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驢上

因爲上官爵白天在院子裡光明正大教訓人的行爲,致使一大部分小倌心靈受創,就算到了晚上也沒有緩過來,一個個嚇得晚上都沒有接客,於是君不歸生意大大受損,心疼的老鴇心都快碎了。

拉來煙蘿商量了一下,討論怎麼把那尊大佛請走,要知道男人背後的勢力是炎華最高權勢的宛親王,那是他們就算有一百條命都不敢去招惹的人。可不讓他離開,整個君不歸鬧的人心惶惶,一個個的白天睡不好,晚上接不了客。不過兩人商量來商量去也沒弄去個結果,最後只好決定硬挺,只能等那人自己厭煩離開,不然還有什麼辦法。

所以當上官爵找到老鴇說明來意之後,聽說他們要走的老鴇差點尖叫出來,抑制了一下情緒,裝出一副不捨的表情說道:“公子能來這君不歸是奴家的榮幸,爲什麼要急着走呢,是不是奴家這裡有什麼招待不週?那些小賤蹄子奴家一定好好的教訓,希望……”討好的看向從進屋就嘴角帶笑的人。

“那個‘奴’我要了,老鴇開個價吧,不過得等我讓宛親王府的人把銀兩送來!”上官爵說道。

“不用,不用!別說一個‘奴’,公子你就是要這整個君不歸的人,也是奴家的榮幸,奴家都會不收半文錢……還請公子以後多多照顧奴家這君不歸。

“照顧當然沒有問題,只是我在這白拿你的人可不太好吧?”

“公子千萬別這麼說,那奴本就不適奴家君不歸的人,他是兩年前有人給了一百兩丟在這兒的,說是讓他在這裡做最低賤的活,只是不准他死掉。我看他當時全身都是傷,下身的傷最嚴重,就讓他留在君不歸當‘奴’了。看樣子也是他當初得罪了人,不過他也命大,再怎麼折磨,他楞是挺了兩年,公子收他做奴才是他的運氣。”一個倒貼錢,硬扔在她這兒,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掉的東西,她留着幹嘛,還不如就送出去換個人情。

上官爵想了一下,老鴇說得話和他預料的差不多。“把他扔在這兒的人就再也沒有來看過?確定他的死活?”既然扔在這是爲了報復,那就會安排人在這看着。

“最開始是有人初一和十五的時候過來確定他死沒死,然後找一羣人折磨他。可是過了大半年之後,就再沒有人來過。”老鴇確定的點點頭。

知道了想知道的,又得到了要得到的,上官爵站起身,對老鴇笑道:“這樣吧,要是以後那人又找來,姐姐也不用爲難,實話實說就好。有人問人哪去了,你就說被宛親王府的人帶走了!”

老鴇一聽這話,咧大了嘴,這不就是說她攀上了宛親王府這高枝兒了嘛,於是趕緊連連點頭道謝。

擺擺手讓老鴇不用送了,上官爵跨出門外。走了沒兩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轉身問道:“昨天看現場‘表演’的那羣小倌回去後反應怎麼樣?”

啊?老鴇沒有反應過來,等她想起昨天的事情,快要咧到耳根的大嘴頓時垮下來,說:“公子實不相瞞,昨天有一半的小倌都嚇病了。幾個年紀不大剛買進來的,現在一看見狗就哭,癱在地上尿溼了褲子。”

“哦!”得到結果後,上官爵揹着手往暫住的房間走去。

原來不是他爹太膽小,而是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這樣。不過比較一下,看來他老爹還不錯,起碼沒有嚇得尿褲子。果然照比一般的小孩子,他爹算是膽大的了!

……

“啊啐!啊啐!誰叨咕……啊啐……我……”正在喝水的上官羿連打三個噴嚏,差點被水嗆到,結果把水撒的哪都是。“誰,哪個混蛋在背後叨咕我!”放下手中撒得見底的茶杯,拍着胸口說道。

展廷顯拿起手絹幫上官羿擦擦嘴邊的水,“什麼背後叨咕你,我看是你晚上睡覺踢被子涼着了。哦,對了!”把剛剛暗衛交給自己的紙條遞給上官羿。“剛傳來的消息,楚洛楓和鳳惘正往這來,說要小住幾天!”

什麼!那個潔癖狂居然不到招呼就跑來,該死的,他一來就指手畫腳的!上官羿‘噌’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來人啊,開門準備放狗!”不在家好好待着養肥膘,瞎跑什麼,上官羿心中低估。

那鄉上官羿剛叨咕玩,這邊正躺在鳳惘腿上曬太陽的楚洛楓就打起噴嚏。

“是不是晚上吹風涼到了?我叫大夫過來看看!”見楚洛楓打噴嚏,鳳惘剛忙起身去要找人。

“沒事,打個噴嚏就大驚小怪!”楚洛楓一把拉住鳳惘,他可不想這事讓人知道後好被嘲笑。“八成是上官羿那混球知道我們要去他那,正編排我呢!”摸着下巴想了想,吩咐暗衛去準備二十幾個肉包子。

鳳惘有些不明白楚洛楓爲什麼準備包子,便開口詢問,只聽楚洛楓回答道:“到那後,我要用來砸上官羿的!”小樣,居然敢在背後說自己的壞話。“不是有句話說什麼肉包子打狗……”

“一去不回!”鳳惘有些無奈的接道。

“對!”楚洛楓哼了一聲擡起頭。

得,你這算是把那上官羿當做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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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男人走出妓館,就見自己的小紅花已經被小廝牽到門口。掏出個碎銀子打賞完點頭哈腰的小廝,上官爵便見小紅花圍着男人跑圈,不時用驢鼻孔噴氣到男人臉上。想道他們第一親密接觸的時候,這傢伙也是往自己臉上噴廢氣,上官爵便也沒有去管打算給男人一個下馬威的小紅花。

站在一旁掏出那日解下來的紅絲帶,三兩下從新打出一朵漂亮的大紅花。壞笑的扯過欺負人的小毛驢,把紮好的大紅花戴回到不情願的小驢頭上。“戴上了大紅花,纔是我的小紅花!”揪了揪小紅花的驢耳朵,把繮繩交給男人,牽起男人的手。“我聽說文城有名的豆腐腦攤就在城門口,咱們吃完了再出城,然後去宏城。”也不知道楚念澤那個傢伙到了沒有。

“聽說了嗎,昨天李員外家出事了!”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不知道,本來昨天要和入贅的新姑爺拜堂的。可誰知昨天李家不但取消了婚宴,還宣佈李家小姐要一世常伴青燈,落髮爲尼!”

“可我怎麼聽說是李家小姐瘋了呢?”

“你們說的都不對,我聽說是李小姐做了個夢,夢見了菩薩,所以才……”

“瞎說什麼,要我說李家小姐是不願意嫁個那個戴面具,接到繡球的男人。聽說那人面具下的臉極醜,這才讓李小姐寧願爲尼,也不拜堂……”

“真是冤孽啊,你說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這樣……”

“是啊,是啊……”

“……”

“……”

聽着衆人七嘴八舌,端着碗喝豆腐腦的上官爵勾起嘴角。“看什麼,我告訴你,這東西要端起來喝纔有感覺!”把碗放到男人的手上。“快喝啊,喝完我們好出城!”

男人看看一臉興奮的人,低下頭把手中的碗放到嘴邊

上官爵見男人照自己的方法吃東西,心中自豪的的不得了。“你說我以後叫你什麼好?你以前叫什麼?”

男人聽見上官爵的問話,僵直身子,名字……連人都稱不上的自己,哪裡還配有名字……

“……沒……有……”

瞧男人不想說,上官便不再問,知道男人可能是因爲發生在身上的事情,不願意提起。“既然你不願意提,那我就幫你起一個,但是以後你必須用這個!”四處看了一下,上官爵開口問道:“知道這世上最有韌性,生命力最頑強的東西是什麼嗎?”指指牆根下的雜草。“是它,雜草!雖然不起眼,但卻頑強,我喜歡青色,對於我來說,它纔是代表着生命的顏色!”真摯的看向男人,媽的,我都講得這麼噁心,你要是不感動,我就得先被自己噁心死。

雖然衣服下面的肌膚上冒出了許多小疙瘩,但秉持着戲既然開演,就要有始有終的上官爵,還是堅持感性的說:“青默,沉默的默,不是說名字都會和性情相反嘛,這樣你是不是就會話多一點?”壓下噁心,露出一張反覆練習了上千次的——‘真誠微笑’。

“來,叫一聲新名字給我聽聽!”

“……”

“叫一聲!”

“……”

“快點!”

“……”

“我讓你叫聽見沒有!”上官爵突然把手卡在男人的脖子上,用力收緊。“叫!”

“……青……默……”

“真聽話!”上官爵笑眯眯的看着臉色蒼白的男人。

……

大概在上官爵七八歲的時候,他總喜歡纏着上官羿給他講故事,有一天上官羿在講完爺孫與驢的故事後,摟着懷裡啃蘋果的兒子問道:“豆豆,爺孫倆都不騎,大家說他們是傻,兩人同騎,他們說爺孫倆沒有同情心。爺爺騎,孫子牽是不愛幼,孫子騎,爺爺牽是不敬老,最後兩人只好合力把驢擡回去。豆豆告訴爹爹如果換做是你會怎麼做?”

啃着大蘋果的上官爵扁扁嘴,想想說道:“他們真笨,也不知道找輛板車讓驢拉着,這樣他們不是就可以兩個人一起坐了!”

“可他們沒有板車!”

“他們不是去趕集嘛,同鄉會有啊,難道不能借來用!”上官羿義正嚴詞道。“再說了,那東西本來就是給人騎的,爲什麼不能兩個人一同騎!”把嗑完的蘋果核順窗戶丟了出去。“我的驢我說得算!”把手在衣服上蹭蹭,跑了出去。

“你幹什麼去?”上官羿喊道。

“找爺爺去騎驢,看看驢能不能託動!”上官爵跑遠。

經過事實證明,一頭成年的驢是可以託動一個大人和一個孩子,但是當時年紀還小的上官爵還沒有繼續探索的精神,所以他沒有實驗看看一頭驢能不能託動兩個成年男人。以至於現在上官爵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因爲託不動兩個人,而很慫的趴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小紅花!

“小紅花,其實你是頭很像公驢的母驢對不對?”上官爵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在地上打滾的小毛驢。

小紅花停止翻滾,擡起大大的驢頭,哼着粗氣表示出自己受到侮辱很生氣,並不時的蹬起後腿,試圖證明自己的性別。

“啐,一個裝飾罷了!”上官爵不謔的轉過頭,沒有看見青默眼中一閃而過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