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欽淺啜了一口龍井:“有變化很正常,湯圓每天守着長生花,自然而然的吸了不少靈氣,所以他自己的修力也會有所增長。”
“沒想到這長生花還真是個好東西。”我親了親湯圓的額頭,把他放在沙發上。
阿布開始上菜了,還別有一番心思的做了兩道素菜,是專門給趙欽做的,他也興致高,夾了一點點菜片放進嘴裡,不知道有沒有嚐出味道來,不過,卻朝着阿布微微點了點頭:“不錯。”
“謝謝主子誇讚。”阿布的嚴肅臉終於頭一次僵硬的彎了下脣角。
我對阿布豎了豎大拇指:“真的不錯,越來越好了。”
阿布竟然有些無措的樣子,微微垂眼,轉身回廚房去了。
飯後,我和趙欽決定去會會那位局長大人,他可能是用了氣脈掐算術,帶着我輕車熟路在一家夜總會包間裡找到了局長大人。
這我就不明白了,左峰他們忙得連一天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他局長大人不做表率也就算了,還有閒情來唱歌?
我們進去的時候,包間裡燈光很昏,有三四個打扮妖豔的女人,男的一共就兩,局長正在摟着其中一個女人唱歌呢:“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歌聲嘎然而止,他終於留意到我們了。
“哎,怎麼不唱了呀,唱得多好,繼續啊!”他停下來,女人便一陣嬌嗔。
“去去去,你們都出去。”局長急忙把話筒放下,有些難堪地站起來,又是揮手又是使眼色的,那一男人和幾個女的,便好奇地看着我們,然後一個個拉開門出去了,大概在想我們是什麼來頭吧,竟然讓局長都這麼誠惶誠恐的。
我走過去,把音響給關了,包間裡立刻靜謐下來。
局長伸長脖子,重重地嚥了口口水,這才問:“你們,你們找我有事?”
“來,先坐下。”趙欽的大掌拍了局長肩上一下,他哪裡敢不坐,兩腿一軟,一屁股跌進了沙發裡。
“趙先生,明月姑娘,這個,有什麼話你們只管說,能幫的我一定幫,好嗎?”局長呵呵的朝着我笑,也許他以爲我是個女人,所以總會心軟一些吧。
“真能幫嗎?那你不如幫幫我那個朋友。”我冷笑一下。
“哪,哪個朋友?”局長一臉的糊塗樣。
我們都不說話了,只是冷冷看着他,看得他心虛不已:“不是,你們的朋友那麼多,我真不知道是誰呀,能給點提示嗎?”
“今天在醫院裡的那個。”我說:“你還想繼續裝下去嗎?”
“哦,是他啊!”局長拉長了尾音。
趙欽沒坐,如神抵一般站在那裡,冷眼看着他:“沒關係,你也可以不說。”回頭看向我:“阿月,我們走。”
“別,別呀,我說我說。”局長立刻嚇得攔住我們,他敢不說嗎,蠱種在我們手裡,那可是他的命脈,想了一會兒,局長才開口道:“其實你那個朋友,是被黑月派的人下了蠱。”
“什麼?”我心裡着實一驚,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我害了王墨。
趙欽拉着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先聽他講完。
局長接着說:“其實我們黑月派大多數都會種蠱,這其中有一種,就是蓄獸蠱,當然,那必須得是黑月派的高手才能做到,我聽老一輩的師父說,這種會種蓄獸蠱的,全派裡面,也不過那麼一二人。”
“既然這樣,你怎麼會知道我那個朋友有問題。”我問。
“氣味兒,只要是我們黑月派種的蠱,都有一種只有我們才能聞到的氣味兒,而你那個朋友身上特殊的腥味兒,恰恰是蓄獸蠱的特點,當然,這種氣味兒很微弱,你們是聞不出來的。”局長皺着掃把眉:“可是奇怪,聽說蓄獸蠱師是不會隨便下手的,他們怎麼會?”很困惑的看着我們。
我眼底一暗:“你能解嗎?”
局長立刻把頭搖得像潑浪鼓似的:“我可沒那個本事,我連這小小的黑霧蠱都解不了,哪裡還敢想其他。”
“那,被種了蓄獸蠱的,會落到什麼下場?”
“那得看他本人的意志力和身體情況,而且得看他種的是什麼蠱,比如蛇蠱,那這個人便會慢慢四肢褪化,只到有一天,身體變得和蛇一樣柔軟。不過你們想過嗎,一個人的四肢開始褪化,身體裡的骨骼開始變軟再變得交措混亂,那種感覺,我想應該比死還痛苦吧,已經不是剝層皮那麼簡單了。”似乎光說說也感覺到害怕似的,局長拉了拉西裝領子。
我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手心裡全是冷汗,張開嘴,重若千斤:“那如果是一隻黑狗呢?”
“黑狗?”局長臉上的神色好像被嚇了一大跳似的:“那可是最兇的蠱啊,種者必死。”
驀的一下,我眼裡的淚水奪眶而出,怎麼回事,不是說幫王墨改了命格嗎,怎麼反到成了害他的人?
趙欽環手將我攬在懷裡,留下目瞪口呆的局長,離開了包間。
“阿月,這不是你的錯,如果沒有那隻黑狗,王墨已經活不到今天了。”趙欽冷着臉,身後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局長在後面大叫,讓我們等等。
“趙先生,我突然想起來了,這種蠱可以解。”雖然才跑了短短一段路,局長有些氣喘不均的說。
“怎麼解?”
局長很慎重的說出一句:“長生花。”
我們都沒再說話,我和趙欽互視一眼,除了湯圓和阿布,沒有人知道我們有長生花,可這事情,怎麼從王墨身上給繞到長生花上去了。
趙欽微微張開五指,他似乎想要發力,但,又緩緩收攏,淡若輕風的笑笑:“長生花乃三界仙物,這一時之間去哪裡找?還有其他法子嗎?”
“沒有了。”局長搖搖頭:“如果那蠱開始起作用,你們那朋友性命將不保。”
“此事我們自會想辦法,黑月派如果再有什麼新動向,我希望你儘快來稟報我。”趙欽冷冷地吩咐。
“我明白。”局長微微低頭,垂着眼睛,看我和趙欽的腳步走遠,這才直起身來。
夜空下,一團厚如綿絮的烏雲擋住了半邊明月,正如我此時的心情,壓抑得難受:“如果王墨真的出了什麼事,我……。”
身邊的趙欽打斷了我:“這不是你的錯,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陰謀,你們只不過是在不知不覺之中鑽進了他們設下的圈套裡而已。”
“什麼,你說這是陰謀?”我詫異的抑頭看着趙欽。
“沒錯。”他伏下頭,脣角勾着一抹淺笑,用大拇指幫我擦了下眼角:“從把王墨的命格改了開始,他們的目的,就是衝着長生花來的,黑月派這是想對長生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