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楊雲戈說不出來的憋屈。
本來鄭蠻蠻懷孕的時候,他就聽不得她哼哼唧唧的,不然就要冒邪火。
孩子生下來了,這纔剛和諧了沒多久,她又開始一聲不吭了……
不管他怎麼弄她,折騰了一個下午,她渾身上下都像被煮熟了似的紅透了,小小的身子也蜷成了一團,小拳頭握得緊緊的,怎麼都掰不開了。
可她就是不出聲!
要出聲就是讓他慢點,輕點兒,什麼讓人聽見了啊……
還不如別出聲!
奮鬥了一下午,鄭蠻蠻都脫力了,楊雲戈只能放棄了。
其實鄭蠻蠻也冤啊,本來以爲應付應付他就行了,不出聲他好像不那麼激動吧?誰知道他越來越來勁兒了啊?
一覺睡醒就是大傍晚了。
楊雲戈把她從被窩裡拖了出來讓她梳妝,收拾出了個樣子來,去赴宴。
最近京城的忙碌告一段落,遼南王父子幾個都比較輕鬆。入席之後就開始討論國事家事。重點提了提楊雲戈即將出徵去打的那場戰。
鄭蠻蠻帶着孩子,和褚鸞雅縣主坐在內室,和男子們是分開的。也還算自在。
褚鸞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踢鄭蠻蠻,小聲道:“妙言寫過信回來,說是西下了。這趟,你注意些,不定那丫頭也跑到西域去了。”
鄭蠻蠻吃了一驚,道:“怎麼可能?她不是躲着渤海王子嗎,怎麼還敢下西域?”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遼南的地處西南,一角本就挨着西域。大約她是覺得那裡她熟悉些,所以就躲過去了。”
“王爺連提都沒提起,難道不找?”
“背地裡找着,其實也是縱着。”
大約也是捨不得女兒嫁到西域去。就算做了渤海王后,但畢竟太遠,趙王妃也會擔心的吧。
而且燕妙言那個性子,還真是與衆不同的很。趙王妃甚至是想爲她招贅的。
褚鸞嘆了一聲。
鄭蠻蠻回頭看了看,低聲問褚鸞:“別說妙言了,你有什麼打算啊?”
褚鸞聞言有些愣神,她下意識地看了看那一簾相隔的方向。
在那邊,燕明瑜和自己的父兄,還在談笑風生,說起人生得意事,更是眉飛色舞。
半晌,褚鸞低聲道:“我今年也十八了。再等一年吧。明年,我就嫁人了。”
“嫁誰?”鄭有點兒傻眼。
褚鸞一笑,道:“難道我還會嫁不出去啊?鄭蠻蠻,我無論嫁給誰,嫁進了什麼樣的人家,你覺得我需要怕什麼嗎?”
的確,她是一地藩王嫡女,皇室之中又得寵,更是常年居住遼南王府,她要出嫁,遼南王府也會有她一份嫁妝。
她出身尊貴,美豔無雙,更難得的是還非常聰明,又有一個從來不吃虧的個性。
嫁給誰,嫁進什麼樣的人家,她又有何好畏懼的?
這天下女子,也只有她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是驕傲的背後,鄭蠻蠻彷彿看出那盛世容顏之後的落寂。
半晌,鄭蠻蠻道:“未央……你爲什麼不自己去問他?”
褚鸞低下頭,道:“因爲我想給我自己留下最後一點體面。”
“可是……”
“沒有可是。他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意,可他若是對我無意,我委身去貼他,也是傻。”
“可你等了那麼多年……”
“那又怎麼樣呢?”褚鸞輕輕瞧了瞧酒杯,神色黯然道,“這麼多年了,我都習慣了。有點期盼,有點臆想,日子倒過得不算太無聊。”
說着,她輕輕地笑了起來。
那笑容太美,可是她的眼睛裡卻是死水一片的。
鄭蠻蠻突然有點不敢看她了,覺得那樣的笑容簡直要刺傷她的眼睛。
褚鸞還在逗雅縣主,道:“你多好啊,傻人有傻福。”
雅縣主要跟上她們的思維有些吃力。默默聽了半晌,才道:“不知道未央姐姐在憂心什麼。”
“大人的事情你不懂。”褚鸞道。
鄭蠻蠻笑了笑,道:“喝酒吧,別管這麼多了。”
褚鸞道:“嗯。”
她已經喝了好幾杯,因此雙目有些朦朧,偏過頭的樣子有點乖。
鄭蠻蠻突然覺得她其實應該和楊雲戈是同一種人。看着霸氣側漏得天獨厚,其實又倔又彆扭,驕傲強大的背後就藏着一點點脆弱和無助。
家宴過去,寶寶們就有了名字。
老大叫燕良晟,老二叫燕良安,老三叫燕良禺。
都是老王爺想了很久的名字,他又是大家長,自然一錘定音。
但是恰逢良字輩,這些名字文縐縐的實在不是很得鄭蠻蠻的心。她也依然大寶二寶三寶地叫着。
後來老三剛學會走,就開始對母親這樣稱呼自己表示了抗議。
鄭蠻蠻就不叫他三寶了。改叫他三妞妞。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眼下,鄭蠻蠻的孩子得到了三個文縐縐的大名,她還是很高興的。
而且看老王爺起的名字,都是希望這幾個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她私心裡覺得這樣挺好的,免得給孩子太大的壓力。
家宴散了以後,鄭蠻蠻看着老王爺紅光滿面地帶着自己另外兩個兒子走了,便笑道:“王爺今天很高興。”
褚鸞和雅縣主也走了。
楊雲戈陪着吃太飽的鄭蠻蠻在花園裡散步。他道:“父王是挺高興的……不過你打算什麼時候改口?”
“啊?”
月色下,楊雲戈眼中灼灼,低下頭來,在她耳邊輕聲道:“就是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
鄭蠻蠻笑了起來,後眼中又有些憂慮。
她輕聲道:“可,我和太后說好……”
這纔過去一年,起碼還要等兩年吧。
楊雲戈轉了個身摟着她不動了,道:“等咱們從西域回來,你就能嫁給我了。”
鄭蠻蠻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然後楊雲戈就露出了那個她無比熟悉的笑容……
有點靦腆又有點乖的笑容……
還有點不好意思地捏了捏她的小腰,好像在說他其實是個可愛的小正太……
臥槽果然又喝多了!
楊雲戈絲毫不覺自己有哪裡不對勁,抱着鄭蠻蠻樂呵呵地道:“等從西域回來,你就是我的了。”
說着就拖着她往臥室走。
鄭蠻蠻無力了。
今天白天被他翻來覆去地烙餅似的折騰本來就累得慌,他這個樣子就讓鄭蠻蠻有點害怕。
鄭蠻蠻拖住他道:“你等等,我問你幾句話。”
喝醉了的楊雲戈是很乖的。
他就停了下來,一本正經地道:“你說。”
鄭蠻蠻看了他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帶我隨軍去,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死啊?”
楊雲戈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道:“有啊。”
“那……”
他道:“所以我給你買好了棺材啊。”
“……”
楊雲戈哈哈大笑,道:“你別怕。”
他把鄭蠻蠻的手拉起來,放在心口上,低聲道:“本來我也是怕的,所以不帶你去。可你非要跟。”
“後來我想,你要跟就讓你跟着吧。”
“鄭蠻蠻。”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不會受到哪怕一丁點兒傷害。”
“所以,我是絕對不會把你掉了的。”
這種話,若是他清醒,他是絕不說的。
楊雲戈其實不善言辭。最多也就是在她受傷以後,他用暴跳如雷來表達他的焦慮和心疼。再用削她一頓來表達他的愛之深責之切。
鄭蠻蠻望着他,愣了半晌,道:“真的?”
其實她知道是真的。
絕對真真的。
楊雲戈露出白牙笑了笑,道:“真的,真真的。”
哎,實誠不彆扭的楊雲戈太可愛了……
鄭蠻蠻就忍不住去抱了抱他,道:“嗯!”
楊雲戈笑道:“跟我回房好不好?”
“嗯!”
於是鄭蠻蠻又被楊雲戈騙回了屋……
臨睡之前,楊雲戈給了她一顆藥丸子,道:“吃了。”
“什麼啊?”鄭蠻蠻把那顆紅豔豔的小藥丸子接過來在手裡,仔細看了看。
“好東西。”
不過她對楊雲戈沒什麼戒心,尤其是她吃了他不少好東西之後。
她順手丟進了嘴裡,品了品,笑道:“好香。”
然後就吞下去了。
結果睡到大半年,她就渾身發燙,急不可耐地爬到了瞪着眼睛等了半個晚上差點睡着的楊雲戈身上……
“楊雲戈……”
“嗯?”
一直大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那撫摸讓她輕輕嘆氣,然後又像要哭了一樣:“好難受……”
那種泥濘不堪的感覺,讓她簡直要發瘋。
楊雲戈低聲道:“那你坐上來。”
她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坐到了楊雲戈身上,伸手摸索了一下,聽到他悶哼了一聲。
手裡光滑滾燙的觸感似成相識。她隱約知道那東西能夠幫她熄一熄這身邪火。
過了一會兒,她覺得有點疼,可是那種感覺太過美好,她願意停下來。直到讓它進到最深的地方。
那種前所未有的深度讓兩個人都喟嘆了一聲。
她覺得口乾舌燥,手腳發軟,但還是主動拉住了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可他很快把手抽走了,只握住了她的腰身,聽着她細細密密越來越大聲的聲音,着了魔那般由下往上衝刺。
“楊雲戈,難受……你摸摸我。”她幾乎要哭了。
聲音被顛得支離破碎,越來越細,婉轉如乳鶯初啼,叫人頭皮發麻。
“你自己摸。”他啞聲道,偏過頭看着她。
她果然就自己抓了上去。
那雪白起伏的身軀,那極盡的放浪形骸,在楊雲戈眼裡簡直美到極致,差點就要把持不住就這樣交代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