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欽的話音剛落,那邊的阿華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兩眼失神,嘴裡喃喃地說了一句:“爲什麼會這樣,她說,這是生命種子,可以讓人的生命綿綿不斷,永遠不會衰老的,爲什麼會是這樣?”
“還不快點拿解藥來。”林阿寶怒喝一聲。
此時被揭穿了真面目的桃花眼裡多了幾分怯意:“我能給你們解藥,但這胎靈可不可以還給我,我好不容易纔找到和他氣脈相通的人護了三年,他也好不容易纔長得這麼大,你們放心,只要把他還給我,我立刻消失,再也不會出來害人了,可以嗎?”
“最恨別人跟我講條件。”趙欽冷眸一縮,手裡的密蠟便浮在半空中。
“桃花,還不快把解藥拿出來,只要王爺輕輕一揮手,這密蠟必定碎成粉末,你養鬼胎是逆天道,不要再一錯到底。”我知道趙欽下一步會做什麼,便上前冷聲喝斥着,養鬼胎最讓人痛恨,這東西要是養育成功,那可害人無數。
桃花動了動嘴脣:“好,好。”似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說話間竟然擡手就要拍向自己的面門:“我得不到靈胎,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不要啊桃花。”阿華還是捨不得她,不由得驚叫一聲,我和林阿寶也一時無措,沒想到她會選擇自我了斷。
身邊的趙欽卻無風無雨地道:“看你還有什麼把戲要使出來。”
果然,桃花拍到面門上的手驀地停下,本來一臉的壯烈,轉眼又滿眼苦楚:“算了,請問我給瞭解藥,你們能放我一條生路嗎,那靈胎我不要也罷。”
“不能。”趙欽淡淡道:“你又何曾給過劉叔活路?”
說話間老道長和大師兄也緩緩地轉過身來,他們眼底和小白一樣,有紅色的暗涌再流動,看樣子是毒性發作了,阿布不容吩咐,急忙上前去將藥性最深的小白緊緊勒住。
趙欽手上空的密蠟在緩緩旋轉,桃花雖說不要也擺,可是目步卻緊緊盯着那飄在半空的密蠟,一副恨不得把它拿到手的樣子。
“快拿出解藥,否則我現在就毀了它。”趙欽輕輕收緊五指,那密蠟周圍的地方,開始慢慢顯出細小的裂痕。
“別,我給,我給。”桃花嚇得急忙伸手進衣服裡,我以爲她會拿出一小袋藥粉之類的,沒想到她順手拿出來的就只是幾片桃花瓣而已:“分別拿一片塞到他們嘴裡就成。”
說話間,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密蠟,那種感覺,就好像裡面的東西不是鬼胎,而是她自己最心愛的孩子似的。
老道長三人嘴裡分別被我們塞了花瓣以後,眼裡的紅光褪棄,打了個冷戰清醒過來。
“妖孽。”清醒過來的老道長脾氣那叫一個火爆,剛打了個冷戰,人已飛身往前撲去,啪的一聲,一張定魂符咒便貼到了桃花的額頭上,想那桃花散的毒專對男人,用腳指頭也想得到是散了什麼毒,這些東西,對老道長來說,那可是天大的奇恥大辱,所以他這麼暴怒也是情有可言。
被定住魂魄的桃花臉色變得蒼白如紙,眼睛滴溜溜轉着似在哀求我們,渾身擻擻抖個不停,那樣子實在是可憐之及,誰知道擻瑟着的桃花突然從裙子下撲通掉出樣東西來,衆人一看,好嘛,好大一條毛聳聳的尾巴。
我們到還好,早知道桃花並非善類,只是她掉出條尾巴來着實嚇人一跳,只見那邊的阿華此時,已經被嚇呆了。
“把她收到紫玉罐裡去,現出形來更難看。”小白憤憤地說。
老道長這便滿臉怒火地拿出紫玉鎖魂罐,罐口對着桃花唸唸有詞,不消片刻功夫,桃花的臉嘴便顯出些狐狸樣來,她把目光哀怨地看向阿華,那神情,真是怎麼看都還是個絕世女人。
阿華張了張嘴,也擡了擡手,可最終,還是緩緩放下手,垂下眼睛,再也不敢看她,他心愛的桃花,只是恍若一場黃粱美夢了罷。
又僵持了片刻,桃花終於抵擋不住紫玉罐的威力,咻地一下子化做青煙,整個被收了進去,只見地上,還放着她那套衣裙,那股清香還在,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們衆人都沉默着不說話,林阿寶默默把阿華身上的硃砂繩解開。
趙欽抑了抑五指,密蠟在他的掌心裡碎若粉末,化爲無形。
“無量天尊。”老道長打了句道訣:“衆生命運皆有定數,今日這妖孽的下場也是她的命數,阿華,你不必太過傷感,明日醒來,你將會接受新的人生挑戰。”
阿華抽抽泣泣地哭了起來,不知道是爲誰哭。
“阿華。”門口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我們衆人起詫異的看過去,竟然是劉家姑姑,她不是被桃花給害了,剝了皮了嗎,我這正要打電話給左峰報警呢,此時見她進來,阿華也是一怔,愣愣地問一句:“媽,真的是你?”
“不是我是誰,你這傻兒子。”劉姑姑拉過阿華的手摸着淚說:“你表哥出事了,快點跟我去警察局一趟,咱把話說清楚,再給他料理了後事,就能回家了。”
阿華擦掉眼淚點點頭,劉姑姑這時才發現:“咦,你的密蠟不見了?”
“我以後都不會再拿着它了。”阿華說。
劉姑姑便又驚又喜地看了我們衆人一眼,滿眼都是感激之色。
原來桃花並沒有殺劉姑姑,至於爲什麼要在阿華面前承認下來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也許吧,她也有她的用心良苦。
後來趙欽才告訴我,原來桃花之所以要養那個鬼胎,是因爲她想要借鬼胎成形,自己也好轉化成真正的人類,可是,做人真的這麼好嗎?
我泡在浴缸裡,思維裡久久揮不去桃花快要現出原形來時,看着阿華的那種哀怨眼神,也許她是愛他的,只是有苦難言,因爲她是異類啊!
“想什麼那?”趙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沒什麼,只是在想……。”呃,不對,我現在是泡在浴缸裡,趙欽他就在我身邊說話,那他也?回頭一看,可不是,只見他精壯的上半身掛着點點水珠,脣角上勾着邪邪笑意看着我,我瞬間大腦失靈了,還有沒有個度了:“趙欽,你給我快點出去,快點。”
水下面,他的皮膚和我的皮膚摩挲在一起,泡沫讓人感覺到害羞的膩滑。
“你確定?”他問我。
“當然確定,快點出去。”我真是要瘋了,還能不能給點私人空間了?
趙欽便邪笑着嘩啦一聲站了起來,呃,什麼也沒穿啊,我嚇得急忙扭頭,不得不說,大腦裡卻揮之不去他完美健壯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