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泰安到出海口,距離約有五六百里。按桂雲錚與方盛的約定,兩人將在海州(連雲港)港口會合。
此處,是北地與江南的交接之地。北人善騎,並無水軍建制,故方盛攜水軍沿海而上,以做接應。
依桂雲錚設計的行軍路線,這一路要過蒙陰、琅琊、莒縣而入淮安府,方纔能與方盛成功會師。所以,頭三日應該說是比較安全的,朝廷的反應不會那麼快,也是最需要全力以赴、風雨兼程的。
那麼,照這麼算,頭三日,須得日行百里,繞過琅琊郡。不然,如果琅琊郡的守軍得到朝廷急報後,加以攔截,後果就不堪設想了。琅琊郡有守軍過萬,對付他們簡直是碾壓式的打擊。
這是一次足夠大膽的冒險行動,這麼多的人,不可能都化整爲零。就宛如一支偏師,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敵方勢力範圍內安全脫身,其難度之大,非同尋常。
爲了計劃順利推動,桂雲錚一再叮囑鄭八爺、淨空大師、飛雲子、褚凌風等有影響力的前輩,讓他們給大家做好思想工作,要忍一時之苦,不可拖慢大軍的行軍速度。
這確實可能會很難爲這些江湖人。雖然沒有什麼輜重,但如此急行軍,估計是他們平日裡不曾經歷的。這是桂雲錚最擔心的地方。
出發時,日已漸自偏西,用現在的時辰來說,約是三點半左右。所幸是秋天,日光溫和,一路有風,羣雄有說有笑,仿似忘了今日的那幾番血肉橫飛的廝殺。
方醉和鄭八爺、淨空大師、飛雲子、出塵道長一道同行,不知覺地說起了那幾名玄衣人的劍法。
大家都是見多識廣之人,一番分析,確定了那劍法確實出自天山派。
鄭八爺不禁面有憂色,想到此前多次致信給天山掌門顧成峰,請他爲俠義事業出力,都爲其婉言拒之。而今卻有會天山劍法之人輔佐寧侯爺,這其間,不言而喻,只怕又似泰山派一樣,已成了靖王的入幕之賓。
天山派雖然門下弟子比不上少林、泰山、衡山那樣遍及天下,但多年來,其弟子武功之精純,向爲各家稱道。故,那幾名會天山劍法之人,衆人雖都不識,然武功已經非同小可。
這是大家都感到憂心的地方。
“唉,若是天山派竟附了靖王,那可真是件頭疼事!”
鄭八爺忍不住嘆息起來。
飛雲子亦是聞之點頭。
“天山弟子,比之泰山弟子,更不易對付啊!”
出塵道長跟那幾人交過手,更有體會。
“確實不好對付,以貧道之力,一對一也只稍占上風,設若人家不過只是幾名普通弟子,這想想,還真可怕!”
“哎,出塵道友,不可妄自菲薄!天山派再厲害,我俠義中人豈能懼之!”
褚凌風向來快人快語,寧折不彎。
“對,對,對!褚掌門說得對,是貧道唐突了。”
出塵道主不由地有些臉紅,心想,武當比之天山,更是淵遠流長,底蘊深厚,又有這麼多同道相扶,確實何須懼哉!
“哈哈!古來邪不勝正,多行不義必自斃。諸位大師,方某以爲,若是天山派、泰山派一意助紂爲虐,脫離我俠義道之陣營,我們自當以仇敵相待。以有道誅無道,以正義對邪惡,結果一目瞭然。天高的武功,也抵不過人心向背。何況,咱們俠義道的力量,是綿綿無盡,澎湃洶涌!他們趨炎附勢,興風作浪,必將被咱們迎頭痛擊,打回原形!”
方醉一派正氣凜然,慷慨陳詞,一瞬間,感染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