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蘇蘇。”
聽到她答應了自己,他欣喜的再次將她摟住,可隨後又想到她現在懷了身孕,於是又有些緊張害怕,“對不起,剛剛我是太高興了,沒有嚇到你吧?”
這樣的舉動,令蘇蘇再一次感到好笑,他當自己現在是瓷娃娃麼,碰都碰不得?“沒事,我還沒那麼脆弱。”
他見她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心中微微一動,低下頭,薄脣便如蜻蜓點水一般的拂過她的額頭,道:“你終於笑了。”
蘇蘇脣畔的笑意微微一僵,有些不自在起來,臉上漸漸染上了緋紅,宛如天邊的晚霞:“我不能笑?”
“當然不是……”他一手擡起,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頰畔,“只是覺得,很久都沒有看到你在我面前這樣肆無忌憚的笑過了。”
他溫柔的目光,令她心頭再次微微一漾,咬咬脣:“那,你現在可以把這個手銬先幫我解開嗎?我保證我不會擅自逃跑的,你這樣鎖着我,我的心裡很不舒服。”
“差點忘了這個事了!”
慕長歌從一旁的牀頭櫃抽屜中拿出了一串鑰匙。
蘇蘇的眸子微微一滯,深吸了一口氣:“所以,這個手銬的鑰匙一直都藏在離我這麼近的地方?”
怎麼都覺得,自己一直都是被這個男人耍得團團轉!
他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樣,不禁微微勾脣:“蘇蘇,不然你以爲我會天天帶着這串鑰匙出門?”
“……”
她竟無言以對!
狠狠地瞪了這個腹黑的男人一眼,氣得不想和他說半句話。
“好了,別生氣了,”他用鑰匙將那副手銬解開,低眸看着她因爲掙扎,而有些紅痕的手腕,眼裡多了幾分憐惜,“誰讓你一心只想離開我?當時,除了這種笨辦法,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麼才能將你留在我的身邊?”
“這不是你綁架我的理由!”蘇蘇得到了自由後,便再無忌憚,這口氣不出,真當她是病貓了!“慕長歌,如果換成你是我,你會喜歡別人當犯人一樣的這麼銬着你嗎?”
他輕嘆了一口氣,道:“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她就是不喜歡他這一副永遠把自己當成小丫頭的樣子,咬牙切齒了一陣,突然想到了什麼,露出一抹陰笑:“不如,你也試試這種被銬在這裡,整天都沒人理會的滋味?”
“可以,如果這樣就能夠讓你消氣的話。”
慕長歌答應的爽快,倒是讓她再次愣了愣,狐疑的上下看了他一眼,眯了眯眼:“你說的?絕對不能反抗!”
“嗯,我說的,絕不會反抗。”
他一臉坦然,抿着脣。
雖然那樣的行爲,在他一生中從來沒有過,可只要她能夠高興,又能算得了什麼?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況區區被銬在這間房裡面這種小事?
蘇蘇彎了彎脣,心裡的惡趣味完全被挑了起來,既然這個男人自己都提出來了,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放過?
於是,二話不說,她便將他的右手銬在了牀頭上,整個人翻身下了牀。
“慕長歌,這可是你自己選的,不算我騙你!”
蘇蘇說着,把玩着手中的鑰匙
,眸子裡閃爍着冷意:“你該不會真的以爲,我會因爲這個孩子,就相信你剛剛說的話吧?”
“你……還是要走?”
慕長歌的額頭青筋跳了跳,身子猛然間彈跳了起來,就要下牀,可手銬卻再次將他撂倒在柔軟的大牀上。
“當然,這個孩子是我的,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蘇蘇儘量使自己的表情顯得平靜些,看着他惱怒卻又無可奈何地樣子,心裡面卻似乎並沒有感到開心……
她搖了搖頭,現在就是自己離開的最好機會,她決不能夠再猶豫!
“慕長歌,你五年前就已經把那個愛着你的蘇蘇殺死了,眼前的這個,不會再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話!鑰匙,我會給帝苑裡面的傭人,當然,是以郵寄的方式,所以,之後,不要再來糾纏我!”
說完,她便轉身。
身後,忽然間響起一聲巨大的聲響,她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忍不住回頭看了下,就見慕長歌竟然將牀邊的玻璃杯砸碎,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之上,鮮紅的血液瞬間流了出來,宛如盛開的血紅蔓藤。
“蘇蘇,你不是要走嗎?”他深邃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脣畔溢出了笑容,“爲什麼,還不走?”
左手猛然間將破碎的杯子摔在了地面上,右手狠狠地從手銬中抽出,不顧那處的傷口,一步步朝着她走了過去,對上她充滿了慌張的眼眸:“你再不走,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血順着他的右手腕,一點一點的滴在地板上,蘇蘇大氣也不敢出,看着眼前臉色逐漸蒼白的男人,頓時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她可以轉身就走,可自己的腳卻像是生了根一樣的,沒辦法挪開一步。
這男人,果然心狠,對自己也可以這麼毫不猶豫的動手……難以想象,他剛剛用玻璃杯刺進手腕中的時候,究竟有多痛……
“既然你這麼恨我,不如我一命還一命。”慕長歌的聲音變得虛弱,脣畔的笑意也越來越淺,“這樣,是不是夠了?”
說着,他的身體便向前傾去,倒在了地上。
“你這個混蛋……”
蘇蘇咬牙,她真想一走了之,可目光落在那隻右手上,心頭的震撼卻久久無法平靜……至少,要將他趕緊送進醫院,否則,他的這隻手非得廢了不可!
她閉了閉眸子,深吸一口氣,打了個電話給醫院,之後便蹲下身子,捧住他的手,又放下。
想到什麼立刻起身,不斷地在抽屜裡翻找着治傷的藥以及剪刀和紗布,好不容易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她將那些藥撒在了他的手腕上,爲他包紮的時候,有意地狠狠用力。
他終究悶哼了一聲,她心裡不斷的罵着,這都是他自己自找的!
纔剛剛刺傷手腕,又用那麼大的力氣將手直接從手銬中抽出來……這人,不但是虐待狂還是自虐狂!
一切處理完畢後,她站起身,倚靠在門口,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很快救護車就來了。
蘇蘇靜靜地守在了手術室外面,腦海中仍然迴旋着,慕長歌將玻璃杯刺傷自己手腕的一幕,眉頭情不自禁的輕蹙着。
一人的腳步聲傳來,她轉頭看去,卻見是匆匆趕來的侯康。
“蘇小姐,您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面色嚴肅的看着她,明明之前還好好的,這會兒竟然出了這樣的事,他直覺這與蘇蘇脫不了干係。
或許,她對慕長歌還是有很深的誤會,可這絕不能成爲她傷害他的理由。
要知道,慕長歌的安危關係到帝國集團上上下下幾千員工的生存問題,決不能出任何差錯。
蘇蘇抿脣,面對侯康的質問,雙手緊握成拳,本想說什麼,這時,手術室的門忽然間被打開,幾名醫生走了出來,爲首的正是顧凱。
他的臉上滿是疲憊,萬萬沒想到他剛剛離開帝苑沒多久,就再次被召到了醫院,需要醫治的對象竟然還是慕長歌。
這兩人,是想輪番上陣累死他?
侯康立即掠過了蘇蘇,直接揪住了顧凱的衣領:“怎麼樣,他還好嗎?”
“他現在好得很,你不用太擔心了。”顧凱淡淡的笑了笑,“只不過,那玻璃要是再深入一寸,他那隻右手就別想要了。”
目光又想看向一旁臉色不太好的蘇蘇,話語中帶着輕嘲:“我說,你們兩個人想要互虐的話,下次下手都稍微再狠一點。”
她聽到慕長歌沒事的時候,心裡面微微鬆了口氣,只是,自己還要繼續留下來嗎?如果這次留下來照顧他,自己說不定就真的走不了了……
“蘇小姐,我想,我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侯康注視着她,察覺到她神情中的異樣,神色一凜。
他不知道慕長歌手上的傷究竟是不是蘇蘇造成的,可不管怎麼樣,他不能任由蘇蘇再傷害慕董。
“……好。”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她還是答應了,顧凱也知道他們可能有重要的話要說,於是聳了聳肩,轉身離開。
“蘇小姐,您對慕董到底是什麼態度?”
侯康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他想,如果蘇蘇依然是恨着慕董的,那麼對於慕董來說,無異於是埋在他身邊的最危險的一枚定時炸彈。
並且,慕董甚至都不會做出任何反抗。
“什麼什麼態度?”蘇蘇有一瞬間的茫然,隨後又反應了過來,心裡有些牴觸這樣的問題,“候特助,這種問題,我想我應該沒必要回答你吧?”
“是,您是可以選擇不回答!”侯康的眼中出現了些許怒意,“您之所以這麼激怒慕董,無非就是想要離開他身邊吧?現在我可以想辦法送你離開,但是,你永遠都不能夠再出現在他的面前,你能答應嗎?”
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無法回答,這隻能說明,在蘇蘇的心裡面,慕董的確是可有可無的,所以,何必還要勉強她呢?他不懂慕董的執着,這一次,就算慕董怪罪他,他也要將這個危險的女人送走!
“我……”蘇蘇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心裡面不由微微一揪。
也許,在慕長歌那般自我摧殘的時候,她內心豎起的那道牆就不知不覺的倒塌了……那些所謂的恨,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對他愛入骨髓?
她只是不敢輕易的面對和承認罷了。
“蘇小姐,您不必覺得如此爲難,只要您能夠答應這個條件,我馬上能派人送您離開帝都,您想去哪裡都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