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楊雲戈生氣又無奈地瞪了她一眼。
“你知道什麼？今天渤海王來找我，說是穆炎王子請求過他，打算遣散後院，迎娶妙言爲正妻，從此一心一意，只要妙言生下王子，便是爲王也不納妃。”
鄭蠻蠻頓時呆住了。
楊雲戈恨鐵不成鋼，道：“她是小的，沒腦子，你也跟着不長腦？什麼都由着她去！我帶着穆炎蕩平西域，渤海便是削尖了腦袋都要和咱們聯姻的。打不上我的主意，自然死活要把妙言娶進門。也就是這個時候，穆炎才能和他父親提出那樣的要求！他父親才能答應！”
鄭蠻蠻頓時被罵的頭都擡不起來。
雖說妙言比她還大幾歲……可她還真就沒那個膽子去反駁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道：“可，可妙言又不喜歡他……她哪裡聽得進這些？何，何況還要生出個兒子來，才……”
楊雲戈打斷她，冷冷道：“不生兒子，王位傳給誰？他也有他的責任！”
鄭蠻蠻蔫了。
過了半晌，她才訕訕道：“等妙言冷靜點，我去和她說，看看她願不願意……”
楊雲戈居高臨下，冷冷地道：“這次的事，你也有責任。”
“……”
也是。要不是她一直縱着燕妙言，還在背地裡策劃着要幫燕妙言逃婚什麼的，燕妙言也不至於就主意就拿的那麼定。
竟然想出了削髮這種辦法來威脅未婚夫……鄭蠻蠻也有些頭疼。
“我說了，我會找個時間，去和妙言好好談談……”
“談什麼！不用談了！讓她去鬧！二十大幾的姑娘了，這點覺悟都沒有，只當旁人都要算計她害她的！看她能鬧到什麼時候！”楊雲戈火氣很大！
然後他突然一指鄭蠻蠻，道：“你就是根攪屎棍！”
“……”鄭蠻蠻縮着腦袋不敢吱聲。
“你也禁足！從今天開始就在家裡帶孩子，哪裡也不許去了！”
“！！！”
鄭蠻蠻哼哼唧唧地道：“我本來就在坐月子，沒出過門……”
楊雲戈十分暴躁，瞪了她一眼，便轉身走了。
鄭蠻蠻等了好一會兒，召來可心，問過他已經走遠了，這才慢吞吞地出了房門。
走到燕妙言門口，便聽到她在裡乒呤乓啷地砸東西。
鄭蠻蠻自知是根攪屎棍，也不敢再張狂，只是拍了拍門。
燕妙言的反應很激烈，立刻咆哮道：“滾！都給我滾！我誰都不見！”
還伴隨着幾聲好像也在罵人的狗叫！
鄭蠻蠻的小心肝都被吼得顫了顫，半晌，才貼在門上小心翼翼地道：“妙，妙言，你先冷靜一下……硬碰硬，也不是個辦法。嚇着小狗兒就不好了。”
聽到是鄭蠻蠻的聲音，裡頭才安靜了一些，然後就傳來了燕妙言壓抑的哭聲。
鄭蠻蠻在門口靜靜地聽着。
過了半晌，燕妙言好像也貼到了門上，哽咽道：“蠻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了你。”
“哎……也不是很疼。”鄭蠻蠻輕聲道。
燕妙言哽咽道：“我就是氣不過……他們都不把我當回事兒。”
“怎麼會……你哥，很疼你的。”鄭蠻蠻低聲道。
確實，楊雲戈還是很疼愛這個妹妹的。不然不會一直縱着她。只是他不擅於表達罷了。
聞言燕妙言卻冷笑起來，她道：“算了吧，他眼裡便只有他自己，哪裡看得到我？你沒聽他剛纔說的？說我要不是遼南王府的女兒，便是擡去賣了，也不值多少！”
“……”鄭蠻蠻難過地道，“他只是一是口不擇言。”
不是你老把“賣”不“賣”的掛在嘴邊上的嗎……
燕妙言輕輕地哭泣，道：“我這輩子都不要理他了。反正他也看不上我……”
鄭蠻蠻靜靜地聽她哭了一會兒，才道：“其實吧，妙言，那個穆炎王子也沒你想的那麼……”
話都沒說完，燕妙言就暴起了！
“連你都幫着他們說話了！好，好！鄭蠻蠻，連你都要幫着把我賣了！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
“……”
聽着她又生起氣來，又開始發狠踹門，摔東西，鄭蠻蠻也是嚇着了。
“哎，你別衝動……我先走就是了。你自己靜一靜。別亂折騰了，擔心傷着自己！”
“你走！我不要你假好心！你走你走！”
“好好好，我這就走，這就走……”
我了個擦，叛逆期的小姑子太難搞。
鄭蠻蠻也隱隱覺得頭疼。
燕妙言是個極其單純又激烈的人。好的時候那是好的可以爲你去擋刀子的。
要是離了心，她就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
楊雲戈也是……本來她的情緒已經安撫下來了，甚至會說笑了。楊雲戈一回來就跟她吵了起來，她又開始歇斯底里了。
一邊想着，鄭蠻蠻就覺得自己的胳膊在隱隱作痛。
但眼下也別無他法，只能各自冷靜了。
鄭蠻蠻就去看了看孩子，隨便吃了點東西，睡了一會兒。
當天晚上，可心哭着來報，燕妙言把頭髮全都絞了……
“……”鄭蠻蠻嚇傻了。
燕妙言可是遼南王唯一的女兒，是大燕身價最高的郡主，還是渤海王一直想要的兒媳婦……
她竟然把頭髮給絞了……
鄭蠻蠻頓時就覺得頭皮發麻……
可心跪在鄭蠻蠻面前，哭道：“養了多少年，才養出來那麼一頭頭髮，郡主說絞就絞了……直絞到肩膀後面！夫人，現在要怎麼辦？”
絞了頭髮所需不過眨眼的功夫，要養起來又談何容易？
怎麼瞞都瞞不住的。
而且現在還在渤海，渤海王親自滯留關水，用了誠意來求婚的。燕妙言反應這麼激烈，頭髮也絞了來羞辱人家。
他們在渤海還呆得下去嗎……
鄭蠻蠻知道事情大條了！
“讓雙全去一趟黑市，叫布都趕緊想辦法，給我弄一頂差不多的假髮過來。”鄭蠻蠻顫顫道。
可心抹了抹眼睛，道：“便是這樣，郡主也是不肯戴的。”
她肯戴就不會絞了！
鄭蠻蠻道：“先去弄，肯不肯戴以後再說！”
可心擦了擦眼淚，退了出去。
估摸着楊雲戈要回來了，鄭蠻蠻趕緊讓人把女兒抱了過來放在自己的身邊。
雖說有點不厚道……可是當着孩子的面，楊雲戈總不能揍她吧……
想到自己還是個月子都沒滿的產婦，竟然落到如此下場，心裡不由得也覺得有些淒涼。
楊雲戈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對母女一塊兒躺着。
女兒攤開手腳呼呼大睡十分寧靜。母親則側着身子，頭挨着女兒的方向裝睡。
燭火裡，這的確是一副靜謐美好的畫面。
楊雲戈看了一會兒，就道：“來人，把大小姐抱回去。”
“……”
鄭蠻蠻蹭的就坐了起來，面對楊雲戈的眼神，她又訕訕地道：“我想和安安睡怎麼了？”
楊雲戈面無表情地道：“你會說夢話，睡覺也不老實，會吵着她。”
“……”頓時鄭蠻蠻內心的小人就開始流麪條淚了。
楊雲戈的樣子很平靜，她琢磨着，應該是還不知道燕妙言絞了頭髮的事情。
鄭蠻蠻也不傻，自己肯定是不提的。
看他去沐浴更衣，然後熄了燭火有些疲憊地坐上了牀開始脫鞋。
鄭蠻蠻甚至在他身上聞到一絲酒味……
想來去陪渤海王，不得不喝了幾杯吧。
他躺下了。
鄭蠻蠻討好地爬到了他懷裡。
“……”楊雲戈的胸腔明顯震動了一下，顯然有些愉悅。
鄭蠻蠻那叫一個心虛，心想着今晚有些溫存，也不知道他明天能不能手下留情。
要不是坐着月子呢她肯定就爬到他身上去了。畢竟他已經不近女色很久了，估計效果會很好。
可惜了……
鄭蠻蠻趴在他懷裡，想着辦法，小手下意識地就在他胸口上摸索。
“……鄭蠻蠻。”他的氣息有些重。
“啊？”
“你再摸，我就要摸你了。”
“……”
要是以前，她也就訕訕把手縮回來了。可是這次，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你摸吧。”
然後她翻了個身，躺好了。
楊雲戈：“……”
他試探着把手覆了上去，她還很做作地哼哼了兩聲。
“……”
楊雲戈腦子一熱，附身就吻了上去。
鄭蠻蠻迫不及待地摟住他的脖子，主動開始跟他糾纏，雙手也開始在他身上到處煽風點火。
正是意亂情迷的時候，楊雲戈突然用力把她拽了下來，彷彿是用了極大的毅力那般強迫自己離開了她。
他支着身子喘息，一聲重過一聲。
鄭蠻蠻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那玩意兒抵在自己腿上頻頻跳動，也有些臉紅。
正打算怎麼無害又熱烈地再勾搭他一下呢……
楊雲戈平復了氣息，突然就翻了個身，披了件衣服下了牀。
“！！！”鄭蠻蠻連忙翻身坐了起來。
屋子裡一亮，是他點了蠟燭。
“楊雲戈……”
他面上還有一層薄紅，雙脣上水光潤澤，眸子還有些暗沉。
聽她撒嬌又有些不安地叫了一聲，他就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然後，就出了門去。
鄭蠻蠻眼睜睜地看着他從門口往燕妙言屋子的那個方向走去，頓時就要瘋了！
哆嗦了半晌，她只能整個人躲進了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