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兒一家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鬱虎從劉瞎子那裡得到的消息是,趙鳳兒一家得到親戚的資助,將趙鳳兒送到大城市去讀書了。
失去趙鳳兒的鬱虎變得異常暴躁,特別是他試圖得到趙鳳兒的聯繫方式,但又無果後,他更是成天見誰跟誰過不去。
成天失了魂似的鬱虎在棠口鎮四處亂跑,他只想打聽到趙鳳兒的消息,但他這麼一個半大的小屁孩,根本就得不到任何他想要的。
鄺恨離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也有些心急,但他明白,長痛短痛都是痛,他雖然趕走了趙鳳兒一家,但鬱虎的心結還沒打開。
……
“阿虎!”
這天鬱虎又準備出門,鄺恨離趕緊把他叫住了。
“師父找我有事嗎?”
鬱虎不知道鄺恨離爲什麼把他叫住,現在他滿腦子裡全是趙鳳兒的影子,所以在鄺恨離面前他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有多久沒見過你小坤山中的狼朋友了?”
在鬱虎小的時候,鄺恨離帶着他到小坤山中適應叢林生活,而鬱虎天生就有與動物交流的能力,所以在鄺恨離的幫助下,鬱虎在山中結交了一批狼朋友。
鄺恨離知道自己現在勸解不了這小子,他想到了山中的野獸,也許讓鬱虎到山中冷靜一下,他會想通,所以他讓鬱虎到小坤山中走一趟。
鬱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他感覺鄺恨離的話很有道理,與其自己在鎮子裡跟沒頭蒼蠅一般亂竄,還不如到山中去放鬆心情。
“師父要跟我一起進山嗎?”
“我不去,那些野獸都怕我。”
“好吧!明天一早我就出發。”
呆在鎮子裡痛苦,還真不如到山中去走一走,鬱虎決定還是先把趙鳳兒的事放一放,自己進山去冷靜一下爲好。
……
當方波在小巷子裡找到賣藥人的時候,賣藥人正蹲在角落裡吃着盒飯,看到怒氣衝衝的方波時,賣藥人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找你買治療失眠的藥,你竟然賣了一包葡萄糖給我!”
見到賣藥人,方波隨手就將那袋葡萄糖扔到了賣藥人的臉上,然後他指着對方的鼻子就要開罵。
賣藥人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屁孩脾氣這麼大,這小子竟然敢往自己臉上摔東西,當時他就火起。
“你這個小東西活膩味了是不?居然敢打我的臉!!!”
賣藥人將手中的盒飯一摔,接着他衝到了方波的面前,但此時他還真不敢對方波動手,這小子出手闊綽,他一時間還猜不出這小子的背景。
“你賣假貨你還有理了!!!”
方波纔不怕這位,他雙手叉腰站在賣藥人面前,仰着臉怒視着對方。
“那你去告我呀!”
賣藥人看了一眼巷子外,他沒看到外面有什麼人,這讓他更加迷惑,眼前這個小屁孩到底是什麼來路,這樣的情況居然敢獨自前來。
“你……”
方波被嗆得說不出話來,這事他告誰去,找警察嗎!那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看見方波無話可說,賣藥人更加得意了,他指着方波的鼻子說道:“你說你家裡有人犯病,讓你到我這裡來買貨,難道你家就只有你跟那個吃藥的了嗎?而且他還是在犯病的時候叫你到這裡來,什麼人這麼心大?竟然敢讓你這麼一個屁大的孩子來買這種東西?”
“那又怎樣,各家有各家的難處。”
方波此時還在嘴犟,他目的就是讓賣藥人給他一點真貨,他想的陷阱太完美了,不能因爲藥方面的小事功虧一簣。
賣藥人冷哼一聲說道:“你就是一個有錢人家的敗家子,你到我這裡買的那種藥,實際上你就是想禍害別人家的女娃子,你說這種事我能幫你嗎?”
“我……”
方波沒想到對方居然當天早把自己看穿了,他買的藥當然就是對付趙鳳兒的,只是他不知道趙鳳兒早離開鎮子了,不過現在他還想把藥拿到手。
“我拿藥去做什麼事幹你屁事!你少在這裡鹹吃蘿蔔淡操心,你賣你的貨,買家用來做什麼是你管的嗎?”
這點江湖規矩,方波還是知道一點的,誰叫他的爹是當年的黑道大佬。
“你以爲你做了事,別人就查不出來了嗎?查到你後你到沒事,最後遭殃的還是我。”
賣藥人這話實際有深意,一來方波一看就沒到法定入刑的年齡,而方波犯事以後如果被查出來,他大可以將自己這個賣藥的供出來。
方波到時候一定什麼事也沒有,而他這個賣藥的自然就得承擔全部責任,這也是賣藥人當天不賣真貨給方波的真實原因。
“原來你是怕了!怕你就別出來做呀!”
方波諷刺地數落了賣藥人一句,然後輕蔑地看着賣藥人。
“啪”
一個大耳光抽到了方波的臉上,這小子爲自己的毒舌捱了一巴掌,而且賣藥人恨這小子嘴臭,下手特別重,那一耳巴當時就把方波抽得退了兩步倒在地上。
幾顆金星從眼前飛過,方波差點被那一耳光打昏過去,當他能看清周圍情況的時候,他發現賣藥人正惡狠狠地看着他。
方波此時想也沒想,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巷口,此時他看到街上有人了,他才感覺安全。
“你給我記得,這事沒完。”
見自己安全後,方波衝着巷子裡的賣藥人丟下這麼一句話,然後快步跑向了鎮子外。
而此時一個人也遠遠地跟隨着方波,向鎮子外快步行去。
此去的方向是棠口鎮的一座墳場,方波正是衝着墳場去的。
……
在一座豪華的墳墓前,方波放聲大哭起來,儘管現在是大白天,他那種猶如地獄裡出來尖利的哭聲,在這樣的地方迴盪,依然讓人感覺後背發涼。
自從方波的媽,那個胖大嬸死後,這三年多的時間,方波從來沒流過一滴眼淚,他知道要想報仇,自己必須得堅強起來。
但此時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連一個藥販子都鬥不過,要知道在以前,這種藥販給他提鞋都不佩,現在自己還捱了這個藥販一耳光。
這讓方波對自己完全沒有了信心,而且那個鄺恨離到現在他都沒能見上一面,這使得他絕望。
“嗚…!媽呀!…爲什麼報仇這麼難呀!”
方波跪到他媽的墳前就痛哭起來,畢竟三年來的委曲他今天需要舒解,但他的哭聲卻因爲成長的不順變得尖利又詭異。
“媽…!三年了,我無時無刻不想着完成您的遺願,但……”
說到這裡方波沒辦法說下去了,那個當年玩遊戲把他打得一敗塗地的鬱虎,那個歲數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跟自己一樣平常的男孩。
爲什麼就這樣的難以對付,製造的“意外”對他根本就沒用,而自己找到金煙槍那樣的邊緣人也沒能將他除掉。
想想自己跟鬱虎歲數一般大,別人就那樣厲害,而自己竟然被一個毒販子欺負,想到這裡方波哭得更厲害了。
就在方波身後不遠處,張廚子露出了半個頭,他也是在街上看到方波被一個毒販子欺負,感到很奇怪,所以他跟上了這個小男孩到了這裡。
但此時的張廚子只看到一個哭泣的男孩,一個處在崩潰邊緣的孩子,看到這一切的張廚子微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