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

小霸王講這些其實就爲了報復上官爵剛剛打擾了他的好事。可當他看見這人臉上面無表情,整個人不知道在想寫什麼時,有些後怕。

畢竟上官家可是專出變態的,特別又以這個爲甚。

沉默良久,上官爵突然張口道:“我在我爹眼中到底算什麼?”

站在一旁從頭聽到尾的藍瀾不怕死的說:“潑出去的水。”

“那沒潑出去之前呢?”

“髒水!”

上官爵掃了藍瀾一眼,心道自己當人主子就這麼失敗,這種時候也敢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

對於他爹當年做得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上官爵徹底無語。“我爹到底招惹了多少人,不會過幾天我又有媳婦蹦出來吧?”

“沒了,就這倆!”啃着手裡的蘋果,小霸王掃了青默和冷介炎幾眼。“相信我,這兩人的出現羿親王也絕對不好過。他可是老早就以爲自己已經把這事解決的妥妥當當,哪知二十幾年後又突然冒出來,用種種事實證明他不過是自欺了這麼多年。”

心中的煩躁無以言表,上官爵用力扯扯自己的頭髮。

看出上官爵心煩,小霸王不在意道:“上官兄弟,現在不是剛剛好,你不用爲你上官家的家規心煩了。拋掉別的這說,但這‘一雙人’的誓言你就不用負責,大可推到你爹身上,讓他去煩,誰叫他當初自作主張。不管出於何種原因,你和冷家主的定得親事可是一步不差,早已緣定。因爲我師叔,也就是上任明帝無意中算出單公子與你的命格屬相襯,這才讓羿親王動了歪心思,硬是逼人‘拉郎配’,把兩個原本沒有關係的人拴在一起。”

上官羿當初答應冷尚文所謂的子女聯姻純屬隨口一說,其實就是敷衍。

冷尚文喜歡上官羿,喜歡到不惜以身爲上官羿解毒。當時上官羿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冷尚文,但後來他慢慢發現這個人實在不適合自己。這人是對自己掏心掏肺,也感覺得到這人的真心,但他就是覺得累。

上官家的家主,明浩的羿親王,他把自己看做一把保護傘,保護所有他關心的人,保護所有對他好的人。

可再厲害的人也是會累的,也是想找個依靠,一個可以幫他分擔的人,但冷尚文不可能。

他太懦弱,事事不敢去爭取,有話憋在心裡又不說,每每把自己弄出一副可憐相。還要讓每日已經忙得快要吐血的上官羿抽空去猜這人心裡想什麼,自己的粗心有沒有觸碰這人纖細的神經。

這樣的日子讓上官羿身心疲憊,可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清楚,頂不住族中壓力的冷尚文便準備回冷家成婚,這讓上官羿更加看清他們二人的不合適。不管怎麼說,冷尚文也算救了自己一命,於是上官羿應允他一個條件,哪知冷尚文提出的竟是要和上官羿結爲姻親。

上官羿沒想到冷尚文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便爽快的答應,反正他也不認爲自己以後會有孩子。但現實就是這麼無常,上官羿怎麼也沒料到他自己也有當爹的一天。

於是他一邊暗中資助冷家,一邊希望冷家的少莊主是個沒用的廢物,這樣他也有理由毀約。想想還是不放心,上官羿又四處爲剛會說話的上官爵找‘媳婦兒’。某日在酒樓裡看見了賣身的青默,便打起歪主意。只是這主意打了一半,就被他忘到了腦後面。

以致後來當上官羿得知一切後,毀得連腸子都青了,畢竟一切因他所起。

而此時桌邊三人心中無味雜全。

雙手杵頭輕揉額角,“我爹現在在哪?”上官爵有氣無力道。心道這算什麼,他不知怎麼處理三人關係,忙得焦頭爛額,結果一切都是這人搞得鬼。問題是你到是弄明白啊,不帶把事情弄到一半就撒手不管的。

小霸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上官爵,“你不會是要去找羿親王吧?”看上官爵臉色不善,忙慌張道:“兄弟千萬別啊,要是讓羿親王知道又是我揭他底,他這次肯定會廢了我。你可知上回我把的他的私密講給你聽做素材,他是怎麼對我的,我可是整整兩年‘不舉’啊,要是他知我又揭密,還不直接把我廢了!”小霸王打定主意誓死不說。

對於小霸王的‘豪情’上官爵回之冷笑。“你怕他廢了你,就不怕我廢了你?呵,你不是想知道我當初怎麼一宿馭四男三女嘛,我讓你親身體驗一把!前後我都把‘它’廢了!藍!”

一直站在後面聽八卦打哈氣的藍瀾一聽有活幹,馬上來了精神。躥到櫃子旁邊翻出一系列的束縛工具,獰笑的走向小霸王。

藍瀾臉上詭異的笑容讓小霸王心顫,一手捂住前面的‘弟弟’,一手捂住後面的‘妹妹’,哆嗦道:“兄弟你不能這樣對哥哥,你這可是卸磨殺驢!”

“我喜歡殺驢,藍!”

“是少主!”

藍瀾上前拿出繩索,一步步走近小霸王。

“羿親王在大陸西陲的一個小國,他在那裡做皇帝!”

“什麼?”上官爵以爲自己聽錯了。他爹會去上一個偏僻的小國當皇帝,別開玩笑了。“藍!”

“真的,那小國有一種稀有的植物種在皇宮內院,羿親王提出優厚的條件交換但被拒絕,於是……於是……他軟禁了小國皇帝,易容成那人的樣子等着植物花開……真的……從來沒有這麼真過!”

聽清事情的經過,上官爵覺得這是他爹會做出來的事情。“他找的是什麼植物?”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可不敢再打聽羿親王的事情。”

確認小霸王不是說假話,上官爵大發善心放過這人,起身離去。看自己的主子走了,藍瀾哼了一聲,丟下手裡的東西也走了。

冷介炎先是閉上眼睛,再睜開雙眼一片清明,也起身離去。屋內只剩下青默和跌坐地上的小霸王。

平復下心緒,青默轉頭看向地上之人。“我與爵兒之間的命定是否有一天會解開?”

從地上爬起來,確定自己沒有了性命之憂,小霸王這才吐出一口長氣。聽見桌邊人問自己,伸手指指茶杯,表示先讓自己壓壓驚,隨後說道:“情緣這種東西易結不易解,特別還是你們這種後天人爲的。怎麼,你不想跟他糾纏下去了,要解開?”

不,如果可以他希望這情結一生一世都不要解開,青默桌下的雙手握緊。“我只想知道,如果當初我和爵兒沒有這事發生,現在會如何。”

小霸王認真的看着青默,嚴肅道:“一切都是天定,如果沒有羿親王和我師叔那自私之舉你就不會遇見他上官爵,也沒有現在,其實你們相遇的那一年你就應該死在‘君不歸’裡了。冥冥之中皆有定數,不然爲什麼那麼多青樓他不選,那麼多房間他不住,偏偏會選你將出現的那間店,那間房!”

青默心中一震,起身要走。

“說了這麼多也不差最後一句,你如今的命可是附在上官爵的命上,他死,你死!”

……

從小霸王的房間的出來,青默回到先前他們待得房間,一進門就發現裡面的氣氛不太對。“爵兒,這是怎麼了?”走到牀邊,青默在上官爵的身邊坐下。

拍拍青默的手,上官爵表示沒事,轉頭對藍瀾說道:“把你安排在我身邊的暗衛都撤了,我不喜歡被人跟着。”

藍瀾聽了上官爵的話,一臉的不認同,拒絕道:“少主現在都什麼時候,再過幾日就是‘那幾天’,到時你連下牀的力氣都沒有,要是發生意外怎麼辦。不行,這事你必須聽我的,我調來的都是‘夜煞’數一數二的高手,這樣我也能放心。”

“不用!”上官爵擺擺手。“獨自在外那幾年沒有你們保護我不也安穩的沒事,你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少主這怎麼能一樣,當初我們找不到你,那些仇家當然也找不到你。但現在不一樣,要是讓他們抓到機會,豈不是……”

上官爵揮手打斷還要繼續勸說的藍瀾,指着冷介炎和青默說道:“你當這兩個是擺設,難不成你認爲就短短几天他們都保護不了我?那你還叫他們姑爺,行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有他們就足夠了。他們的武功可是在那些暗衛之上。”

見再勸說也無意,藍瀾摸摸鼻子行禮準備退下,走到門口時被上官爵叫住。

“讓下面的人幫我準備馬車,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好不容易出來了當然要玩玩!”

“知道了!”

上官爵對青默和冷介炎有信心,冷介炎和青默同樣也對他們自己有信心。

途徑大大小小好幾個城鎮,上官爵玩得那叫一個爽,出門吃飯住店買東西都有人付錢。當然他也沒忘讓青默順路挨個接手生意。十天後,在途徑一座繁華城鎮時,上官爵病發,於是他們投宿在上官家位於此處的客棧以求安全。

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僅過了三天,躺在牀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的上官爵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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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爵的無故失蹤讓冷介炎和青默慌了神,也讓他們所住客棧的掌櫃的嚇得腿軟,少主在自己地界失蹤那意味着什麼他心裡清楚。

冷介炎派出冷家的下屬在城外搜查線索,青默則帶着上官家的人在城內仔細搜查,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上官爵失蹤三天後,明修和上官瑾出現在客棧中。

踹開房門,上官瑾掃過青默和冷介炎,擡腳便把從他進門就開始哆嗦的掌櫃踹趴下。“一個癱在牀上要死不活動不了的人也能看丟了,要你何用!拖下去!”上官瑾雖然罵的是那可憐的掌櫃,但明眼人都知道他這話是說給冷介炎和青默。

“藍,有沒有線索。”

被點到名字,藍瀾趕緊上前,一五一十的報告。

從上官爵發病開始冷介炎與青默就守在上官爵身邊寸步不離,如果其中一個有事,另一個就必須把事情空出來。

平日裡青默白天忙着處理接手的生意,冷介炎便守着上官爵。但當日冷介炎突然接到冷家傳來的急函,等到青默回來才交班趕去冷家在這城中的別院。

按理說這沒有什麼。偏偏上官爵是個癱在牀上也不老實的人,非要青默去給他買蜜餞吃,還指定非要青默買的。拗不過耍驢的上官爵,青默只好調來客棧裡面的人,讓他們守在四周,確定萬無一失。

可誰知道就這麼短到連半盞茶都不到時間,人就憑空消失了。

明修聽完藍瀾的話站起身圍着屋子轉了一圈,問青默:“你是說你回來的時候外面一切正常,守在窗口和門外的侍衛都沒有發現。”走到窗邊仔細的瞧了瞧。

“是。”

“那些侍衛怎麼說?”

“他們說沒有聽見裡面有一絲動靜,不過……他們有提起其中有一段時間他們恍惚了一下,但並沒有發生什麼。”

“恍惚?”上官瑾站起身。

青默點點頭,他記得那些侍衛是跟自己這麼說的,覺得少了什麼,但明明又沒有少。

明修走到屋外,好像要找什麼。

上官瑾放在桌上的手攥緊,眼露殺氣。“城裡城外都找遍了,沒有一點線索?”

冷介炎搖頭,“沒有。”

城外好找,但城內卻難。挨家挨戶的細細的搜太不現實,也容易打草驚蛇。如有密室之類那更是難上加難。

眼神微眯,上官瑾心想到底是何人要擄走上官爵,按理說不應有人知道他有幾天最虛弱的日子,有也只是自己人……

自己人!上官瑾一驚,聯繫種種,他突然想到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人帶走,又不被發現的人。但如果真的是這人,那一定有幫手。“明修!”

“我知道是誰了!”

上官瑾叫出明脩名字時,明修也推門而入,更對屋中人說道:“我知道是什麼人,瑾,你是不是也想到了。”

上官瑾咬牙點頭,沒想到那膽小如鼠的傢伙竟然有膽子這樣做。

“何人!”冷介炎忙上前。

明修把自己從院子裡找到的一根沒有燒完的香放在桌子上。“我在院外的牆根下找到了一個用石子擺放的陣眼和這根香。別看它不起眼,這可是有秘製的方法做場,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只是這香雖然厲害,但對內力深厚之人卻用處不大,所以使用時一般都輔以陣法。兩者相加可以讓人暫失感觀,處於陣中之人感覺不到時間,眼前和腦海中景象也是入陣的最後印象。所以他們清醒後才覺得少了什麼,而少的恰恰就是‘時間’。這陣法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只要入陣,無論你武功有多厲害也沒有用,相反內力越深潛在的危害也就越大。”看向青默和冷介炎。

聽完明修的話,冷介炎和青默腦中都有同樣的東西閃過,但又快的抓不住。

看着桌上還放着的蜜餞,明修上前拿在手中。“這陣法天下只有四個人會,我爹,我,我師叔……還有我師叔的弟子……”

“小霸王!”上官瑾咬牙切齒。

“瑾!生氣會失了冷靜,你難道忘了?”明修看向上官瑾。“你爲何不想想我爲什麼會找到這些,爲何當天他們倆都被人調開。”說完,轉頭對冷介炎和青默說道:“那日可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或是不應出現的人出現,以致讓你們倆恰巧不在,沒有及時回來。”

“明帝的意思是說這事是衝着我和青默來的,是想要挾我們。”冷介炎眉頭緊鎖。

明修笑笑,看向上官瑾,只聽上官瑾說道:“如果真如明修所說,那他們怕還不知上官爵的身份,也不是衝上官爵,而是你們倆!小霸王敢不怕死的幫他們,看來他是想借抓上官爵來自救,他算準了上官爵清醒就在這幾天。”

……

此時衆人口中的小霸王正被人綁刑架上,灰頭土臉的看着一身是傷,昏迷不醒,被人吊起的上官爵。

“他爲什麼不醒!”

小霸王擡頭看了一眼逼他抓上官爵的人,慘笑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他活不久了,你偏不信,還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把人抓來。”

行刑人聽他們費力抓來意欲羞辱的人本就命不長已大爲生氣,打了三天,這人一直處於昏迷,吭都不吭一聲。似乎是氣於無法在這人清醒的時候報復,行刑人便砍斷繩索,讓被吊在半空中的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見這人因爲摔下嘴角不停的有血涌出,行刑人才滿意的離去。

小霸王見人終於走了,這才放下心來,慶幸又熬過了一天。“兄弟,哥哥知道這麼做很卑鄙,但哥哥真的很怕死。你倒是快點醒啊,不然咱倆都得……”如果先前還有一絲僥倖的話,那現在小霸王只希望上官爵趕緊醒來,不然還沒等的他武功回覆,他們就一起掛了。

(下章正文完結,然後番外。從肖肖的包包子——蒸包子——出鍋的三個時間爲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