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袁鵬舉和寧爭三人吃完分開後沒有在第一時間回家,反而前去了一家小賣店用座機給楊半桃打了一個電話,誰叫他的號碼已經被楊半桃加入了黑名單。
電話響了好半天才被接通,袁鵬舉首先出聲:“喂,是我。”
接起的楊半桃瞬間就愣住了,隨即用了尖銳的聲音惶恐道:“我都被你打成這樣了,你還不願意放過我嗎?”
在一旁照料楊半桃的父親聽到她的話後頓時怒極,扯着脖子罵道:“電話給我,我倒要看看他還想怎麼樣?”
袁鵬舉握住座機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嚥了一口口水後,他慢慢道:“病牀號給我。”
楊父伸手過去搶奪楊半桃的手機,楊半桃一巴掌拍掉,咬牙道:“我沒有報警,我不報復了,求你放過我好嗎?”
她從未想過愛她深沉如海的袁鵬舉會在短短几日後對她做出如此暴行,那一次次的重擊徹底擊垮了她的心理。她清楚的知道,袁鵬舉變了,寧爭也變了。她一個女生,真的跟他們拿刀的拼不起。今天只是輕微破相,下次她不保證會不會是破腸。
“他還想在對你動手?讓他來,有種讓他拿槍過來殺人啊!我還怕他不成麼!我就站在這裡等他過來,桃桃,叫他過來。”楊父瞪着眼睛吼道,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火爆脾氣,一言不合和人動手的事蹟也不少。不過這些年隨着成家立業,脾氣也收斂了許多。而今天因爲女兒被打的事情,他沉寂多年的熱血又被再一次喚醒了。
電話那頭楊父的怒吼全數傳入了袁鵬舉的耳朵裡,一時間他心裡五味陳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鼻息間粗氣滾滾,胸腔起伏不定,他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道:“有些事情我想最後解決一下,從今以後你我兩不相干,再無任何一點瓜葛。兩年的愛戀,總該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病牀號告訴我,我馬上就過來。”
楊半桃沉默了一下,閉上開眼睛,冷冷的說了一個位置。
掛斷電話,袁鵬舉擡頭看着蔚藍的天空,只覺眼眸上被一層陰霾深深的籠罩住。
真累,真痛,真苦!
……
十幾分鍾後,袁鵬舉來到了楊半桃的病房。
看到袁鵬舉進來,楊父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一抹不滿。
袁鵬舉和楊半桃在一起兩年之久,日常行爲之間兩人的關係難免會被發現。楊父也在偶然間見過袁鵬舉幾次,也知道他和自家女兒是何等關係。對於女兒的感情問題,他從來不去幹涉,女兒不說他也就不會去多問,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可是袁鵬舉身爲楊半桃的男朋友,竟然在楊半桃受傷之後這麼久纔出現,楊父當然感到不悅了。
楊父之所以會這樣想,主要是楊半桃自包紮好傷勢後無論楊父怎麼問都沒有說出是誰傷了她。楊半桃沒說,楊父也就不會想到會是袁鵬舉打的。任誰也很難想到,在正常情況下,哪個男朋友會動手把自己的女朋友打成這樣。
袁鵬舉進去之後視線透過楊父直接望向了楊半桃,此時的楊半桃狀態很不好。額頭上被繃布包裹着,一張俏臉再無往日姿色,浮腫通紅,顯得十分憔悴。那雙始終透着含情脈脈的眸子也不復昔日的光彩奪目,黯淡無光中更是藏着一抹驚恐。那是,他造成的後遺症。
一念及此,他的心驀然一痛。曾傾注一切的愛,不是短短六天就能釋然忘卻的。
深呼吸了一口氣,袁鵬舉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卡簧刀。
看到袁鵬舉拿刀,楊半桃驚懼的失態尖叫了起來。半弓起身子,慌張的蜷縮在牀上,拼命的拿被子遮擋在自己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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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父扭頭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楊半桃,數十年的閱歷經驗頓時讓他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那個動手打自己女兒,女兒卻不願意說出的人,正是女兒的男朋友——袁鵬舉。
打傷了人然後還堂而皇之的持刀出現在被害人面前,這種姿態,囂張到令人嘔吐。
楊父轉頭盯向袁鵬舉,漆黑的瞳孔裡燃燒着如滾燙岩漿般的怒火。縱使袁鵬舉有刀又何妨?爲了自己的女兒,他就算是以生命爲代價也要讓袁鵬舉付出沉重到後悔的代價。
擼起衣袖,楊父摩拳擦掌,作勢欲向前衝。
就在這時,讓病房裡所有人都震驚的一幕發生在了他們眼前。
袁鵬舉反手將卡簧刀插入了自己的肚子裡。在場衆人不知道這一刀插得到底有多深,但是卻很清楚的看到有鮮紅的液體從袁鵬舉肚子裡流出。儘管不多,卻也駭人。
“叔叔,如果阿姨有朝一日揹着你在外面找男人,你會怎麼辦?”袁鵬舉忍痛顫聲問向楊父。
楊父臉色驟變,眉頭緊蹙,一腔怒氣停滯在了半空中,沒有說話。
袁鵬舉沒有把卡簧刀拔出,任憑短刃插在體內不顧,怔怔的望向楊半桃,顫聲道:“桃桃,自高一開學那天看到你的一瞬間我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你,這一愛就是五年。我本以爲和你高中畢業之後就再無任何交際,卻不曾命運促使讓我們兩人在一起。這兩年,是我一生之中最開心的日子。”
話到這裡,他喉結不由自主的滑動了一下。
楊半桃半縮在牀頭,抿着嘴,眼裡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我也曾幻想過有日能夠攜着你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過上能夠白頭偕老的幸福生活。可是,現實終歸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巴掌。在錢和權勢面前,愛情廉價到了極點。”袁鵬舉指骨關節用力的扭動,一抹痛苦盤踞上臉龐。
楊半桃微微低下了頭,不願去觸及袁鵬舉熾熱的目光。
“你可以不愛我,但是爲什麼要騙我?把我當一個傻子一樣耍的團團轉,很好玩嗎?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什麼,我哪次不是傾盡所有給你。五年的愛,值得你要以這種殘忍的方式結束嗎?”袁鵬舉嘶聲吼了出來,眼角已經有淚水在翻涌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