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安紅豆做了噤聲的動作,一面說道:“是啊,我們今晚就要走了,要是你現在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的話恐怕我們今晚就走不了了,那樣子的話等到小祐他們回來了我們就不好走了,難道你不想走了嗎?”
“想想想,”安紅豆一說完,安小豆就忙不迭地點頭小聲說道,相對於想知道村子裡發生了什麼事來說,他更想從這裡走出去,外面的事物對他更具有吸引力,而他也不想再過着這樣心驚膽戰的日子。
“這就對了,”安紅豆摸了摸他的頭說,“所以啊,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準備今晚要用的東西,提前收拾好東西到時候說走的時候我們也好走。”
安小豆重重地點頭,“那我現在就去收拾幾件衣服。”說完也不等安紅豆說話就愛從凳子上下去走到了放衣服的櫃子前面。
安紅豆看他這樣心裡微微有些心疼,但轉念一想離開這兒或許小孩的性格就會有所改變,這樣也不失爲一件好事,她當初的想法裡不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嗎。
只是……
安紅豆的目光不知不覺放到了牀上之前雪狼睡過的地方,心裡有些低落,只是雪兒可能不能和他們一起走了,到底不同於人,也不知道她說的話它究竟聽懂了幾分。
既是無緣她也強求不得,只希望在今後的日子裡它能夠好好地保護自己,如今昨夜出了那樣的事山上定是警戒了很多村民,也不好上山找它只能在心底默默爲它祈禱。
但願雪兒能躲過這一劫,若是可能的話,等到她的能力夠了她定會回來找它的。
在心底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安紅豆站起身和安小豆一起收拾衣服。
現在還是冬月正是冷的時候而且晚上比白天還要冷,所以走之前他們必須要穿得比平常厚,這樣一來他們也就可以少帶點兒。
況且他們還要趕路,東西太多的話不利於他們趕路,因此除了身上要穿的,兩人都各自只帶了一套裡面穿的和外面穿的一件棉衣,剛好是一大一小的包袱。
收拾好衣服後,安紅豆就把上次從小芳那裡順過來的燈籠也給拿了出來放在了梳妝檯底下。
晚上趕路就不能像之前她出去的那樣只用油燈就行,一是因爲油燈不方便拿在手上,二是因爲冬天外面有風,而她卻不可能時時都要去護着油燈,要是那樣的話真不知道他們要走到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
“咦?”安小豆看着她把燈籠放在了梳妝檯下面,於是走了過去彎下身子指着安紅豆剛放好的燈籠有些不解地問道:“姐,你什麼時候還有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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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它啊,”安紅豆看了一眼那個明顯還是嶄新的燈籠說道,“那是我上次晚上出去回來的時候春花姐以爲我是去茅房了,怕我看不見路就把她手上的燈籠給我了,還說不用還了,所以它就一直放在這裡了。”
說完人已經走到了櫃子前把上次放的包有那些銀子和首飾的布袋子拿了出來,同時不忘向安小豆的方向瞥了一眼。
實際上那個燈籠是她上次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從小芳那裡拿過來的,那會兒她也剛從後門進來,滅了油燈正打算往屋裡走呢就看見小芳把手上的燈籠放在了花臺子上,而她自己卻在那後面小便。
安紅豆見了直唏噓,這離茅房不過一條小路的距離她都不願走,竟然隨便一個地方就解決了,還真是比她這個現代人還大膽,也不怕宅子裡的家丁看到。
她本來是打算就這樣走的,但就在那時想到了她實在是需要這樣的一個燈籠,左右小芳平時對她從來沒什麼好臉色,何不如就讓她爲自己的跑路做做貢獻就當她做好事了。
於是她趁着小芳就快起身的時候把燈籠裡的燭火滅了,在小芳轉身的前一刻就閃到了柱子後面看了一眼驚慌的小芳就走了,至於後來的事她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只是第二天她去廚房拿飯的時候,小芳臉上的表情差點讓她笑了出來,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吃了蒼蠅便秘。
不過這種不光彩的事她還是不要讓小孩知道的好,要知道教壞一個人容易,教好一個人卻是很難的。
“哦,這樣啊,”安小豆對着新燈籠端詳了好久才說話,以前在家的時候他還是在安雲兒和安志傑手裡看見過燈籠,那是他們每晚去何家的時候必須要用的東西,聽說是何天水親手做的。
那個時候他就很想試試打着燈籠走會是什麼樣的感覺,但無奈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有看的份,現在他們能有自己的燈籠而且還能在今晚就能用,安小豆光是想想就覺得期待。
安紅豆看着他臉上表情不由得笑了笑,不得不說安小豆真的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或許這和他從小的生長環境有關,所以他纔會對什麼事物都很感興趣,這樣當然好,以後也纔好方便他接觸新的事物,從而慢慢去改變自己。
當然在這期間還必須要她好好引導纔是,她可不想像在現代那樣,農村的孩子去了城裡後就開始變得都不是他們自己了,那樣的情況她可不許發生在安小豆身上。
衣服和盤纏都收拾好了後,接下來就該是乾糧了,因着現在她在趙家實在沒什麼地位,除了廚房的王大嬸兒和守門的林大爺外其他人都不曾對她好臉色過,所以乾糧一事她明着來沒有理由就只有暗着來了,說得簡單點兒那就是,偷。
現在離做午飯的時間還有會兒,安紅豆決定先等等,等到廚房開始做午飯的時候她也就可以過去了。
而此時,吉祥村的某處,兩個女人跪在地上滿臉害怕地看着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的高大壯實滿臉絡腮鬍的男人,同時嘴裡帶着哭腔說道:“虎爺啊,您就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我們真不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啊虎爺!”
“不知道?!”絡腮鬍男人一皺眉,臉上立刻就有了一種猙獰的感覺尤其是左臉上的那道刀疤,隨着他的皺眉顯得可怖極了。
“要不是你們這兩個臭娘們兒哭着喊着要老子幫你們收拾那臭丫頭,老子的弟弟能就這樣死了嗎?!啊?!”
男人的聲音很大,他在說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震得桌子上的茶杯都抖了抖。
何花的一雙小眼都嚇得睜大了,生怕眼前的男人會一掌就把她給拍死。
的確她來找人就是爲了毀了那個小賤蹄子一輩子的,但她怎麼想得到會出這樣的事啊,人不但沒毀了不說,她自己找的人倒是被狼羣吃的只剩下骨頭了,她光是想到昨天晚上見到的情形就覺得自己肚子裡的直翻騰。
“虎爺饒命,虎爺饒命啊!”梧桐這時臉上哪還有當初在趙家時的倨傲神情,這會兒她已經是滿臉的淚水了,頭髮絲粘到她的臉上讓她看上去狼狽極了。
“讓老子饒命!老子弟弟的命誰來償?!”男人一腳把跟前還在磕頭的梧桐踢到了後面的凳子跟前,梧桐的腦袋剛好磕到了凳子尖角的地方,額頭瞬間就有血流了下來。
何花一見到梧桐臉上的血就尖叫了起來,她的聲音又尖又細直穿透人的耳膜。
椅子上的男人聽見這樣的叫聲心裡更不悅了,舉起一隻大掌對着何花就扇了過去,“叫什麼叫!再叫老子弄死你!”
“嗚嗚……”何花捂着被打偏的頭不敢再發出尖叫,嘴裡的血順着她的手流到了地上,一顆牙也掉了下來。
“奶奶的!”
男人看着地上捂着肚子哀叫的梧桐和捂着臉哭的慘兮兮的何花,心裡的氣更不打一處來,想他那親滴和他相依爲命三十多年,到頭來竟然落得這個結果。
“他孃的!要不是爲了你們,老子的弟弟就不會死!你們兩個臭娘們兒!”男人越想越覺得火大,根本就不管何花和梧桐只是兩個女人,上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重重的拳腳落在何花和梧桐身上讓兩人哀嚎的機會都沒有,不大一會兒就沒什麼聲兒了,旁邊的人看了連忙過去拉住男人,“大哥,你冷靜點兒!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出人命?”男人停下動作往何花和梧桐身上啐了一口,“我呸!老子就是要讓這兩臭娘們兒給老子的弟弟償命!老子今天就弄死她們!”
說着就又要一陣踢打,旁邊的男人緊緊拉住他,急急地道:“大哥!你冷靜點兒!二哥出了那樣的事兄弟們誰的心裡都不好過,但你要這樣就弄死她們,要是被官府知道了,你可就得吃上官司啊大哥!”
“吃官司!你以爲老子怕啊?!”男人扭頭瞪着旁邊的人,道:“就算吃官司老子也要把這兩臭娘們兒弄死!要不然的話老子的弟弟就這樣死了,老子不甘心!!”
男人大聲怒吼着,大手一揮就把桌上的茶壺茶杯什麼的掃到了地上,發出一屋子的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