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柳暗花明
vip婦產科,手術室門口。
靜!
閻狼一個人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其他人離他有兩米開外,誰都不敢上前,誰也不敢說話。
剛纔閻狼從狄秀梅病房裡抱着狄笙出來時的表情,說實話,就連跟着閻狼那麼多年的古影都沒有見到過。
冷。
蝕骨的冰冷。
她甚至發現閻狼的步伐都亂了,雙腿都在發抖。
走廊拐角處,狄笛蜷縮在一旁,身子微微抖動着,裴東淡淡的看着環抱着自己的狄笛,當時兩人清醒的時候,她淡定的彷彿只是做了場夢一般,沒有一般女孩子那種過激的反應,而此刻……
咔噠一聲手術室的門開了,主治醫生走了出來。
閻狼手上還帶着乾涸的血跡。
她踱步走到閻狼面前,“四少,四少奶奶情況穩住了,血已經止住了,b超顯示寶寶心率各方面都正常,但建議最好臥牀休息,千萬不要有劇烈運動!”
醫生的話音一落,所有人提着的心都送了下來,這時候大家真怕她來一句孩子那什麼了。
閻狼一直僵着的手猛地顫抖了一下,他點了點頭,晃了兩下身子才站穩,“謝謝!”
主治醫生一時愣住了,這是傳說中的那個冷厲,陰鷙的狼爺?
挺和善的一人啊?
還知道道謝。
“不客氣!除了上廁所,儘量讓四少奶奶不要下牀活動,現在血是止住了,就怕運動,還有啊,小寶寶生命力很頑強,四少可以多給四少奶奶聽些舒緩情緒的音樂,這個時候,可以給寶寶簡單的溝通!”主治醫生也沒了之前的拘謹,一看狼爺這麼‘和善’趕忙把需要注意的事項都說清了。
狼爺一一記住。
移動病牀推了出來,狼爺趕忙走了過去,狄笙吊着針,繞過牀頭走到另一側,兩隻手緊緊抓住了狄笙沒有掛針的手,直接放在了脣邊,狄笙有些虛弱的睜開了眼睛,她其實就是太累了,昨晚一夜沒睡,再加上剛剛這麼一下,人就覺得格外的沒力氣。
“沒事兒了,閻狼!”剛在手術室的時候,主治大夫都已經跟她說過了,她家寶貝兒堅強的很。
“嗯,睡吧,我陪着你!”閻狼俯身吻了吻狄笙的眼皮,她小臉憔悴的讓他心疼。
狄笙常說自己不是個合格的妻子,其實,他又何曾是一個合格的丈夫,跟着他,狄笙受了多少磨難,就單單懷個孩子,她進醫院多少次了?
其他人想上前跟狄笙打個招呼,可狼爺那副‘禁止靠近’的眼神,生生擋住了這些人的動作,許寧心底一陣唏噓,沒想到閻狼還這麼記仇,尤其是他‘殺向’邱貴和的眼神,那殺氣十足。
大家自覺的退了一步,怔怔看着他推着病牀遠去的身影,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許寧是打算再跑來着,可狄笙都這樣了,她哪能跑?
再說,她回來本身就是知道狄笙這邊出事兒了,她來是幫忙來着的。
古影把衆人招呼進了隔壁的會客室,沒一會兒,速·食快餐的人給送來了早點,可這早餐誰都沒心思吃。
一屋子人,不是看手機就是看報紙,果不其然,今天的頭版頭條都是閻家這一家子的事兒。
記宇跟徐大記者還在警局。
徐芙早已蜷縮在沙發上睡着了,記宇一條條新聞翻閱着,恐怕最不好處理的事兒就是閻縉的案子。
嘭地一聲門開了,一臉陰沉的秦時走了進來。
一看秦時這臉色,記宇就知道,他肯定是一無所獲。
“還是不說?”記宇就奇了怪了,你說閻縉到底在隱瞞什麼消息?
“讓我們回去,讓警察秉公處理!”秦時啪一聲把手裡的記事本砸在了茶几上,眼眸斜睨了眼還睡得正香的人,轉身坐在了沙發上。
“操……”記宇無力的仰靠在沙發上,從昨晚到現在,勸了多久了?向來精明的閻縉怎麼就不知道一旦進了監獄,想安安穩穩的出來比登天都難,他現在不鬆口,讓他們怎麼跟席鳳鑾去交涉。
酒駕撞死人是死不了,可誰也不能保證在監獄的這段時間人會沒事兒,他不相信顧文正能眼睜睜看着兒子就這麼沒了而無動於衷。再說,現在也不是他閻縉蹲大獄的時候,家裡都亂成什麼樣了?公司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早上,呼延火給他打了電話,說老爺子醒來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除非是奇蹟!
可奇蹟能降臨到一個七十歲的老人身上?
“她也不肯說話嗎?”記宇朝走廊方向努了努嘴。
秦時點了點頭,這對夫妻可真有意思,一個什麼都說就是不說車禍的事兒,一個除了吸菸什麼都不說。
“那段路上不是有監控嗎?調取監控看看呀,你們倆這一夜說來說去的不就是覺得這件事是別人設計好的嗎?嘿,其實別說你倆有這種感覺,我都覺得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你想啊,閻氏年會會場出了這麼大的一檔子事兒,然後又這麼巧合的發生了車禍事件兒,還有那些什麼強暴,殺人的事兒,額,關於那些事兒是我朋友微信給我的,我可沒偷聽你電話啊,其實吧,傻子都能看出這是閻家讓人給設計了,別的事兒我也鬧不懂,但今天晚上來來回回的聽你們咯嘰車禍的事兒,我倒有點兒自己的看法,那什麼,我給你報個小道消息,到時候可不可以這個新聞交給我獨家啊?”
秦時猛地一愣,她什麼時候醒了過來?
記宇早知道這丫是裝睡的,他擡腳踢了踢她蜷縮在沙發扶手上的腳丫子,“說!”
徐芙不吱聲,但手裡的錄音筆早就準備好了,她這是怕記宇賴賬。
記宇低聲罵了句傻妞,道,“有用的話,閻家所有的新聞歸你獨家!”
啥?
所有的,獨家,歸她!蒼天啊,這個記宇想嚇死她?要真這樣的話,她可不就是全京都的一號記者了,天啊,她現在就看到榮耀的光環照到了她腳尖。
“嘿嘿,秦律師,你作證啊!”連律師都是現成的,真是天助她也!
秦時真心不想跟她爲伍,無奈他向來不是那種無理的人,人家跟他說話了,他能怎麼辦,只得點頭。
記宇又罵了句出息,“趕緊的,還得吃飯呢!”其實記宇真的相信她有小道消息,畢竟她乾的是那什麼行業嘛!
“哦哦哦,好嘞,我想說的就是顧瑞這個人,你們對他了解嗎?”徐芙一副誰都不會比她瞭解的樣兒。
“嘛,你還跟他有過一腿?”記宇酸不溜丟的說了一句,關於顧瑞昨兒他讓人查了,丫就是一紈絝子弟,半夜出現在那種地方也不足爲奇,怎麼她還有什麼高見?
“丫你纔跟他有一腿,我可是黃花大閨女,純潔的很,我之所以說了解他是因爲兩年前我跟一個小明星的新聞時,他恰巧就是那小明星的金主,當時……”
半小時後。
記宇愁雲慘淡的臉上露出了笑,“丫看樣子把你帶來是正確的,放心,你家宇的話絕對一字千金!”
‘你家宇’瘮的徐芙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而此時,安淳的案子也算是柳暗花明了。
東方帶着安淳從第二警局裡走了出來。
門口守着的記者蜂擁而上。
安淳下意識的往後躲去,東方雋秀的鳳眸冷冷掃了眼不識趣的記者,連他東方的人都圍堵,這些人是吃飽了撐的?
下意識的,記者們止住了步伐,忽地一道身影擠了出來,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啪的一下狠狠搧到了安淳的臉上。
安淳僵硬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媽……”
“別叫我媽,從今天開始,安家沒有你這種女兒,連結婚這樣的事兒你都能隱瞞家裡,你有沒有把我們當成家人?我們就這麼給你丟臉是嗎?”安母轉身看着衆位記者,直接對着話筒說了跟安淳脫離母女關心的話,“……有各位作證,我們安家就是一個普通的百姓家,這種孫少奶奶,我們高攀不起!”
說完,她沒給安淳一個眼神,直接擠出人羣走了出去,有記者上前想要採訪,她直接沒好氣的把人的麥克風給推開了。
安淳怔怔地看着母親的背影,東方剛想安慰兩句,卻見她淡淡蹙起的眉慢慢舒展開了。
她轉而上前一步,順手拿起了面前記者的麥克風,一改剛纔的唯唯諾諾,“謝謝各位的關心,警局已經對這件事兒進行了處理,相信不久就會公佈我之所以無罪釋放的原因!”安淳特意看向鏡頭方向,“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我既然能出來,就一定會有人進去,這一天,我等着,也請各位陪我一起等着!”
吱的一聲,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了路邊,車門開了,閻策邁着修長的腿朝安淳走了過來,不需指揮,人羣分成兩側,閻策輕輕擡起安淳的下頜,眸色冷戾的看着她左側微紅的臉頰,“疼嗎?”
低沉嘶啞的聲音一出口,安淳心底一陣抽痛,她聽東方說了,這一夜他熬心熬力的跟着皮三兒一起找線索,她努力壓抑着想哭的感覺,努力想給他一個笑臉,可扯出的笑,她自己都覺得難以入目,她不敢張嘴說話,只能扯着僵硬的笑連連搖頭。
閻策俯身低頭,輕輕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順勢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話,安淳身子微僵,緊接着整個人撲進了閻策的懷裡,隨後身子抖動了起來,不用問都知道,人哭了,還一定是感動哭了。
這些記者一頭霧水的看着相擁的小夫妻,都在猜測孫少爺到底說了什麼感動的孫少奶奶的話?
誓言嗎?
閻策輕輕拍了拍懷裡的人,安淳微微起身,單手捂着嘴整個人側靠在閻策懷裡,閻策跟東方對視了一眼,擁着懷裡的媳婦轉身朝停靠在路邊的奔馳走去。
一上車,閻策就把安淳身上的軍大衣給扒了下來,直接把剛買的羽絨服給她裹到身上,石帥從前座遞了一包溼紙巾,這玩意兒還是安淳自己買的放車上的,他們大男人哪兒有這等心思!
閻策抽了兩張,簡單給安淳擦了擦臉,就安淳現在的臉,只能用卸妝油才能洗乾淨,昨晚的殘妝早已深陷到皮膚裡面了。
“困了吧?先睡會兒,到醫院了我叫你!”現在他們必須得到醫院一趟,畢竟他爺爺還在醫院,他至今還沒看到人。
“嗯,謝謝你,閻策!”太多謝謝了,謝謝他相信她,謝謝他爲了救她而付出的一切一切,謝謝他在她茫然無措時及時出現在她面前,謝謝他的那句‘這件事兒一結束,我們一起回媽家’,他的那個‘媽’,是她媽,安淳整個人疲倦的窩在閻策懷裡,耳朵嗡嗡的,她蹭了蹭頭,整個人埋得更深了。
“傻瓜!”閻策攬着安淳的手緊了又緊,不是他,她哪來的這些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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