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肥豬這次盯住那張紙,像惡狗捕食般地猛然朝前躍去,隨之發出了“汪、汪”地狗叫聲,花肥豬學狗跳躍,撲向那張賣身契,那張賣身契如同被施了魔法般,也一躍一躍地朝前飄去。
花肥豬玩得興起,高聲叫道;“汪,汪汪,我要、我要、我要吃了你、我的小美人。”
話音落,那張賣身契沒有朝前飄蕩,而是返回來,一躍到了花肥豬嘴前,緊接着糊在了他的嘴上,花肥豬剛想喊,我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卻被那張賣身契緊緊封住了嘴,出不得半點聲音,花肥豬情急之下,伸手去拿封在嘴上的那張賣身契,出乎花肥豬意料的是,那張賣身契,竟然如同被膠粘在了嘴上一般,他無論如何也拿不下來。
花肥豬想站起來,撕下粘在嘴上的紙,幾次努力都沒有站起來,他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端坐在牀上的文娘,嘴裡發出呼啦呼啦的動靜,文娘給了他一個媚眼,花肥豬立刻覺得天旋地轉,腦子裡冒出來一個想法,用拳頭搥,那張紙不就破了嗎!
花肥豬很得意,自己真聰明,他揮起一隻拳頭,對準自己的嘴狠狠搥了進去,媽耶,花肥豬一聲嚎叫,拳頭搥進嘴裡拔不出來了,嗓子一咕嚕,那張賣身契被他嚥進了肚子裡,雖然十分噁心,不過,花肥豬卻管不過來了,什麼賣身契,爲什麼就嚥到肚子裡了,他沒有功夫去想,說實話,他現在忙得已經想不起來這些小事情了,他很忙,也很能幹,就見他在努力張嘴,用力拔拳,一次,兩次,三次,唉,終於還是沒有成功。
鑽心地疼痛,腮幫子要裂開了,嘴角已經撐破了,應該是多大的嘴,才能把拳頭塞進去呢,真是個奇蹟,不過,花肥豬那裡有功夫欣賞自己創造的奇蹟呢,他在問自己,拳頭塞進到嘴裡面,怎麼辦?寧可拔牙,把牙拽掉了,也要把拳頭從嘴裡拿出來,不然的話,成何體統!
花肥豬想到做到,他用力,十分用力,可是拳頭不動,牙也照樣長在嘴裡面,他媽的誰來幫幫老子,老子寧肯把牙全拔掉,花肥豬先看看仍然昏在地上的費精神,看樣子他是指望不上了,接着他又把求助的目光盯在了文孃的臉上。
文娘一臉媚笑,看得花肥豬忘記了疼痛,文娘笑,他也笑,就是嘴不作主,他剛想笑,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想哭,嗚嗚嗚,嘴裡發出的不是笑聲,是哭聲,眼睛裡流出來的不是高興的目光而是眼淚。
痛苦之餘,花肥豬跪在文娘面前,嘴裡發出嗚嗚地聲音,文娘問他;“你不是大老爺嗎?”
花肥豬急忙點頭,又急忙搖頭。
文娘又問;“那張賣身契你還要不要了?”
聽到問話,聲音很美,花肥豬擡頭,努力,認真地睜開眼鏡,哇,是一個大美人,大美人是誰?花肥豬努力回想,很面熟,很親切,啊,對了,應該是自己的文娘,對了是她,天底下,除了自己擁有如此美貌的姑娘,誰還配呢,真是的,你還懷疑嗎,你個死肥豬,你個瘟死豬。
啊,啊呀呀,很疼,真的很疼,腦袋嗡嗡叫,別想了,快別想了,美人問啥就回答啥,省得騰,哎呀,!真疼啊,忍者疼痛,再看看,是美人,是自己的美人,還猶豫什麼,快,快點,花肥豬命令道。
這時候,再看花肥豬,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腫成一條縫細的小眼睛,或者說隆起來的兩個包,還是色眯眯的,文娘輕身嘆息道;“是狗改不了吃屎,那我就把那張賣身契徹底給你吧。”
聲音很輕,一絲絲地,飄進了花肥豬的耳朵裡,花肥豬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見文娘向他招手,花肥豬真想哈哈大笑,不過,還是別笑了,想笑也笑不出來,拳頭還塞在嘴裡呢。
還好,真的還很好,不知何故,文娘招手之時,花肥豬竟然站了起來,他目光凝滯,朝文娘走去,一步,兩步,還差半步之遙,就到文娘身前了,突然,一股大力,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如此神力,花肥豬塞進嘴裡的那隻手,一時間來了無窮的力量,他用力,不,應該說突然間一股神力把他塞進嘴裡的拳頭拽了出來。
“哎呀,媽耶!”嘴裡有一股鮮血,像箭一般噴射出來,花肥豬眼睛一花,疼昏,倒地。
嘩地一聲,一盆水,也許,好像,不是一盆水,是一口水,對,絕對是一口水,誰的口水呢,屋子裡有三個人,花肥豬暈倒在地,費精神昏迷在地,還有誰呢?
只見文娘,不,此時,應該說是蚌娘娘,就見蚌娘娘輕輕張開櫻桃小口,從嘴裡立刻滴出來一滴水,奇怪的是,到了花肥豬頭上,卻變成了一盆水那樣,兜頭澆了下來。
頃刻間,花肥豬被冷水激醒了,他搖晃着豬頭,睜眼,卻什麼也看不見,原來竟是眼睛已經腫脹得就剩下一條小縫了,好像看不到東西了,他渾身冰冷,頭上滴水,衣服溼漉漉的,就好像自己剛剛從江裡面爬上來似的。
這,這,花肥豬搖頭晃腦,要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就在他用手拄地那一刻,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立刻又慘叫起來,“媽耶!”
叫聲過後,鮮血從他嘴裡滴落下來,花肥豬擡手去擦嘴邊上的鮮血,卻感覺手上也是鮮血直流,還很疼,花肥豬用力,終於他勉強睜開了小眼睛,他眨了幾次,這次,他看清了,手背上有四顆牙齒,手上怎麼長牙了?花肥豬很奇怪,擡手,放到眼前,手背上真的長着四顆牙齒,哪來的牙齒,花肥豬一陣眩暈,嘴裡疼痛難忍,迷迷糊糊中,他想起來了,拳頭塞進嘴裡,他用力拔拳,無論如何也拔不出來,突然間一股神力,幫助他把塞進嘴裡的拳頭拔了出來,他明白了,拔出來的拳頭,帶出了嘴裡的牙齒,所以,嘴裡才鑽心疼痛。
花肥豬迷迷糊糊,忍不住擡起舌頭朝上面舔了舔,嘴裡面少了四顆牙齒,喘氣漏風,是四棵門牙,嘴合不上,眼睛還有些睜不開,掉落的牙齒又長在了手背上,莫非自己是在夢中,不對呀,明明那個小美人就在自己眼前,還有,自從來到這個脂胭齋自己就沒遇到過好事情,先是讓那幫狗奴才給打了一頓,接着又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花肥豬趴在地上,清醒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他一連問了好幾遍,終於,他有些反應過來了,他是來找文孃的,是要和文娘成其好事的,這些好像都和文娘有關,自己看到文娘就覺得他不是先前那個文娘,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是費精神的外甥女,那麼,她是誰?因該問問費精神,只有他知道。
花肥豬睜眼,這次眼睛很聽話,他想睜就睜開了,他開始努力尋找費精神,看了半天,他見費精神就躺在自己身邊,這,這,他爲何也倒在了地上?花肥豬模模糊糊,強忍着想睡覺的感覺,他好像想起來了,好像是那麼一回事情,他先是被一牀破被矇住了頭,接着,啊,對了,不好!莫非自己上當了?
這卻如何是好,花肥豬趴在地上,不停地想着對策。
就在花肥豬還沒有想好的時候,突然,一聲甜美的話語傳來;“花爺,你過來呀,那張賣身契呢?”
這種聲音勾人魂魄,花肥豬立刻連滾帶爬,來到文娘腳下,哭着說道;“美人呀,我的小美人呀,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瞧瞧我這是怎麼了,你讓我如何是好呢!”
“哎呦,您不是大老爺嗎,您不是花肥豬花大老爺嗎,什麼事情能難倒您呢!”
是文娘,又好像不是文娘,應該是仙女,對,她不是文娘,那我就管她叫仙女娘娘,花肥豬立刻連滾帶爬,來到牀前,說道;“仙女娘娘,那張賣身契,那張賣身契已經讓我不小心吃到肚子裡去了,要吐又吐不出來,你看如何是好呀!”
文娘立刻回答說;“這很好呀,賣身契在你肚子裡不就永遠都是你的了嗎,這下子就沒人跟你搶了。”
聽到這種軟香如潤,甜甜糯糯的聲音,花肥豬這纔想到了一個問題,對呀,他到底是不是文娘啊,自己頭幾次看到的那個文娘根本就不像眼前這個仙女呀,就是嘴裡邊太疼了,說話還漏風,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還是先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再說別的吧。
花肥豬擡頭,緊緊盯着牀上的美人,看了又看,眼睛雖然又疼又澀,心裡卻又是一陣止不住的癢癢,不過,他立刻命令自己,先說正經事情要緊,等問完了話,再想別的,於是,他喉頭咕嚕幾下,不顧疼痛,嚥下了一口腥臭無比的血水,嗚嗚啦啦地問道“我的、小美人,啊,不、不,我、的、的、小仙女,我的、仙女、娘娘,你到底、是、是誰呀,你是、哪、哪、路、神、仙吶,你咋、長得這麼、漂亮、無、無、無比呀!”
花肥豬想問明白,又想捧臭腳,面對眼前的美人又垂涎欲滴,不過,無論如何,他總算有些看明白了,眼前的美女絕非是文娘,問題是,不管是不是文娘,他到現在還沒有死心,等到他問完了話,又不顧眼睛的抗議,開始不錯眼珠地盯着牀上的美人看。
牀上的美人沒有絲毫的羞澀之感,而是輕聲說道;“你問我是誰呀,你糊塗了呀,我不就是你千方百計想弄到手的文娘嗎,爲了把我弄到手,你逼死我阿媽,和地上躺着的畜生費精神相互勾結,想方設法要糟蹋我,今天我就讓你得逞了吧,你過來吧,我告訴你,你去把身邊的費精神弄醒了,問問他還想要多少銀子,還想不想當你的管家了,問清楚這些,我們好進行下一步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