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寧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這是一間洋溢着浪漫與溫馨的房間,牀頭放着一束百合花,令人心曠神怡,看着那隱隱透着幾分貴氣的裝修風格,她好奇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張開嘴就問道:“我這是在哪裡?”
正在一邊修理花枝的家庭醫生霍姆斯轉身,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在霍姆斯眼中那是一個美麗動人的東方女子,她已經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發燒導致她不停地說胡話,幸好上帝保佑,她終於醒了過來。
“你感覺怎麼樣?”令林若寧有些好奇地是,眼前這個中年英國男人居然說着一口流利的漢語,開口就是詢問自己的病情。
“我,我好多了,請問你是誰?”林若寧的語氣中帶着一股小心與謹慎,所以在問霍姆斯的時候,她是低着頭問的。經歷了那麼一件事,林若寧的心裡早就對所有人有了戒備,更何況自己是在人生地不熟的英國。
霍姆斯淡然一笑說道:“我是一個醫生,霍姆斯,那天在晨跑的時候,在路邊發現了昏迷的你。”
那麼這就是傳說中的救命恩人了?“謝謝你。”林若寧說完這句話以後,有些無力地閉了眼睛,那天的一幕幕又浮現在自己眼前,她不是不恨,甚至她現在開始懷疑,自己來英國就是一個錯誤。
“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是我想說一句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霍姆斯藍色的眼珠中寫滿了慈祥與愛憐,盯着一臉冷漠的林若寧好久才緩緩說道。
“您請說。”
“不管你現在恨誰、喜歡誰,都不要對不起自
己的生命,畢竟生命實在難能可貴。”霍姆斯說話間已經將一株死掉的小麥草拔掉,有些可惜地說道:“明明經歷的風雨不多,爲何就不多享受點陽光呢?”說完若有所思地看了林若寧一眼。
“是啊,爲什麼多享受點陽光呢?”林若寧看着眼前被霍姆斯先生收拾地生機勃勃的盆栽,跟着他的話,感慨了這麼一句。
“咕嚕咕嚕。”林若寧的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從到英國的第一天開始,她就沒怎麼好好吃過飯,又生了一場病,不餓纔怪。
“有人做了精緻的早餐,你要出去吃還是我給你端進來?”霍姆斯先生站起來走到她牀前,眼中寫滿了認真與貼心,絲毫沒有笑話林若寧的意思。
林若寧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我還是出去吃吧。”她不習慣別人照顧自己,自己有能力做的事情,她都會盡心做好。霍姆斯的一番話已經讓她的心緒稍稍平復,如果真的執念於那一晚的事情,對她來說太過不值,想多了,爲難的只有自己罷了。
一出房門,一陣悠揚的鋼琴聲便從樓上傳來,林若寧的腳步瞬間停在原地,倒不是這鋼琴談的有多好,而是那琴聲中充滿了一種對生命的渴求,讓她產生一種共鳴,這是發自心靈的琴聲,她可以想象出彈琴者是用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來彈奏這麼一首低緩卻充滿生機的樂章。
“是誰在彈琴?”林若寧不由地好奇問道。
霍姆斯先生微微一愣,緊接着笑道:“是我的一個朋友,最近在這裡療養,走吃飯去吧。”霍姆斯先生看樣子並不想回答林若寧的問題,只是給了她
一個閃爍其詞的答案,說着徑直走到了餐廳。
林若寧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既然人家不想回答,自己的追問也就沒有意思,想到這裡她就緊緊跟着霍姆斯去吃飯。
象牙白的圓木飯桌上擺着一束精緻的插花,色彩大多是淡雅的白色,看起來是那麼純白與乾淨,霍姆斯給林若寧擺好了餐具,像是在說家常話一般說道:“這個全麥麪包是我今天早上剛烤的,看樣子不錯,你要不要嚐嚐?”
“在吃飯之前,我想問一下,這裡距離機場有多遠?”林若寧只是辦了一個臨時的簽證,想着她快要回國了,身上的錢包也沒有了,所以一想到回國,她就很爲難。
“機場?這個我要想想。”霍姆斯先生轉身又去溫牛奶,“其實,你沒有必要急着回去,你的病情還沒有徹底穩定,爲什麼不在英國多待一會?”
透明色的玻璃杯中緩緩注入純白色的液體,等到離杯口一公分的時候,霍姆斯停下手中的動作,將牛奶遞給林若寧,自己也端着一杯牛奶走到餐桌前坐下。
“其實,我是想回國了。”是的,她想回家了,那裡有她的親人,有她的死黨,倫敦的一切一切她都不習慣。
“那你病情好了,我就帶你去機場。”霍姆斯先生的眼神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樓上纔開口淡淡說道。
“謝謝你。”林若寧聽到霍姆斯要帶自己去機場的話後,心情一下子開朗了不少,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離開倫敦,忘掉倪安,忘掉髮生過的一切。
微風吹來,窗外傳來陣陣迷迭香的香氣,樓上的琴聲也漸漸停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