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明月山下, 一個男子坐在茶點攤子上,粗俗的茶水,愣是被他喝出來別樣的雅緻。
舉手投足之間, 都帶着一種賞心悅目。
在這個簡陋的村落, 來了一個這樣的人, 自然會吸引頗多人的注意, 人們議論紛紛。
有幾個膽子大的女子, 一臉嬌羞的靠近男子,自來熟的坐下來,掩着嘴道, “這位公子……”
話還未說完,肩膀就被一個人拍了一下, 一轉頭, 就看見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 笑得極其的不羈,外袍半開, 頗有一絲風流公子的韻味。
“你……”
男子一手撐着桌子,指了指坐位笑道,“你坐的位置,是我的。”
女子恍然大悟,雙手拄着桌子轉頭看着男子道, “憑什麼說這裡是你的位置?你叫一聲, 你看看它答應嗎?”
“誒呦, ”男子笑道, “姑娘你這就有點不講道理的呢, 我要是叫它一聲它答應了,那你豈不是要嚇死了?”
女子挺直身板, 一拍桌子道,“我不管,我坐在這裡,這裡就是我的位置。”
男子也不欲同她爭辯什麼,一伸手道,“得得得,您是大佬,您做您做。”
說罷走到顧北的身邊,一屁股坐在顧北的腿上。
顧北手中的杯子一滑,差點沒有掉到了地上,林以南趕緊扶起來,嘆了一口氣道,“別激動別激動,我就是臨幸你一下。”
“……閉嘴吧。”
顧北的耳根泛紅,他們二人的穿着本來就同這裡的人不同,所以自然而然就招來很多人的眼光。
如今林以南這個蛾子一出,更是引來了廣泛的熱議。
女子被林以南這麼一下子,直接的愣住了,捂着嘴指着兩個人不住的你你你,“你……你們……”
林以南擡眼看了女子一眼,伸手拍了拍道,“沒事沒事,你做吧。”
女子,“……”
“你們……太不知廉恥了!”
林以南擡頭看着女子,嗤笑一聲道,“我們不知廉恥?您剛剛上趕着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了?再說了,他是我男人,仁義道德這幾個,我們犯了那個?難不成你將來和你男人出門的時候,形同路人?”
女子,“你……你強詞奪理!”
“嗨!”林以南被氣笑了,擡頭看着女子道,“我就納了悶了,我怎麼就強詞奪理了,我說的哪裡不對了?你知道廉恥,你以後別和你男人親熱啊。”
女子,“……”
顧北,“好了,”顧北一拉林以南的手,然後擡頭看着女子道,“我們不知廉恥,你不看就是了,”
說罷拍了拍林以南的屁股,催促道,“走了走了,本來想同你說說事情的,既然如此,也不必說了。”
林以南一把拉住顧北的手,轉頭瞪着顧北道,“你個負心漢,老子他媽的屁股疼!”
顧北,“……”
林以南不顧別人的目光,扶着腰站起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着女子笑道,“沒事沒事,你以後也會經歷的。”
女子,“……”
媽的!怒踢狗糧。
顧北覺得自己的臉都沒有地方放了,拉着林以南趕緊走。
林以南絮絮叨叨的心裡滿滿的不樂意,那個女的,一看就是一個白蓮花,心機婊,一看就是想要勾引顧北的。
但是顧北那個傻逼肯定不會知道的。
林以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深深的爲自己肩負了這麼高的情商嘆息。
無敵總是寂寞的。
顧北一直低頭,走出了鎮子才擡頭,看着林以南道,“清風明月山,已經是極北了,在往北,還是那裡?”
“那就是南了。”
顧北轉頭看林以南,“什麼?”
林以南笑道,“北後面,是南。”
你後面,是我。
顧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珉着嘴笑了笑,咳嗽了一聲,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道,“你就不能……”
“正經點嗎?我這都啥樣了,你就不能人性一點?”
顧北搖着頭笑了笑道,“恩,你什麼樣?一嘴的大碴子味。”
林以南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顧北,“你夠了啊。”
這個大碴子味,彷彿貫穿了兩個人始終一樣,顧北過不去的一個梗。
過了這個清風明月山,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一片,林以南搓了搓手,在雪地上顛了顛腳,轉頭看着顧北道,“這裡是不是,沒有人知道,臥槽新大陸啊。”
天地之間,全是白茫茫的雪,一眼看不到盡頭。
顧北將林以南的手放在手心,敷衍的點了點頭道,“應該沒人知道吧。”
林以南興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給它取個名字?叫什麼好呢?它前面的山叫清風明月,那這個就叫別枝驚鵲好了。”
顧北擡頭道,“爲何?”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怎麼樣,有詩意吧?”
面對林以南期待的眼光,顧北點了點頭,然後背過身笑得不行,差點就沒有笑岔氣了。
也就這麼一個人,能夠想到這麼俗有自以爲很雅緻的名字了。
林以南一擡腳踹向顧北的屁股,罵道,“老子他媽的怎麼就相中你這麼一個玩意,整日假正經也就是罷了,他媽的還嘲諷挖苦我。”
顧北擺了擺手,拉着林以南的手道,“這個名字,太雅俗了,要不我們,重新取一個?”
林以南斜了顧北一眼道,“你說?”
“就叫,南風慕北吧,”
南風知我意,傳我愛慕情。
林以南抹了一把臉,指着顧北道,“媽的不要臉,憑什麼就老子愛慕你,媽的一開始的時候你就磨磨唧唧的不說,整日給老子甩臉色,如今還要不要臉了?明明是你先喜歡的我!”
顧北拍了拍林以南的肩膀道,“這不是好聽嗎?”
“滾!麻溜煞愣給我滾,媽賣批,別以爲老子好糊弄。”
顧北笑了笑道,“哪好那好,就叫北風慕南,行了吧。”
林以南皺了皺眉頭道,“這是什麼玩意,太難聽了。”
顧北攤手道,“你看看吧,確實南風慕北好聽一些。”
林以南橫了顧北一眼,低頭沉思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道,“罷了,誰讓老子寬容呢,南風慕北就南風慕北吧。”
想了想有覺得不甘心,有踹了顧北屁股一腳道,“老子累了,背老子。”
顧北無奈的彎腰道,“這才走多久?”
林以南笑得齜牙咧嘴道,“你昨天晚上少懟我一會,不就世界和平了嗎?”
顧北,“……”
這人嘴裡,從來都吐不出來象牙。
北方往北,也沒有一個盡頭,走到半路的時候,林以南就趴在顧北的身上,嘆氣道,“這喘氣都是白色的,這可怎麼整,我們凍死在這裡怎麼辦?”
顧北嘆氣道,“就算是凍死,地府也不會收你的,畢竟你是神。”
林以南點了點頭道,“也是,”
兩個人行至以北,突然出現一個大門,有人不斷的來來往往,門口的燈籠火紅的照在地上,形成了一個火紅的倒影。
門口的對聯貼的平整,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熱鬧的很。
一個小二模樣的人站在門口,對着兩個人笑道,“誒呦稀客,打尖還是住店?”
林以南趴在顧北身上,有氣無力道,“住店。”
小二笑道,“好嘞,兩間化神上房。”
顧北愣了一下,林以南一拍桌子道,“有沒有一點眼色,一間一間!”
小二笑道,“好嘞,一間上房。”
顧北抿了珉嘴脣,揹着林以南走了進去,裡面的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眼神太過於複雜,顧北有些分不清是敵是友。
□□裸的盯着,林以南被盯得渾身不舒服,擡頭回瞪過去。
那些人才知道收斂的低頭,紛紛議論紛紛。
林以南拍了拍顧北,兩個人匆匆上樓,林以南蹦着就想要上牀上躺着,被顧北一把拉住了,從手中放出敖澈。
敖澈在空中盤旋片刻,一噴水,那水彷彿是無形的,落在地上,空氣中升騰出白色的氣息。
焱歟啾了一聲,從林以南的懷裡蹦到了敖澈的身上,窩了起來。
他這麼一句都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
林以南木然的轉頭看了一眼顧北道,“你是不是,想讓我看你家敖澈表演雜技?”
顧北,“……”
這人腦子就是漿糊吧,顧北走到窗前,從地上掏出來一堆針管樣式的東西,推到林以南的面前道,“這裡他們設下了機關。”
林以南低頭看了看那些東西,半響才臥槽了一句,擡頭看着顧北道,“你太牛逼了!”
顧北,“……”
“這裡有點怪異,我們以來他們就知道我們是化神級別,而且這裡的人,龍蛇混雜,妖魔鬼怪混雜……”
顧北抿了珉嘴脣,在這裡住,總是感覺比外面還不安全。
林以南趴在牀上,面向顧北道,“放心吧,他們不敢,我特意放出來的,讓他們知道我們是化神級別的。”
顧北,“……”
他以後真的,對於怎麼和智障聊天的時候控制住不掐死他,他最有發言權。
神經病吧這人。
林以南趴在牀上看了看窗子,轉頭看着顧北道,“這裡啊,在往裡,就是地獄之門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