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消失在轉角處的那抹纖瘦身影,君熠寒脣邊泛起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空中響起幾聲“咕咕”聲,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撲閃着翅膀落在他肩頭,伸手取出信筒中的小箋展開,他眸中笑意愈發深遂。看來真是個迷啊,不過不急,是迷總有解開的一天,他相信那個人從不會行無用之事,指尖微捻,小箋便化爲一樓輕煙消失於風中。
回房後溫暖的反省是倒頭就睡,折騰了一下午靠幾粒巴豆解決了問題後她強撐着懶散的身子去侍候那個男人,沒想到反遭嫌棄,罷了罷了,反正好感度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刷成的,看他今下午不用人扶也能站着,吼她時也中氣十足,想來應一時半刻死不了,因此她不必急於這一時半刻。睡覺睡覺,天大地大睡覺最大,溫暖在柔軟的被窩中蹭了蹭立即睡了過去。
待到她再次醒來擡頭朝窗處瞧去,外面已是漆黑一片,看了看身邊空空的牀鋪,她喚來明兒問道“王爺還在書房?”
“小姐,此前陳管家來傳了話,說王爺身子不適怕影響王妃休息,還是住在正院,等王爺身子痊癒後再來陪王妃。”明兒回話的同時低着頭將幾盤糕點在桌上快速擺好,再將沏好的茶遞給她。
溫暖的飲食習慣並不規律,誠如白鷹向君熠寒彙報的那樣,醒了吃吃了睡,因此她睡覺時就算是用餐的時間點明兒也不會叫她,但她醒來後明兒會第一時間將她愛吃的食物備好,供她填飽肚子。
對陳管家的傳話溫暖並不放在心上,不來和她一起睡正好,避免被那個快死的男人佔她便宜,到時萬一那啥衝動給她留個遺腹子,她還要替她照顧個拖油瓶,那她的人生可就真的完了。因此,對於君熠寒做的這個決定她很滿意,畢竟,晚上也的確不是個適合刷好感度的時間點,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做,他這是變相的解決了困擾她的問題給她行了方便,她應該感謝他。
隨手拈起塊桂花糕放進嘴裡,擡眼便見明兒小臉紅撲撲羞噠噠的垂着,她不禁心裡暗暗奇怪,這丫頭怎麼今日動不動就臉紅,若不是生病…難道是動了春心?
“明兒,你覺得白鷹怎麼樣?”溫暖狀似隨意的問道。
“他?挺好的呀。”明兒不明所以的回道。
“你喜歡他?”溫暖問的直接,與其七繞八繞的打太極還不如單刀直入痛快些。
“啊?”明兒瞪大眼結結巴巴道“小姐你、你在說、說什麼呀。”她纔不會喜歡那個不正經的痞子流氓。
“難道你喜歡的是其它人?”溫暖沉思着摸摸下巴“可你隨我入府纔不過兩天時間,也就數與白鷹接觸得多些…”
“小姐,你要再胡說明兒就不理你了。”明兒氣鼓鼓的盯着溫暖。
“不是動了春心?”溫暖不解的瞧着她“那你今日老是莫名其妙的紅臉做什麼?”
“是、是…哎呀,竈上還有給小姐燉的銀耳蓮子羹,明兒去瞧瞧好了沒有。”明兒撥腿就跑了出去,她怕小姐再問下去,她心底的猜測就會忍不住傾泄而出:定是小姐昨晚太生猛強悍嚇着了王爺,所以王爺纔不願與小姐同寢。但這種話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如何說嘛,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明兒捂着愈加發燙的臉蹲在池邊吹涼風,吹了兩吹她隨即又心頭滿是憂愁,深深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王爺新婚便與王妃一直分居,會讓下人們笑話以爲王妃不得寵的,還是得尋個時機與小姐提提這事才行。但是該怎麼提呢?明兒心頭很是苦惱糾結。
“喂,丫頭,一個人蹲在這裡吹涼風想什麼呢?”不知從哪冒出的白鷹瞧着她神情多變的小臉繞有興味的一撩袍子坐在她旁邊。
“你離我遠些。”明兒滿臉嫌棄的瞪着白鷹。
“你見着我不高興?”白鷹愣了愣問道,難道這丫頭還在記着自己昨晚開她主子玩笑的仇?
“我爲什麼要見着你高興。”明兒再瞪。
“你這丫頭倒挺有意思。”白鷹被她發怒兔子般的神情給逗樂了,乾脆再往她旁邊挪挪。
“你這人真是臉皮忒厚忒討厭。”明兒起身就走,走了兩步又轉回來“既然你這麼想呆在這裡那就多呆會吧。”在因她回來滿臉笑得風騷自以爲這丫頭無法抵擋他魅力的白鷹還未意識到她這句話的含意前,她擡腳狠踹。
“噗通”王府的風流護衛總管王爺身邊的大紅人白鷹直接成了落湯雞。
“好好在池裡呆着吧你。”明兒再狠狠的踹了腳石子在他剛冒出的頭上這才心滿意足的轉身離去。
“嘿,這丫頭,有趣。”渾身溼淋淋趴在岸邊的白鷹瞧着明兒的背影抹了把臉上的水笑得頗爲盪漾。
“這丫頭今日真是好生奇怪。”房內溫暖搖搖頭繼續吃她的糕點喝她的茶。
夜涼如水,弦月高掛,身手矯捷的纖瘦黑影輕巧越過僻靜處王府的高牆,不多時她來到將軍府的後院縱身翻了進去,熟門熟路的進了最僻靜的院子打開臥室的門閃身進入再反手將門關上。
來到臥榻旁,她先在牀頭處敲了三下,然後將手伸到牀下尋着個微凸的按鈕按了三下,那臥榻便敲無聲息的移開,緊接着她用腳尖在露出的沒有絲毫縫隙的地面上正反時針各劃了三圈,那地面豁然開啓個僅能容一人通入的入口,她進入後那地面瞬間合起牀也移回原來的位置,無聲無息連牀頭的纓絡也未有半分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