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后的那次晚宴回來後,夙夜寐就被皇帝傳召了好幾次,夙夜寐有時候會進宮,有時候直接無視。談話的內容是什麼墨繪初是不知道,夙夜寐也不打算告訴她的樣子,不過在傳旨的公公吃了幾次閉門羹之後,皇后便再次邀請了墨繪初至宮中,派來的人還是南宮清。
“初兒……”夙夜寐懷抱着她,明顯就是不想讓她去。
墨繪初笑了笑,道:“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去辦嗎?”
不知道對方是瞅準了機會還是來得趕巧,正好夙夜寐有事情脫不開身,自然不能陪着她。
“初兒可以和爲夫一起去。”一說起來,夙夜寐還真是有這個想法。
在新月的時候,墨繪初背後勢力的總部他都去過了,雖然她沒有直接告訴他是屬於那一股勢力的,不過他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可是關於他自己的,他卻沒有告訴她分毫,所以這也不失爲一個大好的機會。
“不了,那是你的事情。”墨繪初道,她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她現在還不想摻和他那些事情。
況且他的那些屬下估計也沒能接受她,她更沒那個心思讓他們對自己心服口服忠心耿耿,想想都覺得麻煩,隨他們怎麼個想法吧。
“初兒,爲夫的事情不就是你的事情嗎?”夙夜寐有些撒嬌道,不滿於她這麼和自己劃清界限。
“那我也不想管。”墨繪初道,從他懷裡起身,對候在一旁的老管家道:“良叔,我們走吧。”
“是,王妃。”良叔額頭上一陣冒汗,榮郡主在府門前等了那麼久,可是自家王爺和王妃卻是在這悠閒地說着話,再這麼耗下去他都要哭了。
一直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夙夜寐這才移開視線,也沒有阻攔,因爲他是真的有急事,耽誤不得,而她剛纔已經表明了態度,他自然是不想勉強她。
南宮清帶着人在夜王府的門前等了許久,外邊的天氣很是寒冷,儘管坐在馬車之中,裹着厚厚的貂襖,但是她還是能夠感受到外面滲進來的寒氣。
周圍已經聚集了一小批的民衆,指指點點,沒有離去的意思。
“夜王爺府怎麼還不出來人?青梅,你再去看看!”南宮清有些不耐道,但是不管如何她是一定要把人帶到皇后那裡去的,不管等多久。
“是,奴婢這就去看!”她的貼身婢女青梅道。
自從那次在新月將織香杖斃之後,南宮清便一直用着青梅,對她甚是滿意。比起織香,她更懂得做事,更是會揣摩她的心思卻又不至於太過。
只是青梅剛剛掀開一些馬車的簾子,便見着夜王府的大門被打開了,又退了回來,道:“小姐,夜王府中好像出來人了,是否要下去?”
“嗯。”南宮清應道,伸出手讓她扶着自己。
就算不想,但是在衆人的面前她還是要表現得懂禮儀,要表現出一個大家小姐的風範。
墨繪初緩步走出大門,身上披着雪白的羊毛披風,兩隻纖手上還套着暖筒,將外界的冷氣隔離在皮膚之外。
其實她有着內力護體,根本就不懼寒冷。她以前還有毒在身的時候都沒怎麼樣,現在解了毒還被包裹得更甚了,只因爲拗不過夙夜寐。
“夜王妃您可算是準備好了,本郡主可是在這裡等了許久了呢!”南宮清這句話提高了音量,故意讓周圍的人聽到,雖然沒有明着指責墨繪初,卻是讓聽的人都瞭解了,墨繪初是有多失禮。
墨繪初只是笑笑,並不說什麼。
又不是她讓她在這裡等着的,讓她回去,她不回去關自己什麼事情?至於別人要怎麼想,她可是管不着。
“夜王妃,我們快些出發吧,皇后娘娘估計在宮裡等急了!”見她不吱聲,南宮清只得轉口道,伸手想去拉她,不過手一動便察覺到了外界的寒冷,便作罷了。
“嗯。”墨繪初應道,正好這時,小三將馬車趕了上來,便向着那邊走過去。
南宮清本來想讓她坐進自己的馬車之內的,沒想到剛一轉頭便她的身影已經走出去兩三步,自己也不好阻止了,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哎……”
“小姐,我們也快些上馬車吧,彆着涼了身子!”青梅勸道,也是給着南宮清檯階下。
“走吧!”南宮清有些生氣地一甩袖子,大步向着自己的馬車走去,臉上的表情繃得緊緊的。
於暖和的馬車內,墨繪初素手泡了天山雪茶,餘香嫋嫋,她靜靜地半靠在車廂上,手中握着熱乎的茶杯,閉目養神。
這一次她沒有帶着白銀,讓它乖乖地蹲在暖烘烘的臥室之中,不過也因此,她沒有了方便暖手的東西。
不過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這一次她沒有同意夙夜寐的提議,下一次便不能避免了,很多事情也要開始考慮了。
雖然她並不想費那個功夫去收服夙夜寐那邊的人,但是也是要稍微做點努力,至少要做到讓他們不會妨礙自己的程度。
而月明樓這一邊,雖然不用調整重心,但是她要開始熟悉這邊的情況了,還要在根本上訓練一下這邊的人,至少默契要培養起來一些。
這麼一想,她便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去做,墨繪初不由得輕輕呼出一口氣,不再去想。
而另一邊,南宮清臉色很是不好,婢女青梅給她倒了一杯茶,道:“小姐您喝茶,也別多想了!”
“哼,這個墨繪初,竟然下本郡主的面子!”南宮清一一回想起墨繪初以往對自己的態度,越想火氣越大,眼中的神色越發的狠毒起來。
“小姐,您彆着急,很快她便會被您打壓下去了!”青梅道,眼中的光芒甚至比南宮清還要暗沉。
“當然!”南宮清斬釘截鐵道,有着十足的信心。
有着皇后的支持,她進夜王府是早晚的事情,到時候她定會將墨繪初狠狠碾壓在腳下。
她現在有着夙夜寐的千般萬般寵愛又怎麼樣?她會將這一切都奪過來的。
擁有後再失去的滋味,纔是最爲痛苦的。
沒過多久,兩個便到了皇宮之中,而這次的地點,竟是選在了皇后的寢宮之中。
皇后今日穿着隨意了些,但還是不失高貴大方之態,儘管服飾要比上次簡單得多,頭上的朱釵也去了些許,但是無一不是精品,甚至比上次還要昂貴。
“皇后娘娘貴安!”南宮清屈膝行着禮,一副恭敬之態。
“皇后。”墨繪初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對她來說,也是盡了禮儀了。
見此,皇后原本含笑的眼眸閃過一許幽光,不過並不打算在此計較。
墨繪初在新月是免禮的,如果她們硬逼她在她們風臨行禮的話,傳到新月去,勢必會引發兩國之間的矛盾,這樣嚴重的事態可不是個人能夠承擔得起的。
“來來來,不必多禮,本宮不是說過了嗎?沒人的時候叫姨母就好!”皇后露出一臉的慈愛的笑容,朝着南宮清伸出手。
南宮清迎了上去,撒嬌道:“遵命,姨母!”
“你這孩子!”皇后貌似心情很好,餘光瞥到墨繪初,也招呼道:“夜王妃也別站着了,趕緊坐下吧,坐下才好說話。”
墨繪初笑笑,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也不在意與她們之間的距離感,反正本來就不親近,更是不在意被冷落,她也不是那個討喜的性子。
“姨母,不知道您找我和夜王妃來是有什麼事情?”南宮清坐在皇后的身邊,給她輕輕捏着肩膀。
“今兒個啊,就我們三個女人,在這內帷之中,也不用太拘束,本宮啊,就是想和你們說些體己的話!”皇后有些語重心長,還不忘注意着墨繪初的神色變化。
墨繪初握着宮女給倒好的清茶,慢慢地抿下一口,心中覺着些許好笑。
有些話不好拿出來說,她以爲在這閨房之中就好說了嗎?
“比如說?”南宮清疑惑道,不過是真的疑惑還是配合着皇后這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個啊……”皇后忽然把目光轉向墨繪初,道:“夜王妃啊,不是本宮杞人憂天,只是夜王妃你臥病多年,這在與夜王爺,額,在牀事方面可有什麼,不和諧?”
一句話,皇后說的斷斷續續,說到最後更是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而南宮清則是害羞得臉都紅了,微微低着頭,眼光卻是時不時地瞄向墨繪初這邊。
墨繪初卻是神色不改,放下茶杯,淡淡道:“有啊。”
不過她是有一點點驚訝的,她沒有想到皇后竟會如此單刀直入,還以爲她會做很多很多的鋪墊呢!
“是嗎?這夜王爺……”皇后自己有些尷尬起來,竟一時沒能說下去。
“他精力太旺盛了。”墨繪初道,儘管她和夙夜寐做過協議了,但是到現在還沒是能配合上他。
聞言,皇后和南宮清都不由得一驚,想不到墨繪初竟能說出如此大膽的話來。
“咳咳……”皇后乾咳幾聲,有些難以啓齒,“夜王爺他還年輕,而你身子骨這麼弱,多年積病,在這方面自是不能,咳,不能滿足他……”
墨繪初有些微微皺起眉頭,是她的問題?怪她不能滿足他?
“所以本宮和皇上尋思着給夜王爺添置幾名側妃,就是幾名小妾也好!”皇后說着說着,便說到了今日的目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