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蘇瑾顏一聽,冷笑一聲,態度變得強硬起來,“我尊稱你一聲小姐,不過是因爲你是我們月上閣的客人而已,怎麼,還真當自己是個高高在上的小姐啊?不過區區一個不知名的官家小姐的丫鬟,也敢在我們月上閣叫囂?不知是你沒腦子還是你家小姐沒腦子!”
蘇瑾顏平時是一副好說話,客客氣氣的樣子不假,但是到了必要時候,嘴上功夫絕對也不是吃素的!
想想她以前沒墨繪初荼毒的時候,可是沒把她坑個半死!這要是不學着點,都對不起她這些年來吐的血!
“你……”織香被她氣得說不出反駁的詞來,但還是保持着一分理性的沒有說出自己背後的南宮清,她們現在身在初月,在他國上惹事,無論如何都是失禮的,這要是傳出去,她一個丫鬟絕對會被捨棄掉。
“怎麼?被說得惱羞成怒了啊?”蘇瑾顏不屑地看着她,有些人的倚仗明明就那麼不堪一擊,卻偏偏不可一世,“本來就不怎麼樣一人,生氣的樣子就更醜了,可別嚇到了我店裡的各位小姐!”
“哈哈……”
“呵呵,掌櫃的……”
店裡圍觀的各位小姐一下子鬨笑開來。
“你說什麼?!不過小小一家衣坊的掌櫃的,竟然敢如此侮辱我!來人啊,給我闖進去!”織香瞬間急紅了眼,揭斯底裡地喊道。
她的容貌是她的痛,如果不是因外她長得很是普通,南宮清也不會放心讓她跟在她的身邊,就是明白以她的模樣,根本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威脅。
她身後的幾個侍衛一接到命令,立馬拔出了劍,隨時準備衝上來。
“夥計們!”蘇瑾顏靠在一旁的櫃檯上,仔細地看着手裡的指甲,漫不經心道:“他們中誰要是敢上前一步,就給我扔出去!”
店裡的夥計聽到傳喚,紛紛從圍觀的人羣裡出來,擋在織香一羣人之前,不復之前卑躬屈膝的樣子,目光偏冷,讓人不由得的感受到一陣壓力。
“哼,難道你就想憑這幾個夥計和我們訓練有素的侍衛們對抗嗎?”看到眼前的陣容,織香心裡有了底,變得得意了起來。
“掌櫃的,不用怕她,我們支持你!”
“就是,一個小小的奴婢竟敢如此囂張,掌櫃的,不用怕她,我們都在這呢,看她敢動手?”
有些官家小姐實在是看不過去了,紛紛開口幫忙道。
蘇瑾顏回頭,溫柔地笑笑,微微屈膝行了一禮道:“那就謝謝各位小姐了!不過啊,要是這個刁奴不小心傷着了各位小姐,那奴家的罪過可就大了,且奴家肯定得心疼死,怎麼能讓這麼美麗的小姐們受傷呢?所以啊,各位小姐的心意,奴家就心領了!這等刁奴,當真不值得各位小姐掛心!”
“你,居然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裡!”看到她那副樣子,織香就氣不打一處來,指着身後的侍衛道:“你們,都給我上!”
然而,她身後的幾位侍衛卻沒有人動,其中一個侍衛猶猶豫豫道:“織香姑娘,我、我們還是算、算了吧?”
“怎麼,你們怕了嗎?”自己人的不爭氣,更讓織香冒火,“你們可別忘了,沒能完成小姐的吩咐,你們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可是,在月上閣裡動手……”
“我記得,”蘇瑾顏出聲,繼續低頭修理着自己的指甲,“我們月上閣在三國的都城都有分店的,上一次在我們這兒鬧事的,沒一個人是完整的出去的,據說最後全家還得了怪病死完了,不知……”
說到這,蘇瑾顏特意停了下來,擡頭衝她笑了笑,才繼續說道:“不知,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所以得了詛咒呢!對了,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這個事?”
聽着她這麼異乎尋常平淡的聲音,再看到她那個有些詭異的笑容,織香忽然覺得後脊發亮,一股寒氣直從腳底竄到腦門,說話也少了幾分利索:“你、你不用嚇唬我!我們可不是嚇大的!”
古人對於報應和因果循壞之類的很是迷信,因此就算織香不願相信,但是心底還是忍不住升起幾分懷疑。
“嗯哼,不信便試試?”蘇瑾顏一副無所謂的的樣子,聳聳肩,“不過啊,就算沒有所謂的詛咒,我們店裡的一個小夥計,也足以對付你們了!”
“哼,說大話也不怕牙酸!給我上,出了事我負責!要是誰還不敢動,回去我定稟告小姐,到時候你們可得想好後果!”
聽了織香這半是命令半是威脅的一番話,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咬牙,紛紛舉起了手裡的長劍,聽令衝了上去。
“分出一個人陪他們玩玩,其他人護好各位小姐。”蘇瑾顏不鹹不淡地吩咐道,打了個哈欠,慵懶的姿態一覽無遺,“快點結束,掌櫃的我好回去睡個回籠覺。”
“是,掌櫃的請放心!”店裡的夥計齊聲答道。
不出半刻鐘,一衆侍衛全都橫七八豎地躺倒在店門外,哭嚎着站不起來,街上的行人開始圍攏過來,對着他們指指點點。
只剩下她一人站在原地的織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她看到了什麼?只是一個弱小的店夥計而已,居然三下五除二地把她帶來的侍衛全都放倒了?而且沒有受一絲一毫的傷?
這怎麼可能?
“喂,你是自己走出去呢?還是勞我們把你扔出去?”蘇瑾顏衝着出神的織香喚道。
“你、你們給我等着!”織香惡狠狠地摞下一句話,氣沖沖地轉身出了店門,看到門外哀嚎着的侍衛,氣急地狠狠踢了一腳,“還不快走?!沒用的東西!”
蘇瑾顏轉頭,衝着在場的各位官家小姐溫柔地笑笑,開口道:“實在是對不住,讓各位小姐受驚了!”
“掌櫃的,別這麼說,我們都知道是她在無理取鬧……”
“是啊是啊,掌櫃的別介意,我們沒什麼事……”
“讓各位小姐看到不愉快的事情,確實是本店的不周到!這樣吧,今天各位小姐所中意的衣裳,一律算少一百兩,就當是給各位小姐賠不是了!”蘇瑾顏依舊恭敬地說道。
“哎呀,那就多謝掌櫃了!”
“掌櫃的實在是太客氣了……”
“那是應該的,應該的!”蘇瑾顏笑着迴應,眼角卻是泛着不易察覺地寒光,暗暗地向角落裡的夥計遞着眼色。
角落裡的夥計微微地點點頭,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出了店門。
織香直接帶着人回了風臨行宮,並沒有去追那個所謂送衣裳的夥計。
其實她心裡也明白,就算她去追了,肯定也追不到,一來她不認識送衣裳的那個店小夥,二來墨國公府裡月上閣也不是很遠,在她耽誤的那會兒功夫,沒準衣裳早就送到墨國公府裡了。
“小姐。”走進南宮清的閨房,織香屈膝行了一禮,開口喚道。
“事情辦好了嗎?”抿了一口茶,南宮清頭也不擡地問道
“回小姐,奴婢去了月上閣,可是月上閣的掌櫃說,那件衣裳是初月郡主打算玉月節宴會上穿的,便連夜趕製,今天早早地就給送到墨國公府裡去了。”織香低着頭回答道。
“呵,送到墨國公府去了?這種話你也信?”南宮清一拍桌子,怒視着她。
“小姐恕罪!”織香嚇得趕緊跪在地上,“奴、奴婢也是不相信的,本打算帶着侍衛硬闖進去搜查的,可是……”
“愚蠢!”
頭頂上再次傳來南宮清的一聲怒喝,織香連忙磕頭道:“是奴婢愚蠢,是奴婢愚蠢,沒能完成小姐您的吩咐,請小姐恕罪!”
“恕罪?”南宮清冷笑,“賄賂打點什麼的,有那麼多種方法你不用,你偏偏要在月上閣裡動手,你是想害死本郡主嗎?”
“小姐?”織香擡頭,愣愣地看着她。
“你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竟想將本郡主置於不利之地……”
“小姐,小姐,不是的,不是的……”織香連忙哭着扯着她的裙角,極力辯解道:“織香自小跟着小姐您,對您感恩戴德還來不及,怎麼會有害小姐您的心思呢?小姐……”
她從七歲開始便跟在南宮清的身邊,至今已經有八個年頭了,所有對南宮清的手段還是有所瞭解的,她生性多疑,凡是她懷疑的人,無一例外都沒有還下場。
“呵,你不說本郡主還沒想到呢!在本郡主身邊潛藏了這麼多年,今天終於有所行動了啊?!還沒有害本小姐的心思?你明知道月上閣是什麼樣的存在,就連皇親貴族也不敢輕易對月上閣出手,你還敢在那兒惹事,還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這個賤婢!”南宮清惱羞成怒,伸手一個巴掌便狠狠地扇了過去。
“啪”的很大一聲響起,織香的嘴角緩緩地滲出血跡,但仍舊哭着喊道:“小姐,小姐你要相信我,我、我並沒有說自己是您的丫鬟,所以、所以小姐不用擔心……”
“沒有說出本郡主?你當本小姐和你一樣蠢嗎?這種事只要稍微跟蹤一下,不就都明瞭了嗎?自作聰明的賤婢,來人啊!”
聽到傳喚的侍衛從外邊進來,躬身行了一禮,道:“榮郡主,有何吩咐?”
南宮清再次恢復了溫婉可人的樣子,悠閒地喝着茶,就連語氣也是輕輕柔柔的,“把這個奴婢給本郡主拉出去,杖斃。”
“不不不,小姐,你聽我解釋啊,小姐……”
織香的聲音漸漸遠去,南宮清目光閃了閃,放下了手裡的茶杯,轉身進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