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和記憶中的燕回頭沒有區別,不過是看起來有些死寂,可能是蒙上的那層風沙所致。搖光有些百無聊賴:“這座城還真小呢,還不如天城關大。”寐以徑直走向了城中,其實無論怎樣一座殘破的空城都有些詭異的。東看看西瞧瞧的瑤光發表了自己的見解:“躲在這裡很難被發現,已經是神州的最西端。”急切並不能改變洛阿大不在這裡的事實,寐以尋覓了所有能找的地方。
不得不接受現實,洛阿大並沒回燕回頭,寐以現在是這樣擔心他。身爲兄長的洛阿大,一定是更加擔憂自己,極有可能爲了找自己選擇了出去尋找,難道王城破時...搖光不怎麼在意:“人各有命,如果他命硬就死不了的。有緣你們兄弟總會再團聚,幹嘛這樣一臉憂愁呢?”寐以質問她:“你們神仙都這麼絕情?”可能是一路上寐以都是順從着,忽然質問之下搖光都有些愣神。“就算是神也會有情感,不過難道你要因爲這件事在這裡憂愁到老?既然人不在,那你就該好好的計劃下一步做什麼。”
她這麼一說寐以倒是迷茫了,幾乎是所有在這亂世之人都有目的。妖獸也好,搖光這些也好,人也是爲了活下來而活着。忽然發覺只有自己對於亂世沒有具體的目的,要說找到洛阿大真心說起來,心中已經覺得是不可能再見了。如果說是除妖衛道,可是自己也是妖獸轉世啊。“你都答應了成本仙子的僕人,就跟我走吧。”搖光看出了他的迷茫。
“我們是要去哪裡?”寐以跟在搖光身後,老實的像個剛過門的媳婦。搖光樂不可支,見她對着自己笑的厲害:“你笑什麼!”搖光收斂一點笑意:“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這樣真是有趣。血瞳白狼雖然不算惡的妖獸,不過哪有這麼聽話的。你轉世爲人後,別的沒有變化,倒把你的狼性磨成狗了。”這麼一說,現在的寐以還正像極了聽話的看家之犬。“我也是有脾氣的,不過是見你是小女孩,才順着你而已!”寐以爲自己辯解。
措不及防之間寐以被搖光絆倒在地:“沒看見你發火啊。”搖光無奈的繼續說道:“所以說呢你天生就適合做我的僕人啦,等你的妖獸之血激發出來我就放過你如何?”寐以從地上爬起來:“我要是成了半妖之體,你還放我?”搖光已經走遠了,她的聲音遠遠傳來:“我覺得你永遠不會成半妖之體,因爲看現在的你毫無脾氣。”
寐以叫住了搖光:“我餓了!”說起來趕着回燕回頭,一路上沒怎麼吃東西。搖光一拍手,這纔想起來寐以畢竟是人,會感受到飢餓需要食物。“要我幫你弄點吃的嗎...”搖光話只說了一半就停,看他專心坐着捕獵的用具:“這是?”寐以擡頭臉上多少有些自豪:“這是哥哥教給我的套索,只要放在野獸必經之地上就能套住它們了。”對於捕獵寐以可是多少會一些。
原本是感覺到無趣的搖光,眼中忽然變得精彩起來:“這是什麼這麼美味!”開始只是好奇,接下了寐以遞來的烤肉。沒想到一口下去,搖光已經完全被征服了。“不過是一般的章鹿肉,還要嗎?”看搖光的動作肯定是還要的,寐以一邊問同時拿出了小刀剔肉給她。對於搖光而言,進食可有可無。自從出世起就是天地孕育,身爲北斗星辰之一本來就是神仙之體。對於吃,搖光記得上次還是百年之前玉衡姐姐給自己做過一些糕點。現在想來,玉衡做的完全就是難吃至極,不過玉衡那也是唯一一次做些糕點,苛求味道也是爲難她了。
對於寐以的手藝,搖光很是嘴饞不過她不敢靠過去。寐以也發覺了搖光很怕火,對此搖光的解釋是:“我本來是就是天地間草木根源,肯定是怕火的!”忽然寐以抽劍刺向搖光,搖光一驚正要去擋,寐以手中的劍擦着搖光的左臉過去。有什麼在身後發出了慘叫聲,搖光回頭看去一人的手被寐以刺傷了。那人惡狠狠的說:“沒想到還有人能探知我窮奇的蹤跡。”
搖光幾步就到了寐以身邊:“多謝了。”窮奇善於偷襲,而且吃人是十足的妖獸。剛纔見小姑娘如此年幼,窮奇心想一定是美味可口,沒想到偷襲被寐以識破,一劍刺穿了他的手臂。寐以擋在搖光身前,雖說搖光是仙子,不過幾日相處早就發覺了她是一點都不擅長爭鬥。窮奇見這個小子敢擋住自己:“快滾開我可以不吃你,女童的肉更加鮮嫩。”寐以回了一句:“不如你自己離去,免得被我斬於劍下!”
窮奇怪笑着:“很久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了,那剛好我正愁多日沒有遇見人了!”人形之窮奇變回了原樣,狗頭牛身身上長滿了尖利的毛刺。寐以拉着搖光往後,窮奇兇惡的眼神盯着兩人一躍而起撲向他們。寐以鬆開搖光:“你躲起來!”雙手持劍揮砍過去,劍砍在窮奇的毛刺外皮上只是斬斷了幾根而已。窮奇一蹄就蹬飛了寐以,像是蹬斷了他一根肋骨。
忍痛再站起來,寐以一劍從斜下往上掃去。窮奇腹部並沒有什麼毛刺,沒有料想窮奇往地上一滾像刺蝟一般用毛刺護住了全身。不僅如此還壓住了寐以手中的寶劍,寐以只得鬆開了握劍之手。當窮奇再次展開身軀,故意踩了幾腳地上的寶劍,劍身立馬被踩的彎曲繼而承受不住斷裂了。失去了武器的寐以更加不是窮奇敵手,窮奇撞向寐以,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地上長出了許多藤條,一下就把撞去的窮奇絆倒。寐以拔出隨身的小刀,被絆倒的窮奇滾到了自己面前之時,寐以對着窮奇腹下就是一刀。沒有毛刺保護的腹下瞬間鮮血淋漓,寐以手腕發力用了類似殺豬的技巧。當初洛阿大就是這麼教的,怎麼給野豬開膛。吃痛的窮奇叫着起身,腹下已然一道兩尺的開口。同樣寐以手中的小刀也折斷在了裡面,寐以抄起一根還未燃盡的篝火木柴:“還不肯走嗎?”
深知自己不是窮奇敵手,根本不做消滅他的打算。不過是窮奇輕敵,沒想到一個人能這麼機敏。窮奇怎麼肯這樣敗走:“我定要吃了你們!”再次衝向寐以,在途中全身一縮,如同一個帶着無數尖刺的滾球快速而來。地上的藤蔓根本不能阻擋這樣的窮奇,紛紛被尖刺割斷。寐以連滾帶爬躲了過去,滾到身後的窮奇卻折返了回來,背上一陣刺痛,寐以的背後被毛刺刮到一下已是皮開肉綻。
看來已經是無力再抗衡窮奇了,雖說寐以學了一身本事。窮奇可是能化作人形的妖獸,自然已經是人力不可爲敵的程度。寐以並沒有放棄,到了剛纔丟劍的地方,拾起地上的斷劍。此時寶劍前面已經全部斷裂,只有半截劍身還在劍柄之上。搖光讓無數枝條從地面鑽出,從各個反向纏住了窮奇。僅僅一息之後窮奇就掙脫了這些枝條的纏繞,斷裂的枝條散了一地。不過窮奇掙脫的瞬間,眼前寐以全速跑向了自己。
手中斷劍對準了窮奇的狗頭,寐以明白只有一擊機會。窮奇想把頭縮到懷中,不過寐以全速之下快的驚人。斷劍插在窮奇頭上,由於太過用力以致於再次折斷了。不過寐以大喝一聲再次發力,再次斷裂的斷劍狠狠地刺進了窮奇頭中。悲叫之聲響徹山谷之中,窮奇連忙後撤,並且晃動腦袋甩掉了頭上插入的斷劍:“你小子給我記好了!”搖光不肯讓他逃走,原本長着的樹木竟然動了。
面對樹木擋路,窮奇不顧一切的撞了過去。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硬生生的創出了一條路。驅動的樹木被折斷,搖光胸口一悶差點噴出一口鮮血。現在她也只能驅動幾株樹木,而且一旦樹木有失自己也會受創。寐以站着大口喘氣:“他走了!”搖光平息了一些體內翻涌的血氣:“你怎麼樣!?”跑到了寐以身邊,寐以苦笑:“我的首戰妖獸還是不錯的吧。”搖光差點哭出來,責怪他道:“你這麼不當心自己,剛纔差點就殞命在此了!”寐以捂住了剛纔被蹄子踢中的胸口:“能扶我坐下來嗎?”
剛坐下來就痛的幾乎昏厥。“好像是斷了一根骨頭,不過不打緊死不了的。”寐以想起小時候頑皮,曾經和成年野豬打架也斷過幾根骨頭。後來洛阿大趕走了野豬救下了他,那也是寐以受傷最重一次,足足躺了一月纔好。搖光眼中多了些心疼和關懷:“你可真是個傻子。”搖光根本不會任何的治病之術,無奈的她只有坐在寐以身側:“現在怎麼辦,你都走不了了。”
“睡覺。”寐以只是這麼說了一句就閉上了眼睛...搖光一臉不知什麼情況的表情:“睡..睡覺?我要和你一起...嗎?”不過搖光還是安心的躺在了寐以身邊:“事先說好,我這可是爲了照顧你傷情。”身下的草地很是柔軟,搖光還是念了些什麼。地上的草地快速生長起來,竟然成了兩張牀的樣子,並且還有些枝條藤蔓之類的從地上長出。長得粗壯成了屋頂的形狀,上面長出的葉片成了瓦當遮蔽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