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少梟寵呆萌妻
忽地,一個人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狄笙!
蘭桂坊的門開了,踩着銀色小高跟的狄笙由三五個夫人簇擁着走了出來,無袖的銀灰色旗袍,依舊鬆垮的丸子頭,同色系的披肩垂在胸前,披肩上的裝飾在慵懶的斜陽下熠熠生輝,她笑容淺淡的迴應跟她說話的太太,雖年紀尚輕,可主母風範卻難以遮掩。
見蕭沉一直沒回應自己,顧文正輕咳了一聲,剛剛的他的態度確實過了,對兒子來說無所謂過不過,但對於蕭沉這個兒子,他這態度是從來沒有的強硬。
一時間,顧文正的心裡有些說不出的彆扭。
最近這接二連三的事兒他已經焦頭爛額,對於蕭沉,他向來處於無可爲的地步,他也想讓人監視蕭沉,可他之前派去的人,最終怎麼了?
一無所獲不說,還重傷入院。
而突然獲知自己的一舉一動時刻都在他蕭沉的眼皮底下,這讓他怎麼能不驚心?
“看蘭桂坊門口!”蕭沉突然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顧文正愣了片刻擡眸看向蘭桂坊,目光很自然的就落到了人羣中最惹人注意的狄笙身上。
狄笙正跟衆位太太告別,他眸光微凜,“她今天也來了?”話音剛落,他猛地轉頭看向蕭沉,只見蕭沉脣角勾着冷笑眸底透着狠戾的鎖着狄笙。
“你……怎麼可能?”顧文正額頭上瞬間滲出了汗珠,怎麼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蕭沉緩緩轉過頭,目光清冷的看着顧文正,脣角的那抹笑帶了絲諷刺,卻也是轉瞬即逝,“怎麼不可能?如果席鳳鑾跟狄笙合作了,那這些天所發生的的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除了狄笙,在京都城,誰有本事查到言季同那麼隱秘的事件?”
顧文正深深的皺着眉頭,目光死死的盯着擋風玻璃,沉思了許久,他還是覺得狄笙跟席鳳鑾合作的設想有些牽強,“之前我們不是分析過了,事情是卜長春所爲,而且他還授意倪旭功去調查顧瑞和監獄爆炸事件,說是狄笙……”顧文正搖了搖頭,卜長春的身邊有他的人,如果卜長春跟狄笙有來往,定然不會躲過他的眼睛。
蕭沉眸底瞬時騰起譏諷,他別過眼不去看顧文正,直到譏諷之色退卻,他纔開口,“卜長春,倪旭功就不能是狄笙的障眼法?”
話到此處,蕭沉懊惱非常,是的,卜長春,倪旭功只是障眼法,他能百分百確定,背後的主謀一定是狄笙。
狄笙啊狄笙,蕭沉的眸光越發冷厲,她竟然牽着自己的鼻子走了這麼一大圈,這是她給自己的第二個巴掌!
兩人第一次交戰時,她在閻氏國際飯店包間中扔下那份文件,話沒多說卻讓自己敗下陣來,那一記突如其來的巴掌至此都還隱隱作痛,而這個巴掌卻是自己伸過臉求着人家打的,卜長春和狄笙有着共同的敵人,這個敵人就是顧文正,這可謂是全京都人都知道的事實,而他竟愚蠢的忽略了這個擺在眼皮底下的事實,不是伸着臉求打又作何解釋?
蕭沉狠狠閉了閉眼,重重把頭仰靠在椅背上。
顧文正整個人呆愣住了,障眼法?
也就是說,這兩人真合作了?
那席鳳鑾呢?
她又爲什麼跟狄笙合作?除非是她知道了顧瑞的死因,不,不會的!
如果她知道了,以他對席鳳鑾的瞭解,她是不會這麼冷靜的。
顧文正也閉上了眼睛,此時此刻,他腦海中一團混亂,到底是蕭沉危言聳聽亦或者別有所圖,還是事實真就是如此?
蕭沉猛地睜開眼,透過後視鏡,目光盯在顧文正身上,言季同,卜長春,倪旭功,湯明亮,這一樁樁一件件如果真是狄笙的手筆,那下一步,她又要做什麼?
他眸光一凜,一個念頭閃過心頭,一股冷寒一點點侵入他體內……
此時,黑色的征服者異獸緩慢啓動,狄笙透過暗色玻璃看向蘭桂坊對面的那輛黑色奔馳。
“嫂子,我們是不是有些……”有些什麼?‘急於求成’四個字噎在了古影嗓子眼兒,她似乎明白狄笙的意思,卻又覺得有些不安,本來,她們是可以繼續藏在幕後的,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蕭沉的眼皮下,別說蕭沉了,就是她心思這般愚鈍的人也都起疑狄笙跟席鳳鑾的關係了,她這樣做,不就是擺明了告訴人家,她跟席鳳鑾之間有貓膩?
席鳳鑾剛走,狄笙就出現,這要說是巧合,她都不信,她知道狄笙後面還有招數,但,她總覺得狄笙步子踏的有些大了,循序漸進不好嗎?
狄笙淺笑,“該用武火了!小六,去醫院!”
“是,嫂子!”陸奇右腳微微加力,車子漸漸消失在了蕭沉的視線中。
該用武火了!
古影有些期待狄笙的這把武火,她有些失神的看着狄笙,不知怎麼的,她在狄笙的身上竟看到了閻狼的影子。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狄笙做事就像狼哥那般,需要她知道的事兒,她會開口吩咐,不需要她插手的,狄笙一個字都不會透漏。
狄笙離開,顧文正敲了敲窗戶,車外候着的司機迅速坐進了駕駛座,恭敬的轉身看向顧文正,“市長,回市政辦公樓還是去市政局?”
昨天安排的行程中有去市政局的計劃,但今天計劃有變,司機略有些摸不準的問道,目光也快速的睃了顧文正身旁的蕭沉一眼,湯明亮怎麼被迫休息的,他心裡清楚的很,端誰的碗,你就得聽誰的管,他要牢記這一條,端正了心態,他靜候着顧文正的吩咐。
領導班子的事兒確實不少,但顧文正今天一點上班的心思都沒有,他現在滿腦子亂糟糟,只想快速弄清楚這些事兒都是誰在背後搞鬼,他略有些煩躁的斜睨了眼司機,“回家!”
雖出乎意料,但司機仍舊機敏的應是,目光再次睃了蕭沉一眼。
按理說,這時候蕭沉應該提出下車了,而旁邊的人卻如老僧入定似得坐着,停頓了約三秒,見顧文正沒有任何吩咐,他擰動鑰匙,發動引擎,平穩的把車駛向馬路。
別說司機,蕭沉的舉動,就連顧文正也都略有些不解,但,他沒有多說什麼,心裡想的是,怕是蕭沉也鬱悶難當?
想在京都的大道上風馳電掣那簡直是癡心妄想,混入車流陣的奔馳平穩的前行,紅燈停,綠燈行,黃燈亮了也得等一等。
車子裡的氣氛冷肅了不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約摸着沉寂了三十分鐘,車子左拐彎進了京洛路,忽地一道急促的鈴聲從後座左側響了起來。
正閉目沉思的顧文正下意識睜開眼看了看身旁的蕭沉。
蕭沉蹙眉,動彈了下身子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目光凝在屏幕上,眸光愣了愣,快速接起了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蕭沉神色沉了下去,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忽地,他開口道,“停車!”
司機下意識顫抖了下肩膀,瞥了眼顧文正,減緩車速慢慢朝路邊靠去。
顧文正眼眸微眯,背脊下意識挺直,忍不住問道,“出什麼事了?”
蕭沉收了電話,“朋友的事兒!”說罷,沒等車子停穩他就推開了車門,司機也沒顧得後面有沒有車子,吱的一聲踩了剎車,車子一停,蕭沉快速下車,嘭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顧文正還沒反應過來,蕭沉已經越過欄杆攔了一輛出租車朝反方向而去。
朋友的事兒?
什麼樣的朋友有事兒需要他如此着急?
顧文正怔怔看着車窗外,那輛出租車已經不見了蹤影,顧文正的腦海總再次亂成了麻,朋友,哪路朋友,是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闆還是……韓子格?
“市長!”司機看到有交警朝這邊走來了。
“回家!”顧文正再次閉上了眼睛。
沒等交警敲窗,司機主動落下車窗,掏出了一證件,交警行了禮,禮貌退讓。
這一路,顧文正的心思更是煩亂。
而此時,坐在出租車上的蕭沉心頭突然升起不安。
剛剛他接到手下的電話,說韓子格在片場出了意外,至於情況到底如何,消息已被封鎖,他的人也無從得知,韓子格所在的公司是閻縉旗下的,尤其是片場,他的人根本就安插不進去,只能在外緣,所以,事發後唯一得到的消息是導演下令暫時停拍,外界的推測是,韓子格受傷不輕。
坐在後座的蕭沉,心緒極其不平,他不知道內心騰起的不安是來自於自己離開了顧文正還是生死不卜的韓子格。
他的打算是跟着顧文正回顧文正別墅,想趁今天就跟席鳳鑾對陣,可計劃趕不上變化,一聽到韓子格受傷,他怎麼都淡定不了了。
不早不晚,偏偏就是這個時候,就是顧文正心緒最不平靜的時候韓子格出事了,是巧合還是人爲?
跟狄笙有關嗎?
想到狄笙,他蹙眉掏出手機,剛要指紋開鎖,有電話進來,他眉頭舒展卻神色微有些緊張,明顯是過於着急電話的內容,“說!”接通電話,沒等對方說話,他先開了口。
“沉哥,狄笙去了醫院!”
聽到這個消息,蕭沉再次怔了怔,韓子格並沒有去醫院,而狄笙卻去了醫院,難道他猜錯了?
韓子格的事兒不是狄笙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