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事情能讓我感到恐懼,那就是死亡和年齡不斷的增長,死亡是每個人都必須要經歷過一回的事情誰都無法避免,也許飛來橫禍,也許安安靜靜,每個人終歸會有一種死法,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我對死亡倒不是那麼害怕了。
可是,在聽說了‘路虎’的事情後,我心裡又升起了對年老的恐懼,我現在還年輕,常年遊走在戰場上,說不定哪天那顆子彈就看中了,非要和我親熱,那我也沒有辦法,但我最擔心的就是沒有一顆子彈相中我,讓我就這樣在戰場上游蕩下去。
有一天,我終歸會老去,身體機能開始下降,眼睛開始渾濁,視力開始模糊,就像我們在敘利亞看到的那些年過六七十歲的老頭,雖然他們倖存了下來,可他們有的牙齒已經掉光,吃東西也只能吃軟的,頭髮也都悉數沒有幾根,走路時都要人攙扶着,否則就要摔倒!
想到我將來有可能會變成那副模樣,我心裡就一陣發寒,如果我將來會變成那副模樣,我寧願在戰場上戰死!
也許,‘路虎’的選擇是對的,也是一個戰士都會選擇的死法!
“想什麼呢?換一下!”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和公子哥他們走出了山洞來到了外面,醫生踢了我,指着旁邊正擡着石碑的木馬讓我去替換他。
我默不作聲的把槍背到後面,然後替換了木馬,和幽靈,貝爾徹,天蠍四個人一人一個角擡着石碑向回走。
手裡的石碑看起來只有兩米多高,不到二十公分後的樣子,可分量着實不低,走起路來壓的手指頭都疼,可我沒理會它,心裡還在想着剛纔的事情。
“怎麼了?”貝爾徹看我神色不對,走過來問道。
“沒什麼?”我面無表情的搖搖頭,不想說話。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有事了,說說吧!”貝爾徹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出我心裡有事。
“What’swrong?”醫生也聽到這裡有些不對勁走了過來,貝爾徹指了指我,搖了搖頭。
幽靈和天蠍他們一下子停了下來,定定的看着我,我沒有防備,手一劃,差點撲到地上吃泥巴。
“還說沒事!你看你這傻樣子,像讓人開了後庭似的!”公子哥走過來笑罵道,周圍人也都笑了,我卻升不起一點笑意,心裡那個疑問,像一座大山一樣,壓的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們說……”我有些遲疑的開口,卻擔心他們說我娘們兒,可如果不說出來,我心裡太憋屈了!
暴力的把胸前的兩口口子解開,我喘了口氣,擡頭看了眼天空,卻發現此時烏雲密佈,看不到一顆星星,連月亮都不知道跑到哪貓着去了。
“你們說,如果我們真的有幸活了下來,一旦我們老了,我們該怎麼辦?”果然,我剛一開口,其他人看着我都愣了。
讓我意外的是,隊裡的其他人也都陷入了沉思,默不作聲,場面一時間突然壓抑了起來。
“這有什麼可想的,找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再弄幾個聽話的日本小妞,過下做皇帝的癮就成了!”天蠍在戰場上總是雷厲風行,但在平時,他卻一直被傳統思想霸佔着。
“我去養狗,那時候,我的身家肯定能讓我買遍世界上所有品種的狗,到時候我就牽着它們遛彎,那生活多美呀!”隊裡一名叫‘狗王’的傢伙咧嘴說道,他總喜歡把每件事和狗儘量聯繫起來,所以大家給他起了一個狗王的外號。
“那就不是你遛狗,而是狗遛你了!”貝爾徹哈哈的笑了起來,其他人也都跟着鬨笑起來,我也忍不住樂了。
一羣人笑過之後,笑容又收了起來,因爲所有人都不知道,如果真的僥倖活下來,到底該怎麼做。
“未來屬於明天,那是未知的,我不喜去想未知的東西,我只看中眼前,現在大家不是也挺好嗎?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屁股後面又沒有人追,這種滋味多爽啊!”木馬是意大利人,講英語的時候總是言簡意賅,不像遊鯊他們說的那麼利落。
其他人也都點頭,眼中的沉重之意漸漸消退了一些。
“珍惜眼前的人,能讓我們活的更加美好,不管我們最終的下場如何,我們都要快樂積極的去面對,至少,我們經歷過,那就足夠了!”Redback開口,說了一句讓我們都驚訝的話。
“狼羣中竟然還有這樣多愁善感的人,怪不得狼羣差點被滅了,你們也快了!”這時,被扔在地上的哈桑開口獰笑着說道。
“去你媽的!”貝爾徹額頭青筋暴起,氣的他掏出懷裡揣着的中國產的95式軍刺對着哈桑的屁股就插了進去,頓時哈桑疼的‘嗷’一聲,身體不由自主的繃直了,看得我們幾個也跟着菊花一緊,渾身打了個哆嗦,等貝爾徹把刀拔出來,哈桑已經昏迷過去了。
“你個混蛋!快把你的刀拿刀一邊去,臭死了!”狸貓捂着鼻子,看了地上的哈桑一眼,急忙和Redback跑開了。
“你真生性!”Redback離開前對貝爾徹無語的說道。
“你這方式太特別了,以後審訊就讓你來吧,保證沒人能撐得過去!”公子哥丟下一句話,和其他人繞開他,急忙走開,生怕碰到那把刀。
“兄弟,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過我吧!”我急忙對幽靈他們使了個眼色,擡起石碑就跑,速度比剛纔還快了幾分,氣的貝爾徹在後面直跺腳。
一路狂奔,等速度慢下來後,心中的鬱悶也在這一場鬧劇之下衝的七零八落,雖然還沒有徹底消散,但沒有了心結,讓我感覺渾身舒服了不少。
我可能不是一個合格的戰士,因爲我總是在心裡想着各種各樣的問題,發着各種各樣的感慨,讓自己心裡充滿鬱結,我不該上戰場,做個詩人倒是不錯,整天和自己過不去!
向回趕的時候,我無意中向天上看了一眼,依然烏雲密佈,毫不見一絲的光明,不過這已經無所謂了,因爲路還是要走,我無法阻擋,那就這樣一路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