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抱歉,大將軍王。我家公子路上偶感風寒,近日實在不方便見客;家主特意讓小人向大將軍王轉達歉意,改時間家主定會登門回訪。”
在公子楚羽下榻的驛館門前,公子楚羽的長隨僕人,彬彬有禮的回絕了前來拜客訪友的某野。
“我們走。”安東野冷冷的丟下一句,帶着身後的衛隊近臣轉身離開。
走不出多遠,便已來到“黑狀師大聯盟”設在“狼都”的律師分行,門前兩個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女正在斯斯文文的交談,見到某野一行人走近,其中一個男士上前伸臂阻攔道:“對不起,這裡是私人地方,謝絕外人入內。”
“我大哥是來找孟大律師喝茶敘舊的,讓開!”幽東憋了一肚子火道。
“小米姐正在忙於事務,無暇見客,各位還是請回吧。”瞄了一眼臉色不善的安東野,職業裝女士婉轉的回絕了某野的意願。
幽東正要上前動武,羽訫一扯衣袖,回頭看時,只見兄長的身影已經落寞的走遠;向兩個男女虛晃了兩下酒罈大小的拳頭,幽東快步的趕了上去,氣呼呼的道:“都是些什麼人啊?!大哥大難臨頭,他們一個個生怕惹禍上身,都躲得遠遠的,恨不得假裝不認識我們似的,真真氣死我了。”
“楚羽礙着霍都的情面,避嫌躲避,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楚家的產業,如今一大半在‘花都’,他也犯不着爲了幫我得罪百葉沐風而毀了這個家業;至於孟小米嘛------”安東野冷笑道:“一個爲金錢利益可以出賣良知,唯利是圖的黑狀師,和這樣無良負義的拜金女人,又有什麼情誼可講呢?”
“還真是人情冷暖啊!這些內閣大臣的代表------不,是該稱呼爲‘代婊’,狼兄已經接觸過半數了,顧曉刀顯而易見是和百葉家貌合神離的;那個親衛軍女娃兒,還在搖擺不定,尚能爭取一下;姓楚的小白臉和這個姓孟的婊子看來已經鐵定幫着百葉沐風、孫亞斌對付我們了,至於其他四位,狼兄下一個要會會誰?”同行的下雨石搖頭晃腦的分析着當前情勢。
接連吃了兩個閉門羹的安東野,在秘密警察分署門前站定,吸了口氣道:“做最壞的打算,盡最大的努力。”
巨大華麗的門扉在年輕的女警官恰如其分的力度下無聲無息的滑開,那客廳中心的一張長桌一頭,越發出落的美麗嬌豔,出水芙蓉般的秘密警察第三縱隊安水兒中、將,坐在椅子上舉起手中的酒杯向走進來的某野致意:
“還沒吃早餐吧,大將軍王。一起坐下來用飯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水兒姑娘。”儘管語氣上仍延續着過去的恭敬,但已經將關東實際控制在手中的安東野早已躍上了新的高度和地位。
與秘密警察女領袖身後站立一排的警察士兵們成正比,一隊絕對忠誠於狼王的狼牙衛隊將兵也在牆安東野站定;不僅僅是他們,幽東和羽訫一起在兄長身後站定。
房室內的氣氛一時間十分緊張。但惟有某石一個人毫不在乎,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地連吃帶喝之後,好像自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似的招呼道:“狼兄,你倒是吃啊,你不是和我一樣都餓壞了嗎?我都替你嘗過了,這盤水果沙拉沒有毒,這酒也沒毒------”
“毒殺”的可能性一時間涌上衆人的心頭,精於此道的羽訫,連忙上前再檢查了一遍兄長面前的餐具和食物,確認無異後方愧疚的向狼王躬身請罪;安東野不在意的擺擺手,這些跟隨在自已身邊心腹,在這些暗鬥的日子裡,都早已累得疲憊不堪,不是連自已也因爲勞累減少了警惕性嗎?看着安水兒姑娘有些發青的臉色和打着嘗菜試毒旗號、仍在一道道的試嘗桌上菜色的某石,安東野阻止道:
“夠了,下先生。水兒姑娘想殺我的話,不會用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手段的,退下吧。”
“這道冬瓜湯味道差了點。”抹了把嘴,挑三揀四的下雨石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一連在某東和某巫師的白眼中打了兩個飽嗝。
“讓您見笑了,水兒姑娘,下先生世外高人,天真率性,自是不與世上俗人類似,言辭舉動,別出一格,別出一格。”搜腸刮肚組織美好言語掩飾讚美下雨石的安東野,心裡早把這個丟人現眼的傢伙祖宗十八代罵遍了。
“那就讓我們言歸正傳吧,大將軍王。”安水兒用雪白的餐巾,抹拭了一下紅潤誘嘗、讓人浮想聯翩的人脣角,優美的道:“我率部屬前來關東的原由您很清楚,大將軍王。您的所作所爲令在‘花都’的三位大佬和皇族的人物都十分的憤怒,不妨明白講,我得到的內務省命令,是在中央調查組落實您的罪行後,解除您對關東遠征軍團的指揮權,並將您押回帝都,聽候教廷發落。”
“可是您在到達‘狼都’後改變了主意,是麼?水兒姑娘。”由於胃疼的老毛病,安東野只能小口小口的喝着一些清粥。
“拜託你不要那麼自信,大將軍王。”美麗的警花翻了一個依舊美得無話說的白眼,繼續道:“不錯,我是改變了主意,只有失敗者才被指責懲罰,而您是勝利者,您成功了。”
從座位上站起來,安東野心情不錯的道:“謝謝水兒的姑娘的款待,在不久的將來,您會因爲今天做出的正確決定,得到高於十倍乃至百倍的回報。”
“人言可畏,水兒就不出去相送了,大將軍王慢走。”眉眼帶着笑意的安水兒端起茶杯,示意送客。
出了秘密警察分署,安東野常常舒了一口氣,總算搞定一個,這種自己多方奔波努力終於有了一點點成效的慰藉感,霎時間佔據了安東野的身心。
顯而易見,“花都”的百葉沐風得到關東這片遼闊大地,不僅將增加教廷的版圖面積,更加進一步的提高百葉皇朝在大陸諸國中的威望和實力;然而,對於立下這件不世功勳的少時玩伴、今日的狼羣大將軍安東野擅行軍政的處置,爲難年輕的教皇陛下。按照這個傢伙的所作所爲,就是有一百個頭都不夠砍的,以廷律教規而論,即使死一萬遍都罪有應得。但實際上,教廷上下和皇族內外,每一個人都清楚的知道,絕不能像對待一介平民一樣,對待這位手握重兵並盡得百萬狼羣軍心的蓋世名將。
按照“內務省”擬定的廷發,擅行軍政目無王法者,就已罪當處以死刑。問題是安東野統兵在外,更以弱勢戰力屢屢擊敗數倍於他的強敵,以狼王的性格,更本不可能坐以待斃、自願解除其軍權並守押回帝都受審倒,尤其是在某野的身後,尚有“天依商盟”的全力支持,考慮到武力鎮壓的方式不合時宜的教廷中央和百葉沐風,只能是接受了安天依盟主的“居中”調解。
暫時逃過一劫的安東野,其實日子並不好過。關東雖然大體平定,但內憂外患仍是虎視眈眈。首先是措手不及下慘敗的“滄浪帝國”,由於顧忌狼羣軍手中掌握着大量被俘虜的帝國軍將兵和仍身陷在狼羣手中的皇室正統繼承人武藏富士王子殿下,不得不一方面派出軍國色彩淡一些的“淺野百貨”大亨淺野秀樹,代表武藏皇室要求與狼羣和談,一方面在本島國內的空軍基地加緊訓練整編吉野美志雄的空戰部隊,隨時準備偷襲狼羣大本營“狼都”,以報一箭之仇。
武裝警察與“暗部”強硬的手段,表面上壓制住了此耿耿於懷的統治區修羅軍民,自己更以不光彩的手段,用嬰兒小彼得的生命安全,俘獲了瑟琳娜大妃的身體和自由,一旦她們母子脫離自己的控制,將自己的卑劣勾當公諸於世,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的修羅人便再無顧忌,狼羣和自己將直接面對修羅第一名將毗沙門老師的怒火和攻勢,畢竟瑟琳娜大妃是老人家視爲生命的唯一親人。
兩大外患後尚有內憂,首先即是在關東各地出現的數百股武裝勢力,如雨後雜草一般,在狼羣兵力無治顧全到地方,前前後後冒出了衆多的武裝集團。
他們中間有原“修羅帝國”或舊“風翼王國”的大小貴族武裝,有在帝國軍統治風翼時期趁勢而起、反抗佔領軍*的風翼民間武裝,其中更有數支大規模的盜賊集團擴張後的勢力。這些多如牛毛的大小股私人武裝,對於安東野意圖建立新的帝國秩序計劃將形成不小的阻力。
更大的一個內憂則來至於狼羣集團的內部,雖然*權盡歸安東野之手,但旗下一衆行伍出身的悍將,毫無政務管理的能力,大多數的各級政府長官,如郡太守、市長及行政官員幹部的位置,除少部份留用舊官員外,盡落商盟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