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

天黑了,晉長生抱着瑤姬走到了山坡頂上,他看看瑤姬,輕聲問了句;“你累不累,用不用歇歇?”

瑤姬沒有先回答晉長生的問話,而是看看晉長生,她見晉長生的額頭上已經浸出了汗水,就伸手給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指着山腳下,說道;“夫君,你看到沒有,山坡下好像有一戶人家,我們下山,在哪戶人家借宿一夜如何?”

晉長生雖然沒有看到山坡下有人家,因爲山上漆黑一片,他也就能看到腳下模模糊糊的影子,根本就沒有看到山下有燈光,不過嗎,媳婦的話就是聖旨,媳婦說有就一定有,所以,他立刻說道;“好,我們很快就能走到山下。”

瑤姬在他懷裡說道;“夫君,你讓我下來自己走吧,我看你抱着我實在是有些累了。”

此時,他們二人已經悄悄把對對方的稱呼該成了一家人那種親暱的稱謂,晉長生緊緊抱着瑤姬說道;“夫人,我不累,真的不累,到是你,需要在堅持一會兒,等下山看到人家就好了。”

說完話,晉長生不顧天黑路險,抱着瑤姬大步朝山下走去,走了一會,本來還在擔心和害怕自己因爲天黑看不清路而摔倒,會把抱着的妻子摔壞,哪成想,他這一路走來,就好像大白天走在平坦的路面上一樣,穩穩當當,既沒有落入坑裡的險情,也沒有磕絆過石頭,看着漫山遍野的石頭和灌木,晉長生真是不理解。

儘管晉長生不理解,然而,黝黑的天空,四周草棵子裡的蟲子鳴叫之聲,再加上一蓬蓬的灌木叢和高低不平,坑坑窪窪的山路,讓本來就不願意多想的晉長生更有理由不去多想了。

懷中抱着自己的妻子,還輕飄飄的,真是一種快感,晉長生倒希望這段下山之路再長一些,再長一些,無奈,晉長生懷中抱着瑤姬還是很快就來到了山腳下,果然,真就如妻子所說,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間茅草房,圍着茅草房的樹木,自然成了一個院落,只不過卻是柴扉緊閉,屋子裡沒有一點光亮,晉長生抱着瑤姬,到了柴門前,輕輕一推,柴門竟然開了,就好像特意給他們留的們似的。

見柴門開了,晉長生看看懷中的瑤姬,輕聲問道;“我們是進,還是在外面招呼一聲。”

瑤姬回答道;“看樣子已經有二更天了,你即便喊破嗓子,我看也不見得有人出來。”

聽了瑤姬的話,晉長生感覺十分有理,因爲這間茅草房,給晉長生的感覺就好像是個空屋子,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然而,他又不能貿然行事,所以,他才問懷中的瑤姬。

當然,也只有瑤姬清楚,這是她剛剛作法,把一堆茅草變幻成了一間茅草屋,這是她的傑作,不過卻不能說出來,然而也有些遺憾,因爲時間倉促,還沒來得及變出牀和桌椅板凳之類的,不過,也不要緊,反正沒有光亮,晉長生肯定是看不清楚的,等到進了屋子,自己在隨機應變,可也能應付得來。

這功夫,晉長生已經走到了房門前,他先讓瑤姬摟抱住自己的脖子,省得她掉下來,然後,他才伸手敲門,天黑,只有星星在眨眼,山下,孤零零的茅草房前,傳出了噹噹噹的敲門聲。

空曠的原野,迴盪着敲門聲,樹上的鳥兒被驚醒了,噗嚕嚕,扇動翅膀,發出咕嚕嚕和吱吱的叫聲,原本寂靜的山腳下,一下子有了生氣。

敲門過後,屋子裡沒有一點動靜,瑤姬不吭聲,她不能讓晉長生很隨便的進去,她很怕引起晉長生的懷疑,於是乎,瑤姬在晉長生的懷中閉上了眼睛,她打算從此時此刻起,自己再來個昏睡,好藉機行事,省得費事,因爲,她有一種預感,不、不、應該是她掐算出來的,沒法子,一定要儘快把事情辦了,瑤姬閉上眼睛了,鼻孔裡傳出輕微的呼吸聲,讓這座不大的院落,顯得有了幾分神秘。

晉長生也是很焦急,他見敲門過後,屋子裡面仍然是沒有絲毫的動靜,就順口喊了一聲;“有人嗎?”

沒有應答,陡然間,晉長生感覺自己的身子一沉,他急忙低頭看看在自己懷裡的瑤姬,卻見她已經沉沉睡去,心裡不由得更加焦急,自己的妻子一定是因爲先受到驚嚇,接着又被海潮浸泡,然後又跟着自己走了一天的山路,她一定是體力不支,不然的話,她既不會讓自己抱着走路,也不會又沉沉睡去,算啦,既然無人應答,自己還是抱着夫人進到屋子裡再說吧。

晉長生怕摔着懷裡的夫人,雙手緊緊摟抱着瑤姬,擡腿,用腳輕輕推開了早已經被他無意中推開了一道縫的房門,這時候,晉長生長出了一口氣,他很慶幸,這間屋子竟然沒有從裡面插上門閂。

晉長生抱着瑤姬,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鼻孔裡嗅到了蒿草的芳香氣味,這讓晉長生覺得,這間屋子裡似乎從來就沒有人居住過。

晉長生擡腳,邁步,他身邊的房門似乎被他撞了一下,發出了吱吱嘎嘎的動靜,看樣子房門不是很結實,不過,晉長生哪裡還能顧得了房門的事情,他抱着瑤姬,試探着一點點進了屋子裡。

屋子裡漆黑一片,分不清方向,看不見屋子裡還有什麼,更不知道屋子裡到底是有人還是沒有人?

這讓晉長生立刻警覺起來,他只好緊緊摟抱着瑤姬,仔細觀察起屋子裡的狀況,漸漸地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映入晉長生眼簾的是一間真正的茅草屋,不分裡外屋,進門不遠的地方似乎堆着一堆茅草,別的還有什麼東西,卻是因爲屋子裡實在是太黑了,他看不清。

沒法子,晉長生遲疑着,朝那堆茅草走去,他剛擡腿,卻見從敞開的柴門外飛進來一羣螢火蟲,閃着光亮,朝那堆茅草飛去,藉着螢火之光,晉長生總算看清了,眼前不是茅草,而是一張木板牀,牀上還擺放着一套鮮紅的被褥,像是裡面住着一對新人。

晉長生沒有貿然把瑤姬放到牀上,這時候,滿屋子都是飛來飛去的螢火蟲,螢火之光似乎越來越亮,晉長生再次仔細看看那套鮮紅的被褥下,的確沒有人,晉長生多少有些放下心來,不過,緊接着,內心裡有提醒他,不對呀,看那張牀的樣子分明是嶄新的,還有牀上的被褥就好像是給準備入洞房的新人準備的,怎麼回事情,這間房子的主人去了哪裡,該不會臨時有什麼事情又出去了吧!

怎麼辦呢,若是把夫人放到牀上,主人回來了怪罪下來該如何是好呢,就在這時後,他感覺腰間硌得慌,喔,他這纔想起來。臨行前,阿媽給了他很多盤纏,哎,有了,一定要讓自己的夫人好好睡上一覺,不管這間房子的主人回來還是不回來,自己臨走之前多留些銀兩不就可以了嗎。

晉長生有了主意,立刻輕輕地把瑤姬放到了牀上,巧的是,他剛剛把瑤姬放到牀上,屋子外面傳來了風聲,這間茅草房似乎不是那麼嚴實,晉長生感覺到風從牆外穿透過來,屋子裡也有了風,晉長生怕瑤姬着涼,乾脆,把褥子扯到了瑤姬身下,然後又把被子給瑤姬蓋在了身上,他忙完了這些,才長長喘了一口氣。

看着熟睡的夫人,晉長生悄悄把手放到她額頭上,還好,夫人的額頭十分涼爽,不像是生病的樣子,這我就放心了,自己乾脆睡在地上湊合一宿算啦。

晉長生一邊打算着,一邊看看熟睡中的夫人,就在他打算靠着牀休息的時候,耳邊似乎傳來了夫人的聲音;“我們在雷公的見證下,已經是夫妻了,哪有夫妻間還分開睡的道理呀,我們應該是同牀共枕的纔對呀”!

這聲音軟軟糯糯,甜甜蜜蜜,說得從不來懂風情的晉長生,怦然心動,不由得暗自思量道,夫人說的對呀,既然已經成了夫妻哪還有避嫌之說呢,再說了,眼下自己的夫人正在患病之中,似在昏睡,自己還能講什麼假道學,裝什麼假正經呢,自己和她同睡一張牀上照顧她也方便一些。

晉長生想着想着,屁股再也挪不動了,他又藉着螢火蟲的光亮,看看酣睡中的瑤姬,剛想問瑤姬,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餓不餓,用不用吃飯,無奈眼皮沉重起來,不知不覺中,緊挨着瑤姬躺了下去。

睡夢中,他感覺身上燥熱,一陣手忙腳亂,甩掉了衣服,接着,身邊出現了一個睡美人,怎麼看怎麼像他的夫人文姬,文姬的身體冰涼通透,他捱了上去,立刻,馬上,晉長生身上的燥熱消除了,這時候,他見妻子在他身邊微微動了動,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好像,他似乎•••

就這樣如此這般,他剛想解釋,我們還沒有回家稟報父母,還沒有光明正大地入洞房,在這荒郊野外如何能夠行得此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