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看着主臥室裡的畫面,按照正常人來說,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不嚇得半死已經算是膽大了,難道恭樂就一點都沒有想過,也許隻身一人在臥室裡收拾東西的時候,古靈會出現嗎?還是真的他這麼做,就是想要真的跟古靈談一談。
大師兄咦了一聲:“這個恭樂膽子很正。”
等恭樂收拾好東西出來已經是十五分鐘以後的事了,完全沒有那種緊張情況下,隨便拿兩件衣服的感覺。
我們三人一起出門的時候,我和大師兄在硃砂繩上貼上符咒,把繩放到了正門口處,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跑出去,但一防萬一怕她還在屋內,所以先用硃砂繩擋一擋。
下了樓後,恭樂一心要開車送我們回工作室,我和大師兄也不客氣,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恭先生,你能跟我們描述一下古靈死時候的情景嗎,當然,如果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我問話的時候,從車窗裡往上看了一眼恭樂家的陽臺窗子,並沒有發現什麼。
“沒事,我也正要把這事兒跟你們說一下。”恭樂長長的吸了口氣:“在古靈死前一個星期,我已經發現她很不對勁,食量很小,老是想要喝水,好像時時處在一個很口渴的狀態下似的,晚上還煩燥不安難於入眠,當時她爲了不影響我第二天早起上班,就自己搬到了客臥裡去睡。”
“臉色也越來越差,連嘴脣都有些發白,出事前第三天,我強行把她帶到醫院裡做檢查,結果在等待抽血化驗的時候她竟然跑了,說死也不去檢查,但這一次,她很配合那個心理醫生,整整進去了四十幾分鍾纔出來,可心理醫生的診斷本上,卻只寫下輕微幻想症這樣的字眼兒,當時以爲找到病症了,還給她開了好些藥,可我發現那些藥她並沒有吃,而是一直放在家裡,只到三天後,我下班回家,看到古靈穿着那身紅色的旗袍躺在牀上,她很安祥,還化了精緻的妝,像睡着了似的,我當時還以爲她跟我開玩笑呢,誰知道叫半天沒有反應,上前才一探鼻息才發現她沒氣息了。”
“當時報警了嗎?”
“報了,警察來了之後,沒有找到他殺痕跡,而做爲我來說,我早就知道她是自殺的。”
“爲什麼這麼說?”
“她每天用那麼多的化妝品,那不就是等於再慢性自殺嗎?而且就算警察沒有查出什麼來,可我堅信,她一定就是用化妝品中毒死的。”
“你這麼肯定,知道化妝品的品牌叫什麼嗎?”
“不知道,她用的化妝品就是一個小小的百瓶子,上面沒有任何標籤。”恭樂從後視鏡裡看了我們一眼:“請問你能告訴我嗎,剛纔在家裡的時候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不確定,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雖然他膽子異常的大,可我並不想告訴他真相。
恭樂便沒再說話了,其實我們大家都對那雙莫名其妙失蹤的鞋覺得心裡很膈應,可我們誰都不想再提。
回到工作室門口,恭樂走後,大師兄忙着開工作室的門。
“大師兄,先等等,我們得去個地方。”我說。
“去哪兒?”
“恭樂不是說當時古靈死的時候他報警了嗎,我們去找左峰瞭解一下情況。”
正說話間,趙欽悠悠地雙手插在褲袋裡下來了,看到我,勾脣一下,從包裡拿出一個黃色鎖魂袋扔我手裡:“老道長讓你帶到警察局給左峰,看他能不能通容一下,朱祥要見見朱敏。”
“他怎麼知道我要去警局的?”我拿着鎖魂袋,詫異看着他。
“八成猜的,別把他想得那麼神。”趙欽伸出手來向我招了招:“走吧,我陪你去。”
我只能走過把手遞給他:“王爺不怕累?”
趙欽沒說話,曲起食指颳了我鼻樑上一下。
看到我們這樣,大師兄知道自己沒戲了,只能繼續乖乖開工作室的門:“明月,我不去了啊,我還是守着工作室吧。”
我無奈一笑:“大師兄,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大師兄這才眉頭舒展:“別忘了哈,臭豆腐一定得臭。”
“那是當然。”
我和趙欽坐公交車去的警察局,正是中午時分,公交車上彼有些擠,因爲沒有位子的原因,趙欽高大的身軀把我護在臂彎裡,他好看的眼睛只垂下看着我一個人。
還別說,這種呵護,恐怕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會很幸福。
就在這時候,擁擠的車箱裡有位老太太直呼說自己的錢包不見了,被小偷偷了,頓時大家都議論紛紛,有人說報警吧,公交車師司把車子停下,但他鎖好門誰也不許下,可一箇中年男年卻上前態度強硬要下車,說家裡有急事。
屁啊,什麼家裡有急事,一看就是那個偷老太太錢包的小偷,因爲怕報警警察來所以急了,大家開始聲討他,好嘛,那猥瑣的中年男人便一頭栽倒到了地板上抽畜着,裝做發病的樣子。
大家也都明白他是裝的,可是沒有誰敢上前去拉一把。
趙欽的薄脣上綻開一抹嘲笑,他揮了下手指頭,真心只是揮了一根手指頭而已,那小偷便像被針刺到似的,驀地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並且不停地往衣袋外掏東西,嘴裡不由自主地喃喃:“對不起,是我偷的,都是我偷的,對不起。”
這一眼看去,至少掏出十個錢包,總之這小偷今天運氣不好。
我向趙欽豎了豎大拇指,警車到了,公交車順利前行,一車子的人們,各自臉上似乎都抑着勝利之後的喜悅光茫。
在合適的站我們下了車。
“明月姑娘,求求你了,你能出來透透氣嗎?”鎖魂袋裡驀地傳來朱祥的聲音。
我和趙欽對視一眼,他向我篤定地斂了下眼神,其實在知道朱祥沒有殺朱太后,我們完全可以不用再鎖着他,此時他自己提出要出來,那便沒有必要再阻止,而且如果他有什麼變化的話,有趙欽在也不必擔心。
我把鎖魂袋打開,提着袋底子向下一倒,朱祥便‘啪’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在路人的眼裡,只會看到我拿着一個小布袋子在那裡抖了幾下,有誰會知道呢,這小小的袋子裡竟然倒出這麼一個健碩高大的男人來。
“謝謝。”朱祥從地上站起來,還很講究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你不怕風了嗎?一陣風來你又不見了。”我勾着趙欽的臂彎往前走着,這樣一來,就算我跟朱祥講話,別人也會以爲我是跟趙欽講。