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會的計劃,兩日後,天下第一一決出,大會就要圓滿結束。
這意味着,倒計時開始了。
夜裡的泰安城,笙歌不歇,醉生夢死中,多少人滿眼迷離。
明天會怎麼樣,去它孃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
……
可是,有心人還是嗅到了些異樣的味道。
其一,明顯地,城裡的兵士增多了。
其二,泰山弟子也密佈於城中,這是他們的地盤,按說無可厚非,但果真如此嗎?
於是,在夜色掩蓋中,各方都在動。
月蘿郡主在白天就已經搬離了臥佛樓,到了城外的大營裡,杜成與那四名侍衛自也是如影隨形。
兩人其實都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月蘿郡主沒找到桂雲錚的線索,心裡多少是有點失望的。可又經不住寧侯爺的一再鄭重地恭請,只好先撤出縣城。
星月道這邊,他們被安置在聞香院背後的一條老街上。因爲星月道主約束甚嚴,各道衆倒也聽話,沒有如其它那些邪派般在外面花天酒地。
但這條老街,自星月道入駐後,便突然氣氛變了。沒有熙熙攘攘,沒有肆意喧鬧,死寂中,殺機重重。即使聞香院的香風飄得再濃郁,他們都沉寂得不起一點漣漪。
此際,星月道主、黑風使董二、京師分堂吳良、秋楓、冬大、冬二等人正聚在一間屋子裡。這幾人,都是星月道主最信得過的人。
屋子外面,十八星月衛持刀以待,數名星刃成員則伏在暗中。
此次折了藍月使,吾甚心痛,恨不得手刃方醉纔可。本道參加此次大會的重任,一是要奪下武林盟主之位,二就是要趁此機會,將以鄭八爺、方醉等人爲首的正派一舉拿下。只不過,武林盟主之爭,本道已經失手,這怪不得兄弟們,對手實力之強,確實出乎本道主的意料。
說到此,星月道主輕輕一嘆。
唉,王圖霸業,誰不是白骨壘成!想當年,紅葉使、藍月使、黑風使,咱們兄弟縱橫天下,怕過誰來?沒想到,功業未竟,咱四人,卻已折其二,這一統江湖,真就那麼難嗎?
董二聽到此處,遙遙想起當年事,不禁也頗有感慨。
是啊,大哥你當年是何等雄姿英發!若不是爲了那靖王,咱們又何須如此!
星月道主輕輕地擺了擺手,當年事,能說得清嗎?
兄弟,不提了,不提了。當年的是是非非,實在難斷得很啊!總之,是本道主有愧於你們了。
此話說着,星月道主竟已有哽咽之意。
但——
接着,星月道主話鋒一轉,聲音肅然。
不到最後,誰都不是贏家。靖王此次大會,調重兵圍城,用意頗深。今日召大家於此,一是按原先的方略,繼續本道的任務,給王爺一個交代;二是爲防生變,咱們得有所防備。你們看,泰山派此次行爲異常,現在似乎已傾巢出動,這一定,是有別的圖謀。本道主以爲,這是友就好,是敵的話,就真有些不妙了。
道主,請恕屬下直言,若是這朝廷重兵,意亦在我道呢?
卻是吳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實際上,這也是星月道主未明言的話。
那,那就真是四面楚歌了!
此話一出,一屋無語,心事沉沉,恰如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