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隨口一應就是當今狀元,這子墨居然不願意領旨!所有人都以爲聽錯了,而唯有文山和李閃心中一鬆,子墨就是子墨!而秦尚都急得想過去抽這書呆子子墨一巴掌。
高吉一旁使眼色,夏尚有些打圓場的道:“狀元郎還不領旨!”所有人都緊盯着子墨,而子墨卻依然平靜的道:“謝陛下,學生確不敢領旨!”大殿內靜的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不少人不解,而更有些人心中竊喜,比如鳩知先。
老皇帝也坐不住了,依躺在皇座上的他立起了身子俯視這子墨,這時秦尚眼前不妙就出班道:“子墨還不接旨!你難道想抗旨不成?”所有人都盯着這子墨。而子墨卻對老皇帝說道:“陛下聖恩,學生感激不盡,然學生確不敢接旨,因爲學生的策略是借用了他人之策而成的,並非完全是學生所做!”當子墨一說完,所有人都慨嘆起來,有說子墨傻的,你自己不說不就得了,還有讚歎子墨人品的。而還有一部分人卻想到到底是何人想出的策略。而那四王子腦中卻不知怎麼浮現出那封侯的名字!
高吉這時聽了鬆了一口氣也讚歎道:“狀元郎果然是謙謙君子,雖然你借鑑了他人的一點想法,但是能將策略完美的做出來就是你的才華。”老皇帝聽了也對子墨更多了幾份好感,在衆人稱讚子墨的品德時,子墨卻道:“謝諸位前輩的誇讚,不過我自覺如果是我那朋友在此,他做的策略必定比我還要好!”這一下衆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老皇帝也有了興趣就問道:“子墨,那你說,你哪朋友是何人?現在何處?”子墨答道:“我那朋友叫封侯,蒼州蒼海人士!秋試第一日因急事忽然提前交卷離京而去!”四王子一聽心中就差點叫出來,衆人都議論紛紛,而高吉就忽然想了起來,確實有一個學子當日提前交卷的,而那人正是叫封侯。老皇帝就疑惑的問道:“你那朋友也參加了秋試?”老皇帝就轉頭問高吉道:“高吉,可有封侯此人?”這時高吉也只有如實答道:“確有此人,不過此人第一日就倉促交卷而沒有中榜!”衆人心道這封侯真是可惜了,秋試這麼重要的事居然半途而廢,而四王子卻在心中竊喜自己有機會去拉攏這個封侯了。這時候就與子家有好的大臣道:“秋試大考是考的一個學子各方面的全面掌握,比如論學,史學,經學,文章,術學,兵法等,那封侯可能只擅長兵法,又因故倉促而走,這或許就是天意如此,狀元郎不必爲此糾結!”衆人一聽都覺得有理,因爲這種單科擅長的人確實很多!
正在大家以爲這次子墨應該接受旨意的時候,子墨卻仍然說了一句:“陛下,若說全才,小子除了經學文章可能稍強些許,其他論學,史學,術學,兵法皆不如他。”這下所有人都詫異了,而高吉也心中惱怒,我給你面子你還一直拆我的臺,他就道:“子墨,這只是你的一人想法,很多人都是徒有其表,不要被迷了自己的眼睛!”這高吉都把狀元郎改成直呼子墨了,也變相的警告子墨不要不識擡舉。子墨卻道:“這非我一人認爲,和我一起的文山和李閃也可以作證!”李閃很爽快直接答道:“我陽州李閃願證子墨兄所言非虛!”文山在這衆多大佬的衆目睽睽下也很緊張,自己好不容易撈個探花,但是看李閃都上了,自己也只有硬着頭皮出來答道:“我金陽州文山,封侯確是大才。”文山爲人比較老練就說的比較委婉。
這下就問題大了三十個殿士,其中三個說有一人比狀元還厲害,而且一個狀元一個探花,這說明什麼!老皇帝不由得看着高吉眼色有些莫名,這秋試有作弊大家都知道,有些事也心照不宣,你可以把自己家族還將就的弟子拉進來混碗飯吃,但是也有一個底線不能把真正大才往外排,因爲這關係道大夏朝廷的安穩,關係到大夏朝廷這條船上所有人的飯碗,老皇帝就道:“夏尚,你去把這封侯的文卷調來!”夏尚領命而去,這夏尚是老皇帝的心腹,這或是老皇帝信不過高吉了!高吉一聽就臉色慘白,而那真作弊的鳩良志鳩叔侄知先也有些提心吊膽,朝廷大臣們議論紛紛。
這時老丞相侯成就圓場道:“這有些人喜歡高談闊論,但是可能其心中未必有實學!”子墨就道:“諸位,我文卷的開頭就是封侯告訴我的,而這只是封侯兄家傳兵聖兵法三十六策的第一策的一部分,小子這些天也獲益良多!”秦尚道:“兵聖兵法三十六策?”有人就不信問道:“這不是你們家傳的軍神兵法?”不少人都伸長了耳朵,子墨感嘆道:“確不是我家傳所學,我以前也以爲我家兵法有所長,自了解了封侯兄的兵法,頓覺我家兵法比之如螢火與皓月之光!子墨不敢佔他人之功!”秦尚一聽也明白這事的重要性,要知道子家也是傳說有一本兵法所以才得以將子家發展壯大到平洲第一大家。這個世界的傳承很講究,但是同時互相之間對傳承也很遵守規則,相當於現代的遵守專利權,所以子墨纔不願意貪封侯的功績,假設封侯真是這世界的真人,他以後出現只要點破子墨盜用了他的兵法,子墨很容易被萬夫所指身敗名裂!
而這時夏尚也將封侯的考卷拿來了,老皇帝並沒有自己閱卷,畢竟他現在的狀態也不可能完全知道這些題的標準答案,所以老皇帝就道:“侯成,太正,高吉你們速速查驗一下!”侯成幾人領命,幾位份量很足大儒一起配合查閱,很快就有了結果。李凌的卷子前面部分主流題基本答對,而一些很常識的送分題卻有不少錯誤,誰叫李凌的策略就是抓重點,總體看前面部分還算是中上等,而那篇夕陽的文章卻是幾人都是搖頭,最主要的是李凌的作文中心思想大家都沒聽過,作文格式更是怪異,所以被當時的考官打了零分。高吉擦了一下汗總算找到了這該死的封侯的污點,他略一商議就迫不及待的上報道:“回稟陛下,封侯的卷子我等已經查閱完畢,他前面題還答的尚可,但可惜作文實在不成文,所以被考官打的零分,請陛下明鑑!”說着他就把封侯的卷子上交給老皇帝,老皇帝拿着封侯的卷子一看也是皺起了眉頭,這所謂的大才居然不會作文?高吉這時看向子墨心道以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子墨看見老皇帝臉色不好硬着頭皮道:“陛下,可否給小子看看封侯兄的作文!”老皇帝心中有些失望或是惱怒一擺手將封侯的文卷丟到子墨前頭!這意思在明白不過你這狀元實在沒有眼力。魯文封見到子墨被訓心中得意,要是把這子墨削去狀元頭銜,自己就是狀元了!
子墨並不驚慌而是拿着李凌的文章看了起來,開始也皺起了眉頭,不過一會後又舒展開來,子墨讀了幾遍後居然閉上了眼睛。老皇帝和周圍人不樂意了,夏尚就道:“大膽,居然藐視陛下!”子墨這時睜開眼道:“回稟陛下,小子剛在領會封侯兄的文章!”高吉譏笑道:“子家的人果然有才,這種文章都能領略出才華!”老皇帝也忍不住道:“子墨,你還有何話可說!”
子墨道:“回稟陛下,請容小子誦讀此文如何?”老皇帝心道你硬要丟子家的臉我也不攔着,於是老皇帝就準了。子墨就清了清嗓子讀道:“夕陽!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名利轉頭空,莫嘆空悲切,地無不死人,上有長生藥,與天同其壽,與月同其輝,享盡仙家樂,當須用心齋!........。”這看似怪異的文章子墨誦讀出來卻有一種韻味,子墨讀完又解釋道:“此文應該就是封侯兄所說的五言詩,每句五字押韻,這文章的其實意思大約是,傍晚的太陽雖然美好,但是已經快天黑了不長久了,這是形容人老邁,名譽利益都沒有意義,但是不要空嘆或者悲傷,地上沒有不死的人,上有可長生的藥物,吃了後能與天活得一樣久,猶如月亮的光輝,享受仙家的樂趣,應當用心去....。”子墨把封侯的文章翻譯的七七八八!子墨一讀完一些人就細細品味,不少老臣對那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念着感觸至深,而高吉就氣道:“強詞狡辯!這文章也算文章!你莫要誆騙陛下!這世上哪有什麼不死人,哪有長生藥!無稽之談!”如果李凌在這裡可能也會贊同高吉的話!
子墨也只有道:“我只是按這文章所說解釋的,封侯兄這五言詩的做法大約就是將長句簡化取其關鍵詞在配合押韻而成,想必大家剛聽後也應有所感,可自行揣摩!”
衆人都在回味那文章的詞句,而老皇帝卻忽然喊道:“夏尚!將那文章拿上來!”正是越富有越有權利的人越怕死,這大殿裡不少老臣眼睛已經都冒出了光,而最怕死的當然是這老皇帝,他拿着那文章連續看了好幾遍!按子墨說的方法讀這文章,越讀越認爲這文章解釋的沒錯,不死藥的誘惑力哪個皇帝逃得過?他期盼的問子墨道:“子墨,這上是指哪裡?仙家又是什麼家?”子墨哪裡想到老皇帝問這個,只能道:“陛下,小子只是粗解其意,具體是什麼還得問封侯本人,小子確實不知!”是啊,這是封侯寫的文章封侯一定知道,老皇帝當即就道:“宣封侯來見!”左右剛要去,子墨道:“陛下,封侯秋試當日因故離開京都不知去向!”老皇帝就有些急了道:“那封侯之前住的哪裡?問問他們可曾知道!”子墨又道:“秋試時封侯兄和我等都住在秦家,當日封侯忽然提前交卷離開,我們也都不知道其去向!”老皇帝有些悶氣!
這時侯成也看出老皇帝的意思,但是這程序還是要走完,他就出來道:“陛下,臣觀這封侯似乎是隱家,雖然有才但不識世間常識,而且這文章雖是好文但畢竟格局與主流不合,因此這封侯不中也屬常理,入殿試更是萬難,現在陛下只需將封侯特列爲殿士,就是大大的恩賜,以後有多多培養即可。而子墨確是謙謙君子,且博採多學,狀元郎應當仁不讓!”不少大臣也都附和!高吉見這侯成說的兩面俱到當然也不會反着說,也就順水推舟,只要自己沒有責任就好,高吉也道:“丞相所言甚是,臣也附議!”
老皇帝現在也沒了興趣糾纏這問題了就道:“平洲子墨!衆位卿家所說,你可聽了,朕冊封封侯爲本屆殿士,封你爲本屆科舉狀元!不得推辭!”老皇帝居然用了這種語氣!子墨只得接旨!老皇帝又轉頭道:“秦尚!”“臣在!”秦尚出班,老皇帝道:“這次你府上四殿士,還有狀元探花,看來你府上真是寶地,你可要把那封侯給我快些找到,這封侯可是我大夏的人才啊!”秦尚只得領命,而不少人都明白了老皇帝的背後意思!
本以爲今日殿試就此完結了,忽然門口一個飛鴿急報傳來,老皇帝一看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