她爸不讓他過去打擾。
無奈爺爺回來的又晚,想尋求幫助也沒辦法,她只能跟蘇老師睡覺。
狄笙摸了摸小丫頭的疼,竟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小嬸嬸,崽崽怎麼了?它身體不舒服了嗎?”
小丫頭確實比一般孩子要敏感些,竟然注意了小東西的狀況。
“嗯,它受傷了,你四叔送它訓練,摔傷了腿!”
小狼崽轉動着幽綠的眸子,可憐巴巴地看着閻古語。
“不疼啊,崽崽!”
小丫頭懂事的樣兒讓狄笙心疼,從小沒了媽媽,真疼她,關心她的人到底有幾個?爺爺是疼,可是狄笙看得出來,小丫頭很努力地在討好老爺子,這麼小的孩子活在這樣的家庭裡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狄笙輕輕嘆了口氣,“跟小嬸嬸回屋,今天跟小嬸嬸睡覺好嗎?”
“可以嗎?”
閻古語驚詫的瞪着黑亮的大眼睛,別說跟狄笙睡覺了,就是她四叔房間裡她都從來沒有進去過。
“當然可以啊!四叔不在家,你替四叔照顧小嬸嬸好不好?小嬸嬸一個人睡覺害怕!”
“好啊,好啊!”
兩人聊着小丫頭在學校裡的狀況一起朝主屋走去。
“我幫小嬸嬸開門!”
小丫頭慌里慌張的踮着腳按了下鞋櫃上的綠色按鈕,鞋櫃門緩緩打開。
“謝謝寶貝!”
狄笙躬身拿出了拖鞋,眼睛卻停在了那雙灰色的布藝拖鞋上,本來壓下去的委屈,看到他的東西倏地又冒了出來。
可手卻控制不住的把鞋子拿了出來。
“小嬸嬸,四叔不在家啊!”
閻古語換好鞋子,看着把閻狼鞋子拿出來的狄笙好奇的問道。
“嗯,我給你四叔刷刷鞋子!”
說罷,把外出鞋子放進了櫥櫃,闔上了出門,右手託着小東西,左手拎着鞋子進了屋。
小丫頭蹭地跑動了遊敏之面前,各種得意的跟遊敏之說着狄笙答應她的事情。
狄笙打了聲招呼就上樓換衣服去了,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放下包包,就進了浴室簡單衝了個早,換好衣服,第n次看了眼手機,怏怏地着小東西準備下樓。
剛一出門,就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坐在小客廳裡的韓子格。
兩天不見,韓子格怎麼憔悴成這樣了?
“回來了?”
韓子格啞着嗓子說道。
“嗯,聽古語說你病了?”
“有些不舒服,沒事了,喝酒?”說着把手裡的杯子朝狄笙舉了舉。
狄笙一怔,倏地看到韓子格脣角勾起的笑。
“嘿嘿……可不敢喝了!”
韓子格莞爾一笑,“我先進屋了,有點累了!”
狄笙點了點頭,能看出來她的強顏歡笑,蹭着拖鞋下了樓,左璇也回來了,想到早上她被自己憋氣的樣兒,現在想想還痛快的很。
晚飯後,福嬸把小松果送了過來,狄笙帶着小東西跟閻古語回了房間。
陪着小丫頭看了一個小時的動畫片,八點半,狄笙準時叫她洗澡,睡覺!
小丫頭明天有課,每天都準時九點休息,狄笙跟她分享了自己小時候的些趣事,小丫頭滿足地睡着了。
知道閻狼的惡習,狄笙愣是沒敢把小丫頭帶進主臥裡睡覺,再說,她睡覺又這麼不老實,她可不敢!
看着睡得香甜的小丫頭,她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客廳沙發上,小松果蹦來蹦去地逗着小狼崽,可小東西愣是一點兒表情都沒有,連以往的那種不屑一顧的神情都沒給一個,小松果也鬱悶了。
狄笙摸了摸小東西,躬身抱起小狼崽回了臥室。
“崽兒,睡覺吧,今天跟我睡好不好?”
鋪好牀狄笙就鬱悶了,她睡覺這麼不老實,那要是把她家狼崽給壓壞了可怎麼辦?
“崽兒,你還是自己睡吧!”
小東西抓着狄笙的衣服不丟,那意思就是它要留下睡,那可憐兮兮的小樣兒,狄笙那還捨得讓它走。
脫了鞋子上了牀,她跟哄小寶寶似的哄着小東西,哄着哄着,自己就朝小東西吐起槽來了。
“臭木頭疙瘩,一天都不給我打電話,來了我們不要他了,好不好?明天再不給我們打電話,我就帶着你回景上,好不好?”
小狼崽幽綠的眸子忽地來神了,狄笙頓時樂了,“你記得景上,是不是啊?麼,麼,麼!真是我的好寶貝!就這樣決定了,明兒他再不打電話,咱就回景上!”
小狼崽學着狄笙親它的樣子,小嘴巴朝她咻咻地親着,樂的狄笙一把把它放在了閻狼的位置上。
“以後,你就睡這了,我決定了,哼,回來我都不讓他進門,讓他住客房,還趕我下牀,以後咱也趕他!”
小狼崽倏地翻了個白眼,口是心非的女人,它纔不信!
是夜,咔嗒一聲,小狼崽倏地一機靈,幽綠的眸子一緊,支着耳朵聽着臥室門外的腳步聲,沉穩中略帶着急切。支起的耳朵瞭然的放鬆了下來。
沒一會,臥室門無聲的打開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臥室裡,他輕輕走到牀邊,小女人眉頭緊蹙的睡着,似乎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眸子掃過躺在小女人身邊的某個身影時,臉倏地黑了!
小東西一個冷戰,倏地跳下了牀,瘸着腿一拐一拐地回了老窩,擡眸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爲什麼它的幸福這麼短暫?
他擡手按開了地燈,昏黃的燈光柔和的散在角落裡。
柔光中的小女人嘟着小嘴,似乎不滿着什麼……
閻狼不在家,狄笙睡覺就沒那麼死,翻了個身,微微睜開眼,一張最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眼睛裡。
她驚愕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下意識的伸手掐了掐大腿,真的?
兩兩相望,誰都沒開口!
良久,狄笙胸口那火氣上來了,蹭地轉了過去。
閻狼怔怔看着女人纖瘦的背影,起身坐在了牀邊,默默地脫着衣服。
狄笙轉頭看了一眼,鼻子差點兒氣歪了,他丫什麼意思?來了一句話都不說,把嘴巴落德國了?
可她卻忘了,自己也一句話都沒說。
閻狼一轉頭,就看到了小女人氣憤憤地看着自己的樣兒。
就着小樣兒,在自己腦海裡轉悠了整整二十個小時,一刻都沒離開過。
閻狼雙眸緊鎖着這個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女人,心裡所有的悶氣倏地一消而散。
狄笙蹭地轉身下牀,連鞋子都沒穿的就往外走,閻狼速度下牀,一把把人拉近了懷裡。
“放開我,我要走!反正你回來了,起開吧,我要回景上!”
狄笙冷臉看着閻狼,這話就這樣說出口了。
閻狼瞬間臉黑了!
“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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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名訂閱的妞:hangyik12
(冒泡領獎了)麼麼噠,明天會發生什麼?絕對出乎妞的意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