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刀漫天飛舞,裹挾着凌厲地蕭蕭聲,還時不時地從空中傳來利器劈破空氣的尖銳之聲,這時候的晉晚生還在用手握着樹幹,情節之下,他透過花枝散開的縫隙朝外面的天上看去,直到這時候,他才隱隱看到那根桃樹枝條揮舞的砍柴刀在追逐着一條不大的綠色影子。
那是什麼東西,看樣子不是普通的水蛇或者毒蛇之類的,小桃樹爲何要追殺它,難道它是要傷害小桃樹,晉晚生在緊張地分析着,剛纔的判斷讓他推翻了。
其實,在晉晚生眼前發生的一切,放到平常人眼前根本就看不到,不過因爲晉晚生上次喝了桃樹葉上的那顆巨大的凝露,不知不覺間身上發生了變化,在漆黑的夜晚不但能看清東西,而且還有一樣也是平常人所做不到的,只不過他現在還不知道而已。
晉晚生在夜色中看到的桃樹枝條揚起他那把砍柴刀追砍着那條綠影正是他們在割蘆葦時那條青花大蟒的化身,只不過晉晚生不知道而已,就在晉晚生不錯眼珠地盯着飛舞的樹枝和那把砍柴刀時,有幾次他看到砍柴刀就要砍到那條綠影的身上,只可惜每次都是慢了半步,如果樹枝揮舞地在快一點,或者在長一點點,都能砍到那條綠影身上。
晉晚生看着看着就急了起來, 有好幾次他都想上去幫忙,可是他又不知道怎樣才能幫到桃樹,就見晉晚生猶豫不決之時,他看到桃樹枝揮舞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那條綠影好像在有意戲弄桃樹一樣,樹枝揮舞地慢了,它在空中游動的速度也慢下來,有時候還故意靠近那把砍刀,漸漸地,晉晚生看出來了,小桃樹好像沒有力氣揮舞枝條了,晉晚生看到這一情景很是納悶,他不明白那條綠影是個什麼東西,也不知道綠影要對桃樹幹什麼,他只知道桃樹很懼怕綠影接近他,他想問問桃樹是咋回事,可是,他又怕正處在危機關頭的桃樹有什麼閃失,就沒有開口問下去。
就在這時,晉晚生看到桃樹枝條漸漸低垂下去,就好像一個人因爲沒有力氣而擡不起胳膊一樣,晉晚生很着急,情急之下他那雙眼睛就像要發出火來,一下子透出了綠光,也就是在這緊急關頭,晉晚生眼睛裡發出來的綠光才讓他看清楚,那條來回飛舞的小綠影竟然是一條蛇,就在晉晚生驚訝之時,讓他更吃驚的一幕出現了,那條來回飛舞的小青蛇每飛舞一圈身體就會膨脹一圈,幾圈過後,那條綠影竟然變成了一條長着血盆大口,來回吞吐着毒信子的一條青花大蟒,這條蟒蛇的毒信子在前面分開兩條岔,來回抖動,還發出嘶嘶地叫聲。
腥臭味更濃了,晉晚生無意中發現他身邊的小桃樹發蔫了,剛纔還是枝枝相連,枝葉茂盛的四棵花樹也都打蔫了,這讓晉晚生吃驚不小,難道說這條青花大蟒蛇身上發出的腥臭氣味會對花草樹木產生這麼大的危害,出於本能,晉晚生再次用手握住了小桃樹的樹幹,這時候,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能讓小桃樹重新清醒起來,再度強壯起來,可是,任憑晉晚生雙手緊緊握住桃樹的樹幹,剛纔還在漫天飛舞的桃樹枝條,還是有氣無力地耷拉到了地上。
晉晚生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猛然間他看到那條青花大蟒張開腥臭的大嘴,把那條毒信子伸到了外面,就在一吸一呼之間噴入出一口毒霧,那口毒霧從蟒蛇嘴裡出來的時候,只是小小的一團,但是隨着蟒蛇身體的膨脹,那口只有一小團的毒霧在逐漸擴大,很快形成了一片,而且在一步步向小桃樹和那四棵花樹籠罩過來。
晉晚生心裡暗叫不好,毒霧要是籠罩住桃樹和花樹,它們肯定會被薰死,即便不死也得大病一場,想到這裡,剛纔還一點主意都沒有的晉晚生,鬆開握着樹幹的手,無意中拿起了裹着他那把砍柴刀的樹枝,然後對着那條青花大蟒揮舞起來,這一次晉晚生看得很清楚,就在他用枝條揮舞起砍柴刀的那一刻,他看清了那條青花大蟒鼓起來的兩隻好比銅鈴鐺大小的眼睛,正放着兇光,盯着他和小桃樹。
緊要關頭,生死攸關,晉晚生那裡還管什麼大蟒蛇,那裡還管什麼毒信子,那裡還管那條蟒蛇會吃人,而是使足了力氣,對着那條青花蟒蛇的肚子就砍了過去。
此時那條青花大蟒蛇正在扭動身軀,讓它接着膨脹,好催動毒霧包裹起小桃樹和那四棵花樹,根本無暇顧及突然飛舞起來的樹枝,等到它發現那把砍柴刀已經接近它,正要砍中它時,急切之間,它想收功縮身,不料,那把砍柴刀已經重重地砍到了它的肚腹之上。
但凡蛇類肚腹之處都是鱗甲少的軟肋,晉晚生揮舞起來的雖然是砍柴刀,卻也是力道兇猛,足以開山裂石,這一刀砍下去,青花蟒蛇的肚腹上立刻被砍出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鮮血隨之噴涌而出,劇痛也隨之襲來。
青花巨蟒何時受過如此嚴重的創傷,這一刀下去,立刻激起了它的狂性,它不顧噴涌而出的鮮血,從半空中落下來,裹挾着陣陣腥風,直奔晉晚生而來,此時的晉晚生到沉靜下來,就見他用一隻手抓住裹有砍柴刀的桃樹枝條,凝聚力氣,另一隻手則抓住了另外一根枝條,準備給它致命一擊,如若一擊不中,他準備上前用另一根枝條纏住向他仰首吐信爬過來的青花巨莽。
說時遲,那時快,青花巨蟒口噴毒霧,挾雷霆萬鈞之力,猛然間撲向晉晚生,就在這時,早就做好準備的晉晚生,準備給它致命一擊的晉晚生,腦海裡突然冒出來一條熟悉的身影,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條青花巨蟒,不過,時間不容他細想,但是,他卻放棄了對青花大蟒進行致命一擊的想法,而是不慌不忙,舞動另外一根桃樹枝條,飛身躍起,騎到了蟒蛇的身上,眨眼間用手裡的桃樹枝條纏到了青花巨蟒的嘴上,巨蟒扭動身軀,想把晉晚生從身上掀下去,晉晚生雙腿加緊蟒蛇的身子,穩若泰山,巨蟒掀起尾巴,猛擊晉晚生,晉晚生揮出一拳,噗,正中巨蟒的尾巴,巨蟒不在搖動,無力地低下了頭。
晉晚生吃驚,自己那裡來的力氣,難道是因爲他手裡握着桃樹枝,晉晚生定睛細瞧,手裡那裡還有桃樹枝,分明是一條皮鞭,皮鞭纏住了巨蟒的嘴,巨蟒只有喘息的份兒了。
晉晚生不敢懈怠,他又看看身邊的桃樹,桃樹已經挺直了身子,樹枝在輕輕搖曳,晉晚生放心了,他又看看那四棵花樹,卻見那四棵花樹結成的籬袢已經散開,各自收攏花枝,靜靜地看着晉晚生。
到此,晉晚生有了主意,其實,也不是什麼主意,因爲,就在他把巨蟒的大嘴用皮鞭纏繞住以後,一個聲音從他腦海裡冒了出來,不可傷害,不可傷害,從哪裡來,把它送回到那裡去。
這是個仁慈的聲音,好像還伴有陣陣木魚聲,接着一個遙遠的誦佛之聲從天際傳來,晉晚生靈巧打開,他禁不住喝問道;“你這孽障,是從那裡來的,爲何要傷害我的小桃樹和我的花樹?”
腦海裡又冒出一個聲音,你纏着他的嘴,讓他如何回答。
“那該如何是好?晉晚生問自己。
“不急,你先給它治好傷口,它自然會相信你,到時候你再把它送回去。”
簡直是自問自答,不過,晉晚生卻管不了那麼許多,他要依次辦理。
再看青花巨蟒,好像沒了力氣,剛纔的那股兇惡霸道勁兒也消失了,若不是它被晉晚生用皮鞭纏着嘴,用力牽着,它一定會低頭垂首。
晉晚生牽着巨蟒,又問腦子裡的聲音;“你讓我怎麼給他療傷?”
“牽着它,快到水甕前,摘下荷花的一片葉子,包裹在巨蟒的傷口處,它片刻就會好,到時候,它就會聽你的話了。”
晉晚生拽着巨蟒,來到水甕前,看着裡面的荷花說;“對不起,荷花,我要用你的葉子給那個孽障療傷,你要是同意的話,就給我一片葉子。”
晉晚生話音剛落,一片荷花葉子伸出了水甕,晉晚生拿起荷花葉子,來到巨蟒的傷口處,給它包裹起來,片刻,巨蟒動了幾下,接着尾巴又豎了起來,它好像恢復了力氣,晉晚生想,看樣子它的傷口一定也好了,我要問問它,看它能不能說話;“你是誰,你爲什麼要傷害我的小桃樹。”
烏突突,咕嚕嚕,巨蟒的肚子裡發出一連串的聲響,晉晚生卻聽不明白,晉晚生再看巨蟒,卻見巨蟒睜開銅鈴般的大眼睛,眼神裡卻充滿着愧疚,晉晚生明白了巨蟒的悔意,他對巨蟒又說;“我放開你,你不準胡來。”
巨蟒點頭,晉晚生鬆開了纏繞着的皮鞭,巨蟒立刻搖頭擺尾,一副欣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