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酒香,酒淳,酒有勁兒。因爲,又香又醇的老酒到了肚子裡,立刻四散開來,身子轟地一下子熱了起來,四肢百骸無比舒服。

江白長這麼大第一次喝這麼多酒,以前,她都是在寒冷的冬天要去江裡打漁的時候,才和她阿爸喝上幾口,爲的是暖暖身子,今夜,不,應該說是今日拂曉,她卻不自覺地一口氣,喝乾了一碗酒。

一碗酒落入肚腹之中,頓覺熱浪升騰,頭腦有些不好使,她看到身邊的蚌娘娘,把頭叩在地上,嘴裡嘟噥道;“我和江白姑娘結拜爲親姐妹,乞告上天,保佑我來到人間找個如意郎君。”

江白的頭腦昏昏沉沉,也學着蚌娘娘的樣子,跟着叩頭,蚌娘娘說啥他說啥,稀裡糊塗中,她看到蚌娘娘又一個頭磕在地上,她也有樣學樣,再一個頭磕在了地上,蚌娘娘說;“願上天保佑我們生一個大胖小子。”

江白 也跟着說完了這句話,接着蚌娘娘又一個頭磕在地上,江白也跟着磕頭,蚌娘娘說;“願上天保佑我和江白妹妹得道昇天,位列仙班。”

江白也跟着如此這般說了一通說。

喔——喔!江白家裡那隻蘆花大公雞,引吭高歌,蚌娘娘看看江白,她見江白已經醉倒在了地上,就用手一指,江白立刻騰身飄到了牀上,蚌娘娘看了看躺在牀上的江白,扭動了幾下身軀,眨眼間沒有了蹤影。

這一日,江白家裡的人都起得很晚,公雞報曉他們誰也沒有聽見,直到日上三杆,江白的阿媽發覺自己身體有異,這才強忍着睏意睜開眼睛,卻見她老公正掰開她看着,這下子她的睏意一下子全沒了,他不顧老公的反對,想起身坐起來,不過,身子一麻卻沒能起來,過了半天,她才哼哼着問道;“死鬼,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來的力氣和精氣,鼓搗我一宿,到現在還不軟,把我弄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老公嘿嘿嘿,很尷尬地笑了幾聲,看着她問道;“咋樣,你感覺舒服嗎,和平常有沒有區別?”

她看看自己的老公,暗想,女兒都那麼大了,還惦記那點事真是不應該,可是,她又是個口無遮攔,還不到五十歲的女人,只要老公一挑逗,她那裡還能忍受得主,再加上她在老公面前從來都是沒有半點遮掩的,於是,她就把嘴貼在老公的耳朵上說道;“臨睡前那次和往常一樣,就是半夜起來,你那玩意差點沒把我撐破了,我還以爲你把別的什麼玩意塞裡了,可就是,可就是,也說不上是咋回事,那時候我就是感覺太困了,就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她老公說;“那就對了,我也覺得奇怪,往日裡你都會叫喊幾聲,可是昨夜裡你就是睡,我問你話你也不回答。”

聽了阿爸的話,阿媽又問;“你還沒告訴我呢,昨夜你到底是咋回事,爲什麼那麼有能耐?”

阿爸又是嘿嘿一笑,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頭一次完事以後,我覺得很累,就沉沉睡去,哪成想,睡到半夜時分,我就感覺是誰摸了我那玩意一把,還冰涼的,我還以爲是你呢,就問了你一句,咋地,又來癮了,接着你二哥就起來了,這不到現在纔算倒下去了。”

阿爸剛說到這裡,她在下面媽呀叫了一聲,她老公急忙捂住她嘴說道;“快別叫喚,別讓閨女聽見。”

她晃晃腦袋,她老公把手從她嘴上拿開後,她才又把嘴貼在老公的耳邊說;“我想說的是剛纔的事,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我後半夜被樓下閨女房間的笑聲給驚醒了嗎,這是真的,我告訴你,我還到閨女房間裡看了看,還問閨女來的,誰在你房間裡,是誰在半夜裡咯咯咯地大笑。”

這次她老公沒有不相信,而是反問道;“閨女是咋說的,還有,你去了閨女的房間,發現了什麼?”

阿媽說;“我問閨女,閨女就說她一直在睡覺,我又在她房間裡找了一遍,也沒有發現啥,接着我到院子裡尿泡尿就回來了,你說怪不怪,兩件事兒咋都趕到一塊了呢?”

阿爸問;“你看閨女像不像睡覺的樣子呀?”

阿媽回答說;“半夜三更的,又沒點燈,摸着黑我咋看,反正我敲門的時候,她是過了一會纔開的,那樣子好像是在牀上睡覺呢。”

聽了阿媽的話,阿爸想了一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對阿媽說;“這功夫我這玩意蔫吧下來了,我再歇一會兒,你一會兒下樓,看看閨女起沒起來,別的啥也別說,就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兒,等到今天夜裡我們都精神點,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兒。”

阿媽聽後,唔了一聲,過了片刻才說;“一會兒再說吧,我也讓你鼓搗得疲乏了,不行,我也還得躺一會兒。”

這兩口子一躺就過了一個時辰,直到江白在樓下喊他們;“阿媽,阿爸,咋還不起來?”

他們兩口子才急忙翻身坐起來,江白的阿媽回了句;“早都起來了,這不和你阿爸商量事情呢嘛!”

江白接着在樓下喊;“阿爸,去不去江裡捕魚了,要是不去的話,我就去集上買點東西去。”

這功夫,江白阿爸已經走下樓來,他邊推門邊擡頭看看天,然後說道;“響情的天,江裡肯定沒有大浪,吃完飯我們就去打漁。”

江白說;“好吧,我去洗漱。”

其實,江白也是剛剛起來,她起來後,發現院子裡沒有動靜,就推開臥室的房門,朝樓上她阿媽阿爸的房間看去,她見樓上的房門關着,這才喊了一句,接着她又來到院子裡整理起了漁網。

她阿爸看見江白在整理漁網,就來到她身邊說;“有一片網破了,一會吃完飯,我們走後,我告訴你阿媽,把破的漁網織好。”

她阿爸說完這句話,又很奇怪地看了看江白,看得江白心裡有些發毛,她就忍不住說道;“阿爸,你咋這麼看我,就好像我是個賊似地!”

她阿爸急忙笑着說;“這丫頭,淨挑邪理,不怪你阿媽說女大不中留。”

江白最不愛聽的就是這句話,她***白她阿爸說;“我不中留,到時候你可別後悔,沒有我,你能打上來大魚嗎,沒有我,你在江裡說不定翻了幾次船。”

江白說完這些氣話,一扭身就要走,她阿爸急忙上前拽住她,陪着笑臉說;“好閨女,乖乖女,是阿爸不對,阿爸那裡捨得讓你走啊,都是你阿媽,說他半夜裡聽到你的房間裡傳出了咯咯咯地笑聲,其實,你阿媽也是爲了你好,怕你受到邪祟的衝撞,所以,才告訴的我。”

江白看見阿爸把話拉了回來,就站住腳,不高興地說道;“我阿媽也真是的,半夜三更的那裡有什麼哭聲笑聲的,一會兒我得告訴她,今後不準睡到半夜朝我房間裡跑。”

她阿爸從小就依着江白,江白的心眼和主意也比她阿爸多,從打江白懂事那天起,他阿爸基本上都聽她的,這回,他阿爸見女兒不高興了,哪有不依從的道理,阿爸立刻就順着江白的意思說;“是,真是的,你阿媽呀就是事兒多,一會兒我也跟着你說說她。”

江白聞聽他阿爸說的話,立刻噗呲一聲笑了,然後說道;“阿爸,又逞能了,當心惹煩了阿媽,晚上不讓你上牀。”

她阿爸呵呵一笑,很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姑娘,真是的,淨揭阿爸的老底,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

“快點,回屋吃飯啦。”

爺倆正說得熱鬧,被阿媽喊他們進屋吃飯的話語聲給打斷了,爺倆進到屋子裡,再也沒有人提昨天夜裡的事情了,飯後,江白和他阿爸去江裡打漁,她阿媽留在家裡織補漁網。

這天,江白和她阿爸打上來的魚並不多,太陽剛剛偏西,他們就划船到了集市上,賣掉了新打上來的活魚,江白又讓他阿爸陪着她去買女兒家專門用的一些東西。

在集市的正中心,有一家專門經營女人用品的商店,江白和阿爸來到商店前,朝裡面望去,店裡面好像沒有顧客,這爺倆就邁步走了進去,到屋子裡他們纔看到整間屋子空蕩蕩的,貨櫃上還像從前那樣擺放着口紅紙,水粉,胭脂,女人穿的內衣還有草紙,東西挺全,櫃檯後面卻沒有人,江白進到屋子裡,先看了看貨櫃上的東西,她阿爸卻又走了出去,來到門口蹲在那裡賣呆兒。

江白把貨櫃裡的東西看好了以後,發現往日裡年輕漂亮的女老闆還沒有出現,就探頭朝通往裡屋的門簾子看了看,門簾子一動不動,老闆幹啥去了呢,江白一邊想着,一邊忍不住喊了一聲;“老闆姐姐在嗎?”

屋子裡沒有應答,江白又特意看看門簾後面,隔着門簾卻什麼也看不到,門簾也沒有動,江白只好又喊了一聲;“老闆姐姐在嗎,我要買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