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戈上了牀，並沒有急着做什麼。他還偏着頭看了鄭蠻蠻一會兒，然後才翻了個身，覆在了她身上。
熟悉的親吻，熟悉的步驟。鄭蠻蠻努力讓自己放鬆，呼吸有些促。剛剛沐浴過後那種柔軟的香氣更是沁人心脾。
楊雲戈很喜歡她身上的氣味，在她脖子裡聞了很久，讓鄭蠻蠻有一種錯覺，他甚至是在聞她皮膚底下血管裡的血香。
她不由得更害怕起來，把他的腦袋捧起來一些，輕聲道：“別……”
其他都還好，但是現在他一靠近她的脖子她就忍不住要打個寒顫。
楊雲戈的回答是親了親她的手心，又低下頭，吻住她。
本以爲他是想她的，耐着性子靠近，總算可以得償心願。可是楊雲戈卻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
他渴望得整個人一下就滾燙起來，也開始出汗，氣息越來越重。在進入的那一刻感覺到她微微縮了一下，可是等待多時的快慰立刻讓他轉移了注意力。
他在她身上放縱地衝刺，着了魔那般地要她。卻總覺得心中彷彿還有一陣狂潮無法宣泄，無論他多用力多放縱都死死地壓抑在心口。
“蠻蠻。”他喘着氣低聲道。
鄭蠻蠻吃不住，似乎疼得厲害，抓着他的肩膀咬着脣顰眉隱忍着。
她一聲也沒有出，所以楊雲戈知道她是在忍着。
“很疼？”他停了一停。
鄭蠻蠻這才鬆開口，喘了幾聲，沒說話。
楊雲戈偏過頭吻住她的脣，安撫那般。
後來草草收場，楊雲戈從她身上下來，也沒有再要她了，只是把她圈在自己懷裡，不說話。
他記得不該是這樣的。
當初在宣平的時候……她不是這樣的，感覺也不是這樣的。
明明人還是這個人，她的香味，氣息，都沒有變化。楊雲戈就是覺得說不上來是哪裡變得。
雖然圈抱着她，可是那種古怪的感覺讓他整個骨頭都勒得發緊。
半晌，他突然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鄭蠻蠻半眯着的眼睛突然就睜開了，半晌，她訕笑了一聲，道：“騎主，您說什麼啊……”
楊雲戈卻突然明白過來了，他怒氣衝衝地把她翻過來，道：“你喜歡上了誰？陸朗？”
“騎，騎主……”鄭蠻蠻有些發慌，她未料他這樣敏感的。
可是他說的那又是什麼胡話！她怎麼可能喜歡陸朗！
“我沒有……”她試圖辯解。
“你讓他帶你走。”楊雲戈咬牙切齒地道。
而且陸朗出征地前一天，在翠屏園外的花園裡等了一個晚上！
鄭蠻蠻連忙道：“騎主，您別多想。那天我是以爲您要把我送給陸將軍的……”
“莫說我不會送，我送了你就要跟他走？”
鄭蠻蠻連忙坐了起來，握着他的手，道：“我當時，當時就是生氣，是您說的不重要的。”
“你和他弄成那個樣子，還人盡皆知，是因爲什麼緣由自然不重！”楊雲戈生氣地揮開她的手，轉身想要下牀。
鄭蠻蠻只恐大半夜的他又要鬧出什麼脾氣來。她這輩子都不想再一個人被關在冷冷的小院子裡了。因此她也想也不想，連忙上前摟住他的腰身，並把臉貼上去：“騎主。”
楊雲戈的動作頓住了，半晌，他道：“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解釋。”
在她開口以前，楊雲戈又道：“說實話，莫要再哄我。”
鄭蠻蠻噎了一下，最終只把臉貼在他背上蹭了蹭，道：“那天……我就是很難過。我知道我不對，可，可我就難過。”
她很艱難地把這句話說了出來。雖然她做夢的時候說過很多。
楊雲戈氣沖沖地道：“你有沒有腦子？如果我說你是我的妾室出了那種事你就只能死！你知不知道這陣子爲了把你的事情掩下去我花了多少心思？你還有臉跟我生氣難過？”
鄭蠻蠻愣了愣，半晌道：“就你說我是杯子……”
“難不成你還想做茶壺，多給你配幾個杯子？”
“……”
鄭蠻蠻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的。出了那種事情，把她的身份壓得越低，反而越容易過去。他越不追究原因，這件事才更不會被人刨根究底。捫心自問，現在斟酌當時楊雲戈說的每一句話，其實並沒有真的要殺掉她或者是嫌棄她的意思。
反而更像是要堵陸朗的口。老子就是破罐子一摔，就不讓你沾手怎麼地？
可是她有些不明白的，楊雲戈爲什麼這麼大費周章地想要保全她的名聲？
她眼睛紅紅地道：“您相信我就好了。別的我不在乎的。”
楊雲戈嘆了一聲，握住她的手。
“我以爲您要殺我的”，鄭蠻蠻有些委屈地道，“嚇死我了。”
楊雲戈低聲道：“我早就該把你殺了，把你的腦子也切開看看裡頭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鄭蠻蠻推了他一下，翻身朝裡不說話了。
她現在把當時的情景在心裡都過了一遍，纔有些反應過來……
誠然楊雲戈是生氣的，不然不會那樣“檢查”她的身體，又把她關起來。然後第二天，當着陸朗的面，他的態度就非常強硬。
而且她記得自己被帶到那個小院子裡的時候，看押送她的人的情景，倒像是臨時決定的。現在她仔細想了想，出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會鬧得又是風又是雨的，可是她出來之後，卻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樣……
楊雲戈說他把事情壓下去了。
可就是這樣他也不能掐她的脖子啊！
鄭蠻蠻還是能隨口說出一百個討厭他的理由來！
楊雲戈拉了拉被子，又躺下來，附身親了親她的肩膀，低聲告饒似的，道：“別生氣了。”
她不理。
他似乎有些詞窮，最終頓了一下，道：“我給你買鐲子了。”
不說還好，一說鄭蠻蠻就火大。你丫買的什麼破鐲子，你這是要老孃剁手的節奏嗎？！
她忍不住就往裡縮，怒道：“那以後你來在我脖子上掐一道，再給我買個鐲子就行了？那萬一要把我掐死了？就給我做陪葬品？”
楊雲戈就往她身上靠。他難得有這麼低的姿態，黏着鄭蠻蠻幾乎到了角落裡。
“泥奏凱！”快被他壓扁了，鄭蠻蠻的聲音也有些變了調。
楊雲戈低聲道：“你別生氣了。”
鄭蠻蠻還是氣呼呼的。
半晌，他道：“只要你不生氣，我什麼都答應你。”
“真的？”鄭蠻蠻豁地想翻身，卻被他壓着不能動。
“真的。”他低頭去咬她的耳朵，低聲道。
鄭蠻蠻使勁擰了擰身子，還是擰不動，她道：“等綠衣她們過來，我搬出去住吧。”
“你不喜歡王府？”他有些詫異。
“不喜歡。”鄭蠻蠻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楊雲戈沉默了。
鄭蠻蠻急道：“你說過我說什麼你都答應的。”
半晌，楊雲戈纔有些失落似的道：“那我的兵器庫怎麼辦？”
搞得好像鄭蠻蠻欺負了他一樣。
鄭蠻蠻小聲道：“你手下能人這麼多，專門培養一個來看守兵器庫好不好？就別調職什麼的，留在兵器庫就好了。”
“那會斷送了他一輩子的前程。”
“……那我呢，我的前程怎麼辦？”
“你能有什麼前程。”他不屑地道。
鄭蠻蠻惱道：“看不起人啊楊雲戈！”
“本來就是，你能跟着本騎主，就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成就。”
鄭蠻蠻惱怒地踹了他兩腳，被他一把握住膝蓋，拉開了腿。
他低聲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證明什麼？
鄭蠻蠻沒弄懂。
但是很快，她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這一次倒比上一次甘暢很多。只是楊雲戈怕鄭蠻蠻跑了一直把她壓在角落裡，再加上鄭蠻蠻還是有些疼，最後也還是隻能草草收場。
楊雲戈考慮到王妃回來了，不定隨時會來找鄭蠻蠻說話，真要把她折騰得起不來也不行。後來只好鬆開了身子，把她抱出來一些，甚至是比較溫和地道：“睡吧。”
鄭蠻蠻心中百味雜陳。
他變臉比翻書快，說他喜怒無常還真是客氣的說法。鄭蠻蠻想起幾天前的事情，還是無法釋懷。
可是楊雲戈睡在她懷裡的時候，又分明還像個孩子似的。
他剛纔的口氣……好像她不是他的杯子，而該是彼此傾心的兩個人。
鄭蠻蠻撫摸着他頭髮，想起前陣子她發的那些誓……
算了算了，反正跑不掉，他的態度春暖花開一些總比每天惡言相向的好。何況他也答應了，等馮綠衣她們來了，他就讓她搬出去住。
楊雲戈哪裡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第一次睡在鄭蠻蠻懷裡，覺得挺稀奇的。雖然她小小的一隻，這個姿勢有些彆扭，可是勝在他一張口就能親到想親的地方。
他自己玩了一會兒，突然道：“快過年了。”
“是啊。”鄭蠻蠻漫不經心地道。
“過了年，你就十七歲了。你覺得，你幾歲嫁人比較合適？”毫無預兆的，楊雲戈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鄭蠻蠻****了。
楊雲戈豁地擡起頭，道：“你沒想過？還是不會安排？要不要我替你安排？”
……啥？安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